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辉平整着过度运动后的急促呼吸。
他缓缓收回双刀,心脏腾跳剧烈,却在表面恢复了平时慢怠的举止,抬脚靠近打手。
打手慌张无力地挪动,手脚冰凉,试图避开赵启辉。
但赵启辉的撑伞小弟堵住了他的后退,打手只能眼睁睁看着面无表情的赵启辉靠近,穿着皮鞋的脚曳动着碾向自己的喉咙。
“咔嚓”的喉骨碎裂声与“嘶嘶”的气管破裂声同步呈现,打手痛苦哼鸣,转眼间再无生息。
一连见证两人的死亡,肥球惊慌失措,试图转身逃离,但飞刀直中他的头颅。
在肥球震起的泥花坠下时刻,他圆睁着眼看向天上的沉云流雾,而后陷入一片漆黑。
赵启辉伸出手接过身后马仔递来的毛巾,擦擦手后松开五指,任它飘然坠地,和泥沙混作一团。
他向着对面逐渐摆出防备阵势的和胜会喽啰踱步而去,声音沉抑。
“强三,我阿Fin对你唔错吖嘛,但你系点对我嘅?”
“撬咗我嘅货,走来跟肥球?唔系我想话你,肥球呢种货你都睇得上眼嘅咩?”
赵启辉目光扫动,对面一群人就急换姿势。
“而家,我畀你三个数,你自己行出嚟,唔系嘅话,就唯有我请你出嚟嘞。”
“一……二……”
话音还未尽,便听闻对面人群中传来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
“阿Fin哥,我出嚟,我出嚟!”
赵启辉在逼出强三后便停身,只剩他背后的马仔们继续动作——缓缓地齐步上前。
“点样?系将功赎罪,定系顶罪走佬啊?”
听了赵启辉意欲诱导他的话,强三强笑着开口。
“阿Fin哥讲笑嘞,我系听你话,潜入肥球呢度嚟嘅!”
赵启辉话头一转,又罗列起强三的其他罪证。
“我系叫你过嚟,但我冇叫你私自郁手,系唔系?定系,你只耳唔灵光嘞?听唔明我讲嘅嘢!”
“唔系……唔系……啊!唔系吖,阿Fin哥,系我唔识规矩,你放过我,放过我!我将肥球嘅嘢全部畀你!!”
强三惨叫着,他的左耳被赵启辉身后的马仔一刀砍下。
他近乎疯狂,捧着自己的耳朵涕泗横流。
剧痛下,强三口不择言地迅速承认了自己真正的贪婪。
“你讲错咗,而家嗰啲都系我嘅嘞。”
赵启辉终于把目光放在了强三身上,但他眉眼慵倦,凝结着将一切毫不放在心上的神光。
“系我唔识讲嘢,系……都系阿Fin哥嘅嘢,我只系抢返嚟畀你嘅!”
强三跪地祈求,更试图用自己沾满血迹和淌着泥汤的双手缠住赵启辉的黑色休闲裤,却被那个打伞小弟提脚制止,然后遭一记窝心狠踹。
强三在地面滚动着,以图避开打伞小弟追击。
但很快,在他滚过的泥痕里就蓄满血液,他在即将变成雕像时停住呼吸。
一人双刀硬杀三人的英雄本色镇住了众人,他们低语交谈,克制地争执成一片。
雨滴不断打在赵启辉身上,他迭伏的眉骨上滚动着晶莹,锐直的鼻梁划开点滴而下的圆珠润玉,使其碎裂成更琐细的雨链。
似是听烦了,赵启辉挥挥手,打伞的小弟便招呼着其余人持刀朝被围成一团的肥球马仔们砍近。
很快,暴力团的小弟和和胜会的小弟便簇作一团。
在昏暗的雨夜,时不时炸开的血雾掩盖热血拼杀的身影,青稚的惨叫声中透出懵懂与酸涩,足以够年长者动容。
此时,他已迈步走到车旁,他得到了自己计划中的犒赏,来自肥球的地盘与生意,更遑论那些即刻转投他名下的喽啰们。
他隔着雨幕扬声:
“快啲收手啦,准备返屋企!”
听到招呼声,马仔们纷纷退避,迅速收手,并互相掩护着赶到车旁。
就在这时,一个十几岁的小子刚收完手,却眼见对面棍棒挥袭来不及闪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爪刀飞掷而出,正中持棍马仔。
小子急忙回头,只见他家大佬正徐徐收回手,眼神威肃,而后轻飘飘扫了他一眼。
那小子又惊又喜,却又赦然转头。
他回身看去,刚才动手的马仔仰身毙倒,“扑通”一声砸进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