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番外与正文无关
"轰隆!"
窗外的雨声愈演愈大,医院的走廊寂静无声, 回荡着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手术中"猩红的字样刺痛了她的眼。
已经八个小时了……
她衣衫褴楼地守着,里面的人仍是生死未卜。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头,她抬眼看去,竟然是陈局!
看来上级很重视这次的案件,她苦笑着摇摇头。
突然从手术室走出一个护士,她踉跄了一下扑了上去。
"谁是病人家属,来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护士递出手里的东西。
她僵住了,家属...?
"我签,我是她领导,出事我担着,请你们尽力救回地!" 陈局不敢耽搁,急急签了字。
护士见情况特殊,也没再说什么,匆匆回到手术室。
陈局看着在一旁愣神的祁屿,拉着她坐下。
"放心,会没事的,相信你夏队。"
陈局轻轻擦掉她手上的血,但她自己的手也还在抖。
"病危..…"祁屿声线颤抖,难以置信地看向陈局。
"没事的,以前你还没来的时候,她就这么拼了。"陈局不忍开口。
“你看,现在不还好好的么?没事的。”
陈局安慰着祁屿。
双手攥紧裤子,豆大的泪珠滴在手背上,祁屿悄无声息地流着泪。
不知过了多久,那抹红色终于暗淡,里面的人被推了出来,还好,她还活着。
祁屿终于放下心来,迎了上去。
"病人头部受到创伤,可能会引起短暂失忆,一根助骨骨折险些插进肺里,呼吸系统可能会大不如前,严重贫血胃出血,以后必须好好调养,还有身上的外伤也要按时用药….."
祁屿略微麻木地听医生说完话,只记得一个词: 失忆!
陈局被叫走安顿注意事项,祁屿仿佛失了魂跟在医生后面。
呼吸沉重,头痛欲裂,祁屿拖着疲惫的身体在ICU门口远远地看了一眼夏队。
身边机器滴滴作响,身上插满了维持生命的管子,头上厚厚的纱布还渗着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消瘦的身体深深陷进被子里。
祁屿的眼前又蒙上了一层水雾。
终于,她也坚持不住,晕倒在墙边,捂着胳膊的手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又是一道猩红的光。
…………
一个星期后,右臂缠着绷带的祁屿穿上防护服, 去那个毫无生机的房间里探视夏队。
浓重的消毒水味,惨白的病房,到处充斥着滴滴作响的仪器。
她还没渡过危险期…
"夏队,再不醒来我们的向日葵就要枯萎拉…"
祁屿看着病床上苍白消瘦的夏队,眼泪一次止不住,轻声呢喃着。
探视时间很快就到了,临走前,何望把自己做的小向日葵挂件塞在夏队手里。
小小的金黄色是这压抑调的病房里唯一的暖意。
快要两个星期了,祁屿已经出院了,参与进这个案子的收尾工作。
“祁警官,夏警官各项情况稳定,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周医生给祁屿发去信息。
祁屿本来在审人,看到消息马上走出审讯室赶往医院。
病房里,消毒水味不算很浓,夏队平稳的呼吸, 稳定的仪器数据,床头那抹小小的金黄色,都在给人一种无形的心安。
周医生查完房后,祁屿才空下来好好看看床上消瘦的人。
正值盛夏,窗外绿意甚浓,生机勃勃,衬得屋内的人更加消瘦苍白。
祁屿看着她出了神。
床上的人突然神情痛苦起来,机器发出警报,她皱着眉,呼吸急促。
祁屿赶紧去按铃,恐惧和不安又蔓上心头。
她呆愣着看着一大群医生捣鼓着那堆仪器,夏队的状态又慢慢恢复平静。
不久,周医生拉过祁屿,告诉她夏队有苏醒迹象。
祁屿很是激动,急忙谢过周医生之后,又回到病房。
“咳咳.……”
一声呻吟拉回走神的祁屿,她手忙脚乱地冲上去。
"夏队?!!"
少年的眼中再次闪烁着激动、惊喜的泪光。
祁屿轻轻摇起床,夏队缓缓睁开眼,待眼神聚焦后抬头看向祁屿。
“夏队!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祁屿帮夏队盖好被子,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然后才坐到她旁边。
夏队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看着祁屿。
祁屿满心欢喜地抬头看向夏队,不经意间的对视吓到了祁屿,往日那个温柔坚定的眼神里现在却盛满了疑惑、茫然。
“ 你好,我们认识吗?”
夏队平静地说出令祁屿陌生的话。
祁屿不可置信地看着夏队,陌生的眼神,陌生的语气。
甚至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祁屿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夏队。
祁屿红了眼眶,哽了哽,没发出任何声音,仿佛失去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正好这时,盛言江锦提着东西进来了。
"夏队你终于醒啦!你知不知道这次有多危险!我
们都担心死了!”
盛言一进来就说个不停,夏队就一边笑着看他们一边时不时聊上几句。
祁屿看见又重新变得温柔熟悉的夏队,苦笑着摇摇头,走出去找医生。
"这是正常现象,病人大脑出现损伤确实会忘记一些事情,你们可以尝试让病人想起来,这都看她自己的意识。"
周医生有条不絮地告诉祁屿。
“病人现在的状态,最好还是不要逼她想起来吧,她的情况还不是很稳定。”
周医生也有些不忍。
周医生和夏队认识很久了,基本上每次大伤小病来医院的话周医生都是夏队的主治医生。
夏队的身体状况,周医生再清楚不过了。
祁屿点点头,她当然知道不能强迫她。
再回到病房时,祁屿看见陈局竟然也来了。
夏队虽然身上多处打着绷蒂,脸色也依旧苍白。
但是她看向陈局的目光炯炯有神。
"哎!祁屿!快过来!"
盛言看见站在门口的祁屿,赶紧招呼她。
"祁屿?.…"
夏队向门口看去,是刚才那个人,她叫祁屿么?
为什么明明不认识却感觉很熟悉呢?
祁屿在夏队炽热的目光下走进来。
"由于你们俩过次任务完成出色,上级决定授予你们个人三等功!"
陈局面带喜色地看着夏队和祁屿。
"谢谢陈局,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可是,我和她认识吗?”
夏队迟疑地说出这句话,惊呆了盛言他们。
“我记得队里每一个人,可是我不认识她…”
夏队充满茫然的眼神看向陈局和祁屿。
"夏队!你不可能不认识她!你谁都可以不记得。
但你不能忘了她啊!"
“夏队!”
盛言着急地喊出来。
"她叫祁屿。"江锦在一旁说道。
“我……这个名字很熟悉,我也感觉我脑海里有一个人,可是,可是为什么这么模糊呢?”
“我不记得,我不记得……”
"唔呃……"夏队捂着头缩进被子里。
"祁屿?祁屿?我怎么不记得她?"
夏队神情痛苦地喃喃道。
"夏队!"盛言见状赶紧上前。
"夏……"祁屿本能地迈出一步,欲言又止,摇摇头
又退到一边。
过了一会,夏队不再颤抖,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你…"
夏队面带歉意地看着祁屿。
祁屿笑了笑:"夏队不记得我了,没事,我回局里审人了,你们慢慢聊,不要再和她提起我, 不要逼她,让她注意休息。"
祁屿看了一遍陈局、盛言、江锦,目光最后落在夏队身上。
她释然地笑了笑,然后用口型和夏队说:注意休息。
随后便快步走出病房。
刚拐进楼梯间,祁屿就倚着门滑坐了下去。
脸埋在胳膊间,泪水再也止不住,她失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夏队偏偏忘记的是她呢?
祁屿不甘心。
那么多次的出生入死,难道就这样都不记得了么?
呜咽声回荡在寂静的楼梯间。
这次的绞毒行动很顺利,虽然夏队伤的很重,但祁屿早就准备好了戒指,她都准备表白了啊……
戒指?
祁屿猛然想起来什么,又冲进夏队的病房里。
她刚醒,身体机能还没恢复,她很累,已经安静的睡着了。
陈局在一旁看着她的病例报告。
祁屿轻轻走进来,看见那个小向日葵还静静躺在她床头,心安了不少。
还好,还没有扔掉。
“对不起……”
“没事没事,你道什么歉啊。”
陈局放下手中的东西,把祁屿拉到一边。
“刚才医生说,小夏身体恢复的挺好,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这次任务也怪我,没给你们多派点人,小夏这样只是暂时的,咱们慢慢让她想起来。”
陈局安慰着祁屿。
“陈局,我知道,夏队变成现在这样和我也有责任,我不会强求她想起来,我就还跟着她就好,我以后一定保护好她!”
祁屿笑了笑,又看了眼熟睡中的爱人。
“陈局,其实这次任务之后我都准备和夏队表白了,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没事啊,会好起来的!”
陈局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两人,她们这一路走来确实不容易啊……
“好了陈局,夏队这边我让小何来吧,案子还没结,咱们都挺忙的,没事,顺其自然就好!”
祁屿调低了空调的温度,给夏队掖好被子,帮陈局拿上东西。
“嗯,会好的。”
陈局也不废话,披上衣服就走了。
最近确实有很多案子,大家都忙前忙后,刚才省厅还打来了电话。
“夏队……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