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解雨臣马不停蹄的开始走访调查祖辈们的事,但是年代实在久远,当时知情的人大多已经过世。山里也好,悬崖边也罢,他们掌握的信息少之又少,挖掘起来估计三年五载也弄不完。他们几乎山里山外来回跑。
解雨臣变得很焦灼,他的失眠越来越严重。黑眼镜一直试图让他放轻松,但似乎并不太管用。霍秀秀在北京发来消息,她似乎在偷偷练习模仿霍仙姑的笔迹,想要以此约见当年参与行动的人。霍秀秀胆子很大,但心思单纯,解雨臣告诉她,她这么做霍仙姑是一定会发现的。霍秀秀根本不听解雨臣的,还得意的跟解雨臣说她一定会成功的。解雨臣没跟她争论,由着她去了。
他不知道霍仙姑究竟瞒着一个多大的秘密,但他隐约觉得这件事背后牵扯的东西会是他们谁都无法单独面对的庞然大物。
再回到镇上的时候,黑眼镜拉着解雨臣去跟藏族人一起骑马。
他听说,吴三省来了。
解雨臣没想到他们到草原的时候竟直接跟吴三省打了个照面。吴三省带着一小队人,解雨臣在队伍里看见了潘子,他们似乎也在找什么东西,大抵只是路过这里,因为他们到的时候吴三省已经准备要离开了。
解雨臣跟吴三省寒暄招呼,吴三省撇撇旁边的黑眼镜,说,“你们解家也跟他合作了。”
黑眼镜笑着抢先解雨臣一步说,“三爷,你这话我可不太爱听。我的能力难道不能够帮到解当家吗。”
吴三省冷哼一声,对解雨臣说,“我们的目标不冲突。”他用一种带了警告意味的语气继续说,“但我奉劝你们这些小崽子别再往下查了。”
解雨臣反而笑了笑,说,“长辈们不告诉我们这些晚辈,我们也只能自己查,”他问道,“不是吗?三叔。”
他叫的意味深长,吴三省就说,“小崽子们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说着就往队伍里走,边走边喊,“潘子,抓紧时间!”
黑眼镜催着解雨臣要去骑马,说,“来这边不骑马不是白来了吗。”
解雨臣看着光秃秃的草原,骑马的意向不是很高,“你确定冬天适合骑马?”
黑眼镜边走边说,“春节都过去好久啦,老板,马上就春天了。”
解雨臣看着远去的吴三省的队伍,没答话。黑眼镜似乎能读懂他一般,就问叫来的藏族牧民,“朋友,打听一下,他们这是要去哪儿?”他说着用眼神示意队伍的方向。
那个藏族牧民就说,“他们啊,奇奇怪怪一群人。好像要往海子那边走吧。”
黑眼镜笑着跟解雨臣说,“老板,出来玩就别工作了呗。”他把马绳递到解雨臣手上,“赏个脸嘛。”
冬末的风还是刺骨的冷,解雨臣想,他真是疯了才会答应来骑马。
他们驰骋在荒芜的原野上,虽然很冷,但激扬的尘土都是自由的。
都说春暖花开,可是四姑娘山却抓住三月的尾巴轰轰烈烈来了一场春雪。
解雨臣真真见识到了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林海雪原,他手里依旧没掌握重要的信息,盗洞太多了,没有霍仙姑提供具体的线索,他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他要找的那个。但他必须回北京了,他已经出来太久了,家里的伙计前段时间来电话说琉璃孙好像有什么新动作。
桃樱纷飞的北京似乎正在酝酿一场巨大的阴谋。
临行前一天解雨臣实在没想到,竟然又碰上了吴三省。他们依旧有点焦急,吴三省一直在催促。解雨臣注意到他的队伍里似乎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人,他猜想大概是吴三省请的导游一类的。
黑眼镜看见那个中年人倒是饶有趣味的过去跟人家勾肩搭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吴三省似乎察觉到解雨臣要离开的趋势,说话时语气没有先前那么尖钻,但还是不留情面的告诫他,说,“你回去最好提醒霍家那个小丫头,让她收起她的小聪明。”
解雨臣觉得好笑,但没直接驳回去,就说,“有劳三叔费心了。”
倒是听说霍秀秀最近把霍仙姑的字迹练的有模有样了,这回她倒是挺有耐性,看样子估计先拿吴三省练手了。
吴三省没理解雨臣的恭维,冲着被黑眼镜勾搭着的中年人喊,“张顾问,别磨蹭了,抓紧时间!”
解雨臣看见黑眼镜松开那中年人的肩膀时还有点依依不舍,倒是那中年人没什么表情的松开他跟着吴三省就走了,解雨臣冷哼一声,对着他说,“别告诉我这是你的私生子。”
黑眼镜哈哈大笑,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说,“哑巴张先前一直在找一个东西,看来现在应该是有眉目了。”
解雨臣听到哑巴张三个字微微愣了一下,黑眼镜笑着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他要是知道自己换张皮就被人认成我的私生子,估计会揍我。”
解雨臣用余光看了眼肩上属于另一个人的手,开口说,“为什么是揍你?”
黑眼镜笑的更开心了,还把脸凑近解雨臣,说,“他会觉得是我教唆的。”
黑眼镜自顾自的笑起来,这次解雨臣没有转头看他,他们靠的太近了,一转头就会贴上对方的脸。
有点热。
是下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