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三使力扒开李英嗒在坠落瞬间,下意识扯开缠住大山的绳索,身体本能地蜷缩。
她抓住一块突出的石头,手指准确地插入石缝中,而后双腿在崖壁上蹬踏,很快使身体暂时稳定下来。
李英嗒又艰难扯臂,将绳结上,然后用脚在崖壁上寻找新的支点。
她的身体紧贴崖壁,手脚并用地挪到另一块更大的石头上,绑住自己与石头。
待停稳后,她还在周围找到些小石块和植物根茎,将它们插入绳结的缝隙中,以增加绳结的摩擦力,确保自己不会再次下坠。
路上,一辆道奇Magnum正疾驰着,引擎轰鸣,掩住雨丝纠缠在车窗上的细碎声响。
雨幕中,车灯划破昏暗,照亮了前方蜿蜒曲折的山路。
在它的身后,缓缓排开十几辆摩托车。
车轮溅起的水花、傍路树间刮起的风片都覆在了骑手身上。哪怕淋身刮骨,但他们都闭锁咽喉,在一片肃穆中继续前行。
赵启辉安坐在车里,他抬眼,风雨飘向他,却接连被澄澈的窗面、缭动的烟雾阻挡。
李英嗒蜷伏在石块上,她抬眼,山崖边际盘坳,光影簸下来半面风光,细雨斜风正侵透着她的身心。
蔡照雅趴伏在李志强背后,双眼迷离。
她抬眼,漫漫光点正渗进她的眼皮,又在其中积变为奇幻的光斑。随着她的眸心聚散,行人的倒影晃在每一片光斑里。
李志强背着蔡照雅走回家,眼眶微红。
他抬眼,雨丝变得格外清晰,转眼间晶锐的银线盘缠为水滴,每一滴都从模糊的光晕中穿过,倏忽间漾然荡下,直到一切朦胧。
赵启辉推开车门,同时马仔从另一边绕行过来,在他身边撑起一把黑伞。
他站起身,走动间棕色雕花皮鞋踏碎凌波、踩起水花。肥润的雨珠敲击黑幕,咄咄声与哗哗声纠缠。
赵启辉看到眼前一圈人围住崖边,撩眸一笑。
“睇嚟,肥哥呢场狩猎扑咗个空咯。”
“阿Fin!你嚟呢度做乜?”
肥球刚醒来,揉着脖颈被打手扶到赵启辉面前。而强三早已躲在人群中,不现踪迹。
“做乜?梗系嚟搵我嘅人啦,啱啱,嗰个人叫乜名嚟嘅……”
“阿Fin哥,系强三。”
撑伞的马仔倾身回答,赵启辉听到答案后回头看了眼身旁的马仔,那马仔一个抖立,伞也晃荡了片刻但马上恢复平稳。
“系嘅,强三嘛。”
“唔该肥哥,你交个人出嚟,唔好等我辜负咗呢个好天气。落咁大雨,处理反骨仔啱晒。”
赵启辉继续笑着,看起来脾性好得不得了。
“你话交就交?阿Fin,你算老几啊?”
听了这话,赵启辉垂眸,敲了敲伞杆。
马仔机灵,听见敲击声后立刻从腰后掏出折刀,递给赵启辉。
赵启辉单手推偏伞身,借右手活动之机,另一只手快速打开折刀。而后淋着雨走到肥球身前,那开叶折刀就贴在牛仔西服里。
肥球的马仔们眼神死死停驻在他身上,两个打手也分外机敏,警惕地一前一后迅速变位护住肥球。
他们双手隆起青筋,虚步侧立,姿态戒备。
“我一直都系香江嘅良好市民嚟嘅,平日对人都好有礼貌,好客气嘅……”
边说话,赵启辉边悠然靠近肥球。
一个打手正欲制止他的来势,但肥球心宽体胖,横臂拦阻,完全忘记刚才被勒住脖颈的窘迫,而是自恃地位;更试图以'替和胜会和暴力团贩毒'的过往经历,想要用叔父辈的道义规则给这个小辈一点颜色看看。
“我有耐性嘅时候,仲会嗌你一声肥哥。但系我而家冇晒耐性嘞!所以,肥球!!你系唔系唔醒目啊?唔通已经老到以为而家仲系十年前咩?”
赵启辉话音猝然一转,安闲的步履变成飞奔的刺芒。
他甩出折刀,在话语间隙率先贴近第一个打手。
赵启辉即刻间展开封闭式突击,右手持刃欲攻、左手横臂护防。上撩下划,利刃穿喉。而后闪身避开第二个打手的双掌前击及其后的转拳冲锤。
他右勾刺,打手抵腕旋臂阻击,他上路划刀反击、下路划刀突袭,打手擒阻持刀腕,却不料赵启辉右袖探出一截爪刀,一记勾挂。
打手缩臂不及,被割划出伤口之后弃守,改正蹬脚加扫堂腿。
赵启辉转身腾空后踹,双刀连续突刺追击,按其右臂捅刺后顺势爪刀切左臂。
打手跳闪后左拍防、右架肘阻击,而后撤步交叉式防守。
赵启辉右割刺被挡、左捅刺被阻,左腿撩踢后头槌攻击,脱出左手后旋刀割腕,爪刀突袭近脸。
打手右腕被割开,剧痛下失力,左手又被刃尖点刺,避退不及。额头及下身更惨遭横祸,直接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