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光之时,萧萧寒风凛至,永安的风远不及近靖安的烈,车马面风而行,不久便行至永安边境,宋淮瑾身旁的绛紫色衣少年不住头探出去往外看,不禁连连称赞,使臣笑言:“永安的景色大多婉柔,不及靖安的浑厚。”
绛紫色衣的少年左瞧右瞧,兴奋地道:“倒真是如此。”
少年看着青涩,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又性子跳脱,自然好奇心重。
宋淮瑾不经意间问:“蒋大人如此年轻有为,怎么会接下这危险差事?”
使臣抬眼看着宋淮瑾,马蹄声不断入耳,宋淮瑾本以为使臣不会答,
“家父让我送送表兄。”使臣摩挲粗粝的缰绳。
“你是...”宋淮瑾回忆了下,心头一震,“蒋樊?”
蒋樊颔首应答,低眉看着崎岖不平的路,宋淮瑾靠在马车里面,神色复杂。
“什么人?”威严的声音响起。
蒋樊询声望去,一位头戴翎羽头盔,脚踏战靴,目光锐利,蒋樊用手去拉马车的帘子,光影被遮住,蒋樊逆着光,望着来人的装束。
宋淮瑾拉了少年回车内,睫毛微颤,白皙的手捂上了少年的嘴,纤细的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少年噤声,随后细细去听车外的情况。
“将军”蒋樊隐约感觉到来者不善,说“我们是受命来拜访慕晨国君的。”
来人扫视了圈问:“手谕?”
“将军,国主说了这手谕定是要我亲手交予永安陛下的。”蒋樊拒绝了他的要求。
“那恕我无能为力,”那将军沉声说:“王爷的命令,两国才刚休战,戒备尚严,但凡身份不明之人,绝不能放行。”
蒋樊看了眼身旁的马车,翻身下马,安静片刻,拿出官印,:“看将军的样子应该常年在边境,料想也是见过靖安的官印的。将军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误了两国邦交吧?”
两国已经几十年没有打过仗了,如果不是这次突然开战,两边巡逻的将军关系还是不错的,那将军显然是知道的,微微点了头。
可将军还是在犹豫,最后招了名校尉过来,低语几句,校尉点头,指挥十几名士兵出列。
将军换上相对和煦的笑容,道:“既然是远道而来的,怎么能让这般你们仓促,更何况这毕竟是永安境内,若是再发生这种事,误了事便麻烦了。”
蒋樊眼神制止了随从们拔刀的动作,冷风瑟瑟作响,打在甲胄和兜鍪之上,严重异常,士兵证和随从们却屹立不动,形成对峙的局面。
蒋樊轻抿薄唇,素白的手面被吹得发红,艰难地扯出个笑,:“这...那便多谢将军了。”
校尉带着那十几人跟在马车后,蒋樊扫了眼,说:“将军我们先行一步。”
马车内的两位松懈下来,长出口气。
待一行人走远时,闪着寒光的利刃再次入鞘,将军目送队伍远去,久无言语,直到士兵提醒。
“你过来,”将军召斥候上前,耳语“快将这事禀报王爷,切记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斥候领命道:“是,裴将军。”
将军旋即带士兵们继续巡逻,荒无人烟的边境再度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