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楚轻舟垂眸,声音微哑,“母亲的仇,我还未能为她报了,如今自己又获罪,沦落到这番境地,不能不令人唏嘘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贤弟,再喝一杯?”季言重新打起精神,笑着递给楚轻舟又一杯酒。
“难得遇见季兄你,这杯酒自然要喝!”楚轻舟也笑了,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而后,两人便开始谈天论地,诗词歌赋,天文地理,古代圣贤…只要两人知道的,几乎都谈论了一遍。
说倒霉倒霉就到,两人正在兴头上,一支利箭直射进来,楚轻舟还不算太醉,一把摁倒季言,躲过了那支箭,而后,便是一群人冲上楼梯,还有店伙计惊慌的叫声。
“公子当心!”青柏快速冲到两人面前,三个人拔出剑,准备迎敌。
可冲上来的刺客远远超过三个,个个全副武装身强力壮。
“公子,你二人先小心,趁机溜走,我垫后。”青柏一边厮杀,一边低声道。
“他们人多,我们都走不了,尽力拼,只能等官府的援兵到。”楚轻舟没有看他,又砍杀了一个刺客。
援军很快便到,却并非是楚轻舟所说的官府的援军,那些人身穿统一的轻甲,动作利落,与刺客撕杀不久,就解决了大部分刺客,余下的几个见寡不敌众,纷纷跳窗逃跑。
待局势平稳后,为首的男子上前一步,向楚轻舟抱拳行礼:“公子,我们是祭酒大人所派的,暗中保护公子前行,并非坏人,公子放心。”
“有劳各位,”楚轻舟点点头,“我自会写信感谢舅父,我还想问各位,几位可知道这些刺客是什么来头?受谁所派遣?”
“回公子,我等并不知道他们的来头,我们只是见有人行刺,匆匆赶来而已。”为首的男子脸色不太好看,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对了,不知你的姓名。”楚轻舟沉默片刻,开口问道。
“公子,我叫宋哲,以后公子需要我的时候,直接唤我便好。”
“好,这一路还要多劳烦你,”楚轻舟点点头,“你去休息吧。”
“是,那我等便先退下,公子早些歇息。”宋哲挥挥手,一群人便离开了。
待到宋哲一行人走后,楚轻舟和季言也已经缓下了惊慌的心,连着青柏,三人便开始搜那些死去刺客的身,想着能不能找些线索。
“等等,有东西…”楚轻舟眼尖,解开一个刺客的腰带,腰间正挂着一枚玉佩。
楚轻舟眉头微皱,伸手拿下那枚玉佩,仔细端详。
这不看还好,仔细一看,楚轻舟心中一惊,脱口而出:“这不是县衙的花纹样式吗。”
“给我,我来看,”季言接过那枚玉佩,沉默片刻,“说的更准确一点,这是县丞府的花纹。”
“县丞…县丞…”楚轻舟心中一沉,看向季言,欲言又止。
“是,松远县的县丞,就是丞相所推荐的那个探花。”季言神色凝重。
楚轻舟接过季言的话,他眉头紧锁,轻按太阳穴:“…丞相…不就是舒妃的兄长么?又是舒妃,派刺客追出这么远来杀我…”
“贤弟,我在松远县待过一段时间,还有一事,贤弟恐怕不知道,”季言安慰似的拍了拍楚轻舟的肩膀,轻声开口道。
“季兄说吧。”楚轻舟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却还是打起精神来,听着季言说话。
“这个松远县的县丞啊,不止现在不老实,以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季言缓缓道,“他上任第三年的时候,看中了李家的一个姑娘,可那姑娘早有婚约在身,他竟做出强抢民女这种事情来,又杀了李姑娘的未婚夫,李姑娘贞洁,不肯从他,他竟又杀了李姑娘,连杀两人,县令本有心惩处,奈何丞相权利太大,篡改了案情,反倒说那李姑娘勾引在先,欺上瞒下,保下了他,如今他权利愈发大,才敢派刺客过来刺杀。”
楚轻舟虽说稳重,但毕竟年轻,青年人大多喜好打抱不平,更何况是这种冤情!听完季言的这番话,早已经气的不成样子,咬牙道:“岂有此理,身为地方官,不思造福于民,反倒这般胡作非为!这种人竟猖狂至今!不可容忍!”
“我何尝不也是如此想。”季言轻叹一声。
“既然季兄也有此想法,”楚轻舟看向季言,眼神坚定,“不如你我携手破案,还李姑娘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