祁屿与感受着怀里的人体温越来越低,抖着声音喊她,一边又猛踩油门。 躺在副驾驶的手机亮起,祁屿与也无暇顾及。
医院门口,堵了一群人,好像是发生了医疗事故,人们看见两个浑身是血的人竟然也不退让,祁屿怎么也挤不进去。
远远地,祁屿与看见了在医院后门的周医生,用尽力气跑向他。
"周医生!快!"
夏队身上的伤还在渗着血,周医生看见这副架势也是吓了一跳. 马上把人抬上担架推去手术室。
那抹熟悉的红光再次亮起,祁岭又一次瘫坐在手术室门口。肩膀和后背的伤染红了墙壁。
“祁屿!"
小何看见祁屿又像之前那样不顾伤失了魂似的守在门口,就知道肯定又出事了。
"嗯。"祁屿被人轻松地拉走?
"妈呀,你们这现在又是什么任务?"
小何看见祁屿后背触目惊心的伤又担心一下。
祁屿半趴在椅子上,打斗留下的伤和撞门留下的伤都血肉模糊。
小何小心翼翼剪下粘连在祁屿伤口上的衣料。为伤口消毒。
酒精棉球碰到伤口的时候,祁屿猛地抖了一下,抓紧椅子边的双手青筋爆起,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小何看见也没说什么,只是给她擦了擦额角的泠汗默默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祁屿抖得厉害,冷汗打湿了发尾漂亮的蓝发,努力抑制着不稳的呼吸。
“好了。”
小何打好绷带,轻轻捋了捋祁屿有点乱的短发。
“唔呃………”
祁屿卸力,趴在椅子上,伤口细细密密地疼。
“你好好歇着,我去帮你看看夏队。”
小何收拾好工具,和祁屿说完注意事项便走去手术室。
祁屿本想跟着一起去,但实在是疼得没了力气,只能趴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手术室内,夏队周围站了一群医生,手术灯打在她惨白的脸上。
“病人伤口大出血!”
“病人严重贫血,血氧饱和度低!”
“病人疑似吸入致幻药物,精神状态不好,求生欲不高!”
手术室内,夏队状况频发,手术已经持续了将近十个小时。
因为情况紧急,病危通知书都没来得及递出来医生又急匆匆回到手术室。
祁屿不知不觉间小睡了一会儿,回过神来距离她包扎好伤口已经过了三个小时。
祁屿忍着痛快步走到手术室门口。
盛言江锦他们到现在也还没有消息,一瞬间,祁屿感到呼吸不上来,心口一阵钝痛。
为什么,偏偏要这么折磨她呢……
寂静的走廊只有祁屿一个人抱着头倚在墙角。
不知又过了多久,久到祁屿已经习惯了蹲久了发麻的双腿,久到祁屿已经习惯了那抹刺眼的红色。
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下来。
周医生满脸疲惫地走了出来,祁屿不顾发麻的双腿,踉跄了一下,猛地扑了回去。
“病人身上的外伤已缝合,按时用药好好休养应该没有问题。她的左肩……”
周医生神色复杂地看向祁屿,停顿了一下。
“本来她这个左肩就是旧伤,最近工作强度大然后作息不规律是吧,出现了一些肌肉刺激反应,然后还脱臼了,现在已经复位了啊。我们当时拍完片子还发现有一点软组织损伤,这个……说实话有点复杂,因为她之前是贯穿伤,现在没有恢复好还又添了新伤,我也不太能保证这个日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祁屿低着头,默默听着,不免又自责几分。
“还有就是,病人吸入了大量致幻性药物,现在精神状态不好,这怎么搞的?弄不好以后会影响到大脑的中枢神经!”
周医生语气很严肃,直直看着祁屿。
“致幻药物?!怎么会……”
祁屿有点难以置信,又突然想起来当时房间里弥漫的白雾,顿时愧疚不已。
“对不起……”
“那这个会对夏队有影响吗?她现在怎么样?”
祁屿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大事,已经脱离危险了,因吸入致幻性药物,不确定什么时候能醒来。”
“还有,刚才手术中病人多次出现休克现象,而且她求生欲望不高,心理方面需要多多关注一下……”
周医生欲言又止,想起来最近几年夏队受过的大大小小的伤,他也不忍地叹了口气。
“心理方面……怎么会……”
祁屿有点难以置信,周医生摇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就离开了。
夏队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情况还不太稳定,转入到了监护病房。
祁屿隔着玻璃远远地看着深陷在被子里消瘦苍白的夏队,泪水又盈上眼眶。
夜晚的医院并不是很暖和,手术刚结束,监护病房现在不能进人,祁屿就守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
寂静冰冷的走廊上没有人,刚才的值班护士也刚离开。
“咳咳咳咳……”
祁屿冷地打颤,蜷缩在小小的椅子上,脑子混沌不清,眼睛也看不清东西。
她干脆一咬牙,闭眼打算睡在这里。
“凑合一晚上吧,我真的不放心夏队……”
双眼微闭的祁屿心里想着。
后背的伤口已经冻到发麻没有知觉了。
不知不觉间,祁屿竟然迷迷糊糊中感觉很暖和,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其实是周医生让小何来看一下夏队的情况,却没有想到祁屿这个不省心的竟然顶着伤睡在了走冰凉的椅子上。
脸色苍白,但脸颊却潮红地不正常,果然,发烧了吧。
小何心里怪着祁屿,却也还任劳任怨地把人架起 背到病房去。
万幸的是,夏队情况稳定,还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病房内,小何为祁屿输上液,后背的伤口重新消毒上药包扎。
做完这些事也不早了,小何的换班时间到了就去休息了。
另一边的警局里:
陈局并不知道这次夏队的任务,后来问了盛言才知道她们在那个别墅。
然后又姗姗来迟地派人去别墅搜查,他们什么人都没有看见,但是夏队和裴语晗打斗的刀具、痕迹都被队员们看的清清楚楚,都保存了下来证据。
也就是这时候,陈局才发现她们出事了。
江锦发现了安琪手机里的其他信息,正好破译出来是个地点,然后让盛言带队过去勘查。
结果就是盛言武装准备好了一切,却发现那个地方根本没有人,荒无人烟。
他们才恍然大悟:被骗了!
不是单纯的他们被骗了,而是连安琪都被骗了,那个偏僻荒凉的地方,三更半夜突然约一个小姑娘去,搞不好还真的是别有意图。
盛言赶回局里,找陈局汇报进度时,才想起来夏队和祁屿,却没想到她们已经出事了。
盛言要赶去医院,但江锦也想跟着。
但是现在的局里必须有人守着,技侦科其他人还在破译安琪的手机,必须有人知道实时进度,江锦无奈留着。
因为在现场发现了有致幻性药物,其主要成分里含有可制成毒品的成分,陈局觉得这个案子已经不简单了,都关乎到了毒品,她不放心,于是她去了省厅。
技侦现在一部分人破译手机 一部分人分解药物,里面的什么成分对人体有什么伤害他们必须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一来是搞不好夏队和祁屿无意间吸入了药物,二来是怕这个案子的范围扩大,会牵扯到毒品,凶手肯定不止只有这一点存货,必须尽快研究出其成分,尽快抓到凶手。
大家真的都很累,不管是技侦还是刑侦,为了这个案子,都已经连轴转了一个多星期,但也没人喊苦喊累。
大家都知道:破案,还生者一个安慰,还死者一个安息。
快要天亮了,距离案件借书期限还剩23个小时。
盛言此时已经到达了医院,内心担心又害怕。
一进门就看见了值班的周医生,盛言二话不说奔向周医生。
周医生看见盛言来了也不惊讶,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全都交代给了盛言。
盛言看完两人的病例报告,不忍心疼地打了寒颤。
还真是什么样的师父教出来什么样的徒弟啊,两人倔地一模一样。
“祁警官伤的轻一点,现在到了她换药的时间,你跟我一起走吧。”
盛言攥紧手中的病例纸,默不作声地跟在周医生身后。
清冷的病房里,只有窗台上的一盆小绿植散发着与周围惨白灰暗格格不入的暖意。
“咳咳咳……”
祁屿是被冷醒的,虽然病房里空调温度不低,但她还是缩在被子里,有些神志不清,止不住地颤抖。
周医生轻轻给祁屿换好药,又换了一瓶新药重新给祁屿打上点滴。
祁屿苍白的手背上都是青紫色的针孔。
“祁屿……”
盛言看着忍着痛却还细细密密发着抖的人,又想到监护病房里的人伤势更严重,哽了哽,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平时最爱喊: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的盛言,此时眼角也滴落一行清泪。
“对不起……”
盛言有些自责,如果他当时留在祁屿身边,是不是她们俩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盛言自嘲般轻声笑了一下,轻手轻脚走到祁屿床边。
“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