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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漠

情感失色

“你看那上边,有人要跳楼!”

  “靠!真的啊,站那么高,摔下来不死也得残。”

  文沉溪刚睡醒出来,只见落地窗下乌泱泱站着一片人,无聊的人就喜欢找乐子,他踢着人字拖就下了楼。

  好巧不巧,文沉溪在人群后面发现一枝白山茶。

  柳仪站在人群后的树下乘凉,这会子也抬头关注着上边,只是相比于周围人或担忧或幸灾乐祸的神情,他所表现出来的,只有冷漠。

  平时的柳仪可不是这样,总是笑着,有时也会表现出其他的一些小表情,都不会是现在这样。

  似乎置身于所有之外,似乎什么都与他无关,似乎没人能真的让他流露出心底真实的想法。

  那么现在,你在想什么?

  文沉溪的目光过于炽热,柳仪从他出现时就发现了他的存在,只是他不想和这人客套。

  但盯了这么久,柳仪有些烦。

  他转头望去,作出有些惊讶的表情,又很快露出笑容,像是真的现在才发现文沉溪在这。

  文沉溪也回以一笑。

  以柳仪的警惕程度,他怎么可能现在才发现?

  没有揭穿,他径直走向他。

  “巧啊,柳老板出现在我的公寓楼下,是来找我的吗?”

  “没,等人。”

  文沉溪没察觉心底的不悦,刚想问等谁,旁边的人群忽然尖叫出声。

  “啊——”

  “卧槽!”

  两人都往上边望去,人没跳下来,在楼顶边缘被抓住了。

  虽然楼很高,但柳仪还是可以很快的锁定那个人——季夏。

  柳仪弯起眼角,他的笑足够温柔,也足够出自内心,这让转头过来真好看清他神情的文沉溪敛去了笑。

  他在看谁?

  谁让他可以这样笑了?

  文沉溪顺着柳仪的目光再次往上看,见到了一道身姿挺拔的背影。

  

  季夏很快下楼走到了柳仪身边,他今天穿着常服,本来是跟柳仪出来吃早点的,吃完回去时却有人要跳楼。

  “喝点水吧。”柳仪将准备好的冰水扭开瓶盖递过去。

  季夏接过水一口气喝完了半瓶,才发现旁边的男人应该是柳仪的朋友。

  “你朋友?”

  柳仪刚想否认,被文沉溪抢先,他利落的伸出手,大方介绍自己:“你好,我叫文沉溪。”

  他没说自己和柳仪是什么关系,但也没否认自己不是柳仪的朋友。

  季夏握住文沉溪的手,“我叫季夏,你好。”

  文沉溪挑眉,柳仪的朋友竟然是个热心肠,亦或者不是朋友,不过没想到的是,他这样的人,喜欢和圣母打交道?

  季夏和柳仪都默契的没有说出他的身份是个警察,而文沉溪也没有要问的意思。

  “我和季夏还有事,就先走了。”

  季夏知道他们没有任何事,但既然柳仪这么说了,他也就十分配合的点点头。

  文沉溪不好说什么,看着柳仪和他的朋友离开。

  

  “季警官刚刚很厉害啊。”柳仪切换回平时的样子。

  “能救一个是一个。”季夏一本正经,又想到刚刚那个人。

  “刚刚那个人是你新交朋友?”

  “不是,不熟。”柳仪不想多说,撩开额前的头发,寻思着自己最近应该修一下头发,“我要是有新交的朋友了不得立马介绍给你认识?”

  “你把我当检测仪了?”

  “哈哈哈哈哈……”柳仪拍了拍季夏的肩笑起来,尤其是对上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柳仪就乐呵,“季警官,你好幽默啊~”

  

  ——

  文沉溪在杂乱纷扰的娱乐室找到沈鹤时,这人拿着杆子正在打台球。

  沈鹤不算个会玩儿的,但他爱玩。这会儿子连进个三个球,人看上去心情却不怎样。

  “听说你家那个病秧子又病了?”

  “你耳朵挺长啊。”沈鹤拿起巧克磨了磨杆头。

  “行,不说你弟。跟你讲个好玩儿的。”

  沈鹤点点头,杵着杆子看过去。

  文沉溪也挑了个顺手的球杆,把网兜里的球拿出来放好。

  “我之前见过一只狐狸,他精明的很,结果今天发现,他喜欢和乐于助人的乖狗相处。”

  沈鹤蹙眉,把摆球框递过去,等着文沉溪把球整理好,才道:“我实在不喜欢你把周围感兴趣的人换成畜牲形容出来。”

  “这不是更生动形象?”文沉溪耸了耸肩。

  “行。”沈鹤没兴趣争论这些,“可你又怎么确定他身边的人就一定是条乖狗?”

  文沉溪没回他,杆头击中白球,像是落入平静湖面的那一颗石子。落了三个台球进网,他才扬起身,“随便吧,他喜欢正经的,那我是不是也该正经点?”

  “呵呵,正经的无业游民?”

  

  没玩多久,两人又去喝了点酒,沈鹤不理解文沉溪怎么想的,既然对竹霖酒吧的老板感兴趣,那去装个偶遇不好?

  “你不懂。”文沉溪似笑非笑,“偶遇多了显得刻意,而且他排斥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哦——”沈鹤拖长音调,接着又很快揭穿:“你喜欢热脸贴冷屁股。”

  文沉溪:“……”

  

  ——

  之后文沉溪没再来找过柳仪,柳仪以为他们已经就此成为了对方的过客。

  事实上,是文沉溪远在国外留学的妹妹回来了。

  文沉溪到机场时,文静沂已经在路边等候多时了。她脸色不算好 明显是因为文沉溪的来迟生气了。

  文沉溪还状似没发现,嬉皮笑脸帮她把行李放到后备箱。

  “见着亲哥也不叫人。”

  “哦~你还知道你是我亲哥啊,来得这么晚还以为你已经不记得自己有个妹妹了。”文静沂抱着手阴阳怪气的上了车,对着镜子补口红。

  “吃饭了没?”

  “没啊,妈让我回去吃。”

  文沉溪不自觉收紧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蹙着眉问:“你们联系了?”

  “联系啊。”文静沂撑着脑袋望向窗外,“哥,血缘关系是最难割舍的了。”

  “瞎扯,户口本上就我俩。”

  文静沂笑起来,娇嫩细白的手拍了拍文沉溪的肩膀,“所以我没有同意,我说了我哥要请我去吃大餐!”

  文沉溪“……”

  合着搁着等我呢。

  

  文沉溪把自己唯一的妹妹惯坏了,惯的她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现在也是压根不打算找工作。

  “随缘,你不能养我一辈子吗?”文静沂眨巴眨巴眼睛卖萌。

  看得文沉溪觉得自己可能今晚又要做噩梦了。

  “不能,但我可以给够你钱支持你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文沉溪把牛排切好,退给文静沂 又把她那没动过的牛排拿过来继续切。

  “可我就想宅在家里。”文静沂瘫在沙发上,“你这么老了也不结婚,那我也可以不结婚,然后我们就是彼此唯一的亲人,我们随意挥霍那些钱也没有人会骂我们的,为什么一定要去工作受气呢?”

  “我年轻着呢。”文沉溪吃了口牛排,却没有反驳她后面的话。

  文沉溪对不起文静沂。

  他一直这么想的。

  虽然文沉溪不理解为什么文卫国和唐静在不爱对方的情况下还要生下文静沂。

  可能是老一辈的固定思想——

  ——儿女双全?

  但无论如何,文静沂比他要不幸的多。

  文沉溪出生后,父母就一直在争吵,最后分居。

  文沉溪被爷爷带走了,至少不再是一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可是文静沂就没那么幸运了。

  她出生后没多久,唐静出轨了。

  再后来,文卫国也出轨了。

  但他们就是不离婚。

  似乎只有耗到最后的那个人才是赢家,而文静沂一会儿被送去唐静那里,一会儿被送去文卫国那里。

  她是不是曾见过自己的父母和别人相处甚欢,甚至看着自己的父母对别人的孩子好,是不是被逼着叫过别人“爸爸妈妈”?

  文沉溪不知道。

  他甚至一开始不知道自己居然有个妹妹。

  直到爷爷过寿,所有亲戚朋友都来了,以及文沉溪一开始以为的这个亲戚家的小孩,但其实是他的妹妹——文静沂也来了。

  那时候,她孤僻沉默,没有小孩爱和她玩。

  长辈们也不喜欢这样的小孩。

  她就这么孤独的站在远处,好像置身事外,却也仍旧露出了一个小心翼翼的眼神。

  她其实很想有个朋友做伴吧。

  她这么小,想的不是要那个漂亮的玩具,也不是找别的小孩玩游戏。

  她甚至可能在想。

  她该怎么讨好这些人,才能够被友善对待。

  不被爱的小孩最容易被感动了,也最心软。只要有个人愿意施予她一点善意,她可能会感激涕零,会毫无保留的对那人好一辈子。

  当然,文静沂被文沉溪留在了身边。

  在这之后,文静沂的每一次犹豫或者担忧着些什么文沉溪都会发现,并且指正。

  他把自己妹妹当女儿一样养,最后即便是溺爱,他也不担心自己妹妹长成不好的孩子。

  文沉溪最清楚的,就是这种爱也算不上恨也恨不起来的感觉。

  文静沂却经历的比他多。

  

  见文沉溪发愣,文静沂知道他又乱想了。自己这位似乎什么都混不在意,强大到无所不能的哥哥,其实是个敏感脆弱又故作坚强的嘴硬鬼。

  “哥,再乱想就矫情了。”

  文沉溪回过神,笑骂几声。

  好在他们现在也没有那么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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