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羽。)
她那被撕裂的皮毛浸满血污,就如同洒星设引在她路途中的狗刚将她碎尸。她失去了一只耳朵,面部的那道划痕如此之深,以至于当她转身冰冷地凝视他时,那疤痕像是她张开的嘴唇,发出嘲讽的咆哮,一直延伸至她的眼睛。
“你好,洒尾。”
“是洒星。”他不能向她表露他的害怕。
她的眼中闪烁着嘲弄。“你真以为我会那么叫你?”
“这是我的名字——”
她打断了他。“谁都知道我应该是河族的族长,如果你没有如此无耻地杀了我。”
“我是为了河族才这么做的!”
她眯起眼睛。“你当真吗?”
“当然了!”
“那为什么河族如此混乱无章?”
“不。”洒星怒火中烧。“河族比以往好多了,它有一位领导者,它的武士会变得强大,它正在为战斗而准备,待到新叶季前,河族将统治湖区的所有领地!”
卷羽咆哮道:“你认为星族会允许你这么做吗?他们甚至不会佑护你。”
“我不需要他们的佑护!”洒星厉声说道。
“但你却告诉你的群族你拥有它,”卷羽的目光充满兴趣。“这意味着你【知道】它的重要性。”
“对于其他河族成员来说,也许吧。”洒星回头瞪了她一眼。“但他们还不明白,是我们掌控着自己的命运,而不是星族。”卷羽肯定能看出来这么简单的事情。“在他们明白之前,让他们相信星族给了我九条命更容易。”
“不过,九条命还是有用的,不是吗?”
“只有软弱的族长才需要九条命!”挫败感刺痛了洒星的内心。“我不会让一群死猫告诉我该做什么。” (这其中也包括你。)“我会比你想象的更强大,我将成为所有群族的领袖。”
“所有群族的领袖?”卷羽哼了一声。“你打算如何实现这一目标?一个月前河族甚至无法阻止影族进入其营地。这就像一只小猫崽面对一只狐狸一样。”
“那不是事实。”她怎么能对自己的群族这么没有信心呢?
“每个群族都在反对你,洒尾,”卷羽咆哮道。“你不可能打败所有对手。”
“我们可能还没有实力,”洒星咆哮道。“但我很聪明。”
“难道其他群族不是这样吗?”
“我会更聪明!”
卷羽眼中露出的蔑视令洒星的皮毛下涌动着愤怒。他希望这个令人生厌的老武士还没有死,这样他就可以用自己的利爪杀死她。
“你甚至还不够聪明,不够聪明到没有意识到你自己的群族不喜欢你,”她咆哮道。你难道不知道暮毛、蛾翅还有冰翅一直在她们的族猫耳边低语、试图说服他们背叛你并把你驱逐出去吗?”洒星僵住了,但他强迫自己把毛发伏平。他不会让她发现她吓到他了。“就连兔光也只相信你的胡说八道的一半,”卷羽继续说道。“河族容忍你成为他们的领导者的唯一原因是你而不是虎星。如果这意味着让影族远离他们的营地,他们会接受任何猫。但如果你逼迫他们,他们就会背叛你,会把你像患病的老鼠一样赶出营地。”
“闭嘴!”洒星想用爪子划破她血淋淋的脸。他试图向她扑过去,用脚掌猛击她,但他动弹不得。他被梦境吓得动弹不得。他的愤怒像一窝蜜蜂一样困在体内,在他的胸口悸动,在他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她走得更近了。她的伤口猩红而潮湿,就像张裂的嘴巴。他能闻到她的血,看到它在闪烁发光,直达骨头。他的腹部翻腾着恶心,喉咙里涌起恶心,但他只能无助地对她咆哮,因为她就停在了离他一鼻口远的地方。
“你谋杀了我,毁了一切。”卷羽的叫声带着轻蔑。“我本有一个可行的计划。我得到了族猫的尊重,而且我可以控制霜爪——【真正】的控制,而不仅仅是谎言和威胁。你甚至需要发明一个冒牌巫医。【我】不需要。我也不必试图用笨拙的谋杀来让她闭嘴。霜爪信任我,而她永远不会信任你,你把一切都搞砸了。”她瞇起眼睛,像蜘蛛一样凝视他。“我会带领河族走向金色的黎明,而不是血腥的末日。”
“闭嘴!”洒星怒火中烧。“别管我!你的话我听烦了!”
“放过你?”卷羽的眼睛闪着光。“你【谋杀】了我!还想谋杀我的孩子!”她走到他身边,他试图从噩梦中挣脱出来。他再次强迫自己醒来。“我永远不会放过你。我会永远守着你,因为我想看着你一败涂地。当你的族猫背叛你时,我要在你身边亲眼看着其他群族把你驱逐出境。”
“闭嘴!”洒星绝望的嚎叫把他吵醒了。他猛地抬起头,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安全地待在族长巢穴的窝中。他的皮毛湿漉漉的,恐惧感笼罩着他的胸膛,但他已经醒了,摆脱了卷羽。至少现在是这样。
他用力撑起身子,尽量不发抖。他知道她会回来的。她会等他入睡。他现在每晚都梦见她。但是一旦河族取得胜利,一旦他统治了整个湖区,她就不敢再露面了。
至少那个恶毒的老家伙给了他一条重要信息。( 你难道不知道暮毛、蛾翅还有冰翅一直在她们的族猫耳边低语、试图说服他们背叛你并把你驱逐出去吗?就连兔光也只相信你的胡说八道的一半。)
如果卷羽所言为实,他就必须采取行动——而且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引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