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但拓开车带着猜叔前往象龙国际,在那里,猜叔把艾梭和陈会长都约到了一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做说客,成功促成了陈会长和艾梭的和解,并且陈会长紧急召集了一个百人雇佣兵队伍,营救人质,抢回伐木场。
“你和他们一起进去,不要冲动,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找到人就回来。懂?”猜叔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一手扶额。
“我晓得,找到沈建东我就撤,不恋战。”但拓坐在猜叔对面,面无表情的往枪里塞子弹。
“但拓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沈星就他舅舅这一个亲人啊。”猜叔盯着但拓,皱眉,有些担心但拓这个少根筋是不是真的明白他的意思。
“我晓得的,猜叔,你就放下克心,我一定把人带回来噶。”
“OK OK我希望你是真的懂了我的意思。”猜叔不再看他,闭目养神,个大傻狗,你晓得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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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徬晚,沈星忙完回来依旧没有见到但拓,他敲猜叔的房门。
“进来”
沈星开门进来,腼腆的笑笑“猜叔,我都没怎么看见大家,最近边水很忙吗?用不用我放下手边的工作先来这边?”
“阿星啊,来坐来坐,就还是那些事,都忙的快来,正好我听听你最近的工作情况。”猜叔招手让沈星过去,慈爱的笑。
沈星坐下,开始竹筒倒豆子般把最近的工作进展开始汇报,从人员到材料到机械到工程进度,浑然不知但拓从远处,半身鲜血站在门口。猜叔看到人,喝茶的手愣在半空,眼底的黑深不见底。
沈星顺着猜叔的目光回头,笑容僵在脸上,冲过去“咋啦拓子哥,你这是咋啦?拓子哥你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但拓看着沈星,目光深邃,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星星“阿星,对不起。”说着直挺挺跪在地上。
“咋啦猜叔,拓子哥这是咋啦?到底咋回事啊?”
“你们倒是说句话啊!你们要急死我啊!”沈星双手摇着但拓的身体,要把他拽起来。
猜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懂了但拓的话外之意,眼角有点点泪光“阿星,你让但拓说完。”然后背过身去,不再言语。
“我们接到消息,你舅舅在洲彬的伐木场做苦力,但是伐木场被叛军占了,我们打进去的时候已经和你舅舅接上头了,兵荒马乱的我没照顾到你舅舅,他被砍下的树砸中了,当场就没气了。阿星,是我不好,我……”但拓低着头,闷闷的话一字不漏的传入沈星的耳朵中,沈星有一丝的恍惚,耳中又传来耳鸣,沈星没再听但拓的话,踉跄着起身跑向门外但拓的皮卡车。皮卡车箱里,是沈建东的遗体。
但拓耳边回响着沈星号啕大哭的声音,抬头,看着猜叔。
“好孩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猜叔捧起但拓的脸,替他擦净脸上的血。“你可以给我讲讲是怎么一回事吗?
“那个树是被人为砍下的,原来要砸中的是毛攀,结果沈建东阴差阳错的顶了上去,沈建东当场断气,毛攀被砸了腿送去医院了。”但拓说,回头看沈星觉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身影,想去安慰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什么人要害毛攀呢?”猜叔疑惑,俯身,盯着但拓的脸,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但拓一脸坦然“毛攀的人,平时虐待手下,这人趁着战乱,想杀了毛攀泄私愤。”
猜叔了解完经过,撇撇嘴。看向沈星的方向“要好好安慰安慰阿星啊!”“但拓你打电话找最好的殡葬队伍过来,让兄弟们都回来,送送沈星的舅舅。”
三边坡的习俗是,水上出生的肉体,死后也得归于水。貌巴死了,葬在湖底。沈建东是中国人,怎么处理还得询问沈星。此刻的沈星目光呆滞的看着对面的殡葬队伍在给舅舅整理仪容,换上了新的衣服,身上的血污也擦拭个干净,舅舅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不能再吼着沈星,也不能再用鞋底子抽他,以后,就剩他自己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