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简林夏特意早早起床,从抽屉拿出剪刀把快及腰的长发剪成了齐肩的短发,她走到全身镜跟前拿了一个小镜子照了照身后。
还好,前后差不多一样长。
“张阿姨。”
她拎着书包下了楼,看到张乔柔正跟简终意坐在沙发上你侬我侬的削苹果吃。
“张阿姨,你等会儿帮我把房间收拾一下吧。”
“行,我一会儿上去。”
“谢啦,下个星期给你工钱。”
她挑了挑眉,这句话正好提醒张乔柔——这不是她家,别拿自己当盘菜。
张乔柔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看了看简终意示意他帮忙。简终意收到信号果然回过了头,面色极其不善。
“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快道歉!”
简林夏理了理校服衣领,装作没听见,迈开腿径直往外走。
“我跟你说话你听不到吗?谁让你剪头发的,还化妆了,你现在才十七,谁允许你的!”
今天天气很好,明媚的阳光从落地窗里照进来,照的她身上暖暖的。
“你个女生别整天跟俞浅那群男生鬼混,你应该知道谁是真正为你好。”
“为我好?哼。”她转过身冷笑了一声:“你吗?还是她。”简林夏又将手指向了沙发上的张乔柔。
“对我,对,你们是对我很好。供我吃,供我穿,我应该对你们感恩戴德!我连我哥哥的面都见不到,都是因为你!这个狐狸精,她嫁过来就是为了你的钱!他早晚会把我应得的那些钱抢过去,给她和她那个蠢儿子......”
“啪!”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简林夏的左半边脸瞬间麻了,紧接着就是一阵阵灼烧的痛。她左耳嗡鸣,梗着脖子去看被气得浑身发抖的简终意。
嘶!肯定肿了。
“打呀,怎么不打了。”她露出一副挑衅的表情看着他。
“你......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女儿,家门不幸啊。”
“老简啊,怎么说都不能打孩子啊,我受些委屈没什么......”张乔柔赶忙过来扶着简林夏,却被她一把推开。
“说够了没,我上课要迟到了。”
简林夏说着走到了门口,又回头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她正坐在沙发上抽泣。
猫哭耗子假慈悲。她轻哼了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简林夏所在的学校是明临市有名的高中,历史和英语是主要专业。每年毕业季被保送到名牌大学攻读的学生不计其数。
不过,简林夏对这个花钱进来的学校没什么兴趣,只是碰巧她喜欢历史罢了。
她一只手拎个包放在肩上对门卫大叔吹了声口哨,他看见简林夏不情愿的打开了门,连校牌都没查就让她进去了。
她悠闲地踱着步进了教学楼,一抬头好死不死的看见阮以宁抱着几本书从楼梯拐角走了下来。
怎么又碰见他了。
简林夏麻利地后退,推开旁边的人就要跑。
“简林夏!”
他的声音一直都这么好听,清润明朗,仿佛被磁石吸引的铁屑,又仿佛山间流淌的清泉,每一个字都像再轻轻抚摸着人的耳膜,让人倍感舒适。
简林夏从小就对他的声音没有抵抗力,跑了几步还是乖乖停下来等着他下来。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前几天又不来上课,你去哪儿了?”
“生病了,在家。”
他把她拉到一楼走廊的楼梯口,这里人不多。简林夏抬头,老实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还是那么干净整洁,校服整理的一个褶皱都没有。简林夏盯着他的脸出神,那张脸轮廓分明,脸部线条每一处都恰到好处。高挺的鼻梁如山峰般耸立,完美勾勒出了面部的立体感。浓眉大眼加上殷红的薄唇,配上一头利落的短发更显精神抖擞,帅的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阮以宁是学校学生会的副会长,典型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简林夏从小和他玩到大的,光屁股的情义,他小时候就是个帅哥胚子。
简林夏小时候还蛮讨厌他的,虽然他会保护她,但他也会变着法的耍弄她,还铁着面瘫脸在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冷冰冰的说:“再哭我就不娶你了。”好像被耍弄的人不是简林夏,而是他阮以宁一样。
现在,他就站在她面前,不论说什么,他心里都不会有任何波澜。相反,还会有一丝恨,恨他当初扔下自己去了加拿大没有音信,现在又回来铁着冰块脸管她这管她那。
“我问过你们班同学了,你根本就没生病。你是又去酒吧跟俞浅在一起是不是?我不是告诉过你吗?离他远一点儿,你都被带坏了。”
就算这种话,从这个副会长嘴里说出来也是冷冰冰的。简林夏就没看他对自己笑过,平常对别的女生倒是笑地特别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