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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已矣

长乐曲:三生(沈)有幸

从一个女孩子对一个女孩子的崇拜来看,闫涵绝对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男生,栾凤对她死心塌地,就连一向看不起她心狠手辣的长安,也对她另眼相看。

闫涵在三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成功,在接下来的十多年里,她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巅峰。他有钱,体贴,耐心,有一种成年男性该有的风范。这种肤浅的事情,很容易让一个女孩子误会。

然而,颜幸并不能以正常的目光来看待严寒。

那时候,他已经三十多岁,成熟稳重,她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她一直将他当成自己的父亲,对他毕恭毕敬,可现在,他在做什么?

颜幸永远也忘不了,永远也忘不了,永远也不会再去面对这个变态的感情。

要不是看在栾凤的面子上,她早就去起诉了,哪怕背负着别人的骂名。但她并没有这么做。有的时候,亲人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残酷的伤痛,是一种永远也挣脱不开的桎梏。

难道栾凤真的喜欢自己?是不是?当初,她明明可以抛弃颜幸的,却依旧将颜幸抚养长大,还因为她,不惜用自己的肉体来换取金钱。以自己的身体,也是想给颜幸一个更好的成长条件,一个妓院,一个小三,没有任何的差别,只是两个人再也不用在外面颠沛流离,不用再提心吊胆。

这些年来,他们吃了那么多的苦头,还有什么可抱怨的?他们不过是在漫长的人生中,苦苦的奋斗了这么多年,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命运罢了。

“我跟她说过很多次了。”严寒无力地抚了抚额头:“然后,她就患上了癌,这些年过的很辛苦。”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栾凤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颜幸心里很难过,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她别过头去,生怕被闫涵看到自己软弱的样子:“别说了,跟我没关系。你们能不能分开,那是她自己的事,和我无关。”

“我只想让你对我一视同仁。”

“我不能对你讲什么公平。”颜幸虽然冷静了一些,但还是一如既往地阴阳怪气,阴阳怪气地说道:只要你一命呜呼,我就饶了你。”

闫涵盯着颜幸,依旧坚持:“我不要你的谅解,只要你能回来。我要你拿最佳男演员奖。”

闫涵的话,再次引起了江十号的强烈厌恶。颜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当年,我学习法律,只是为了自卫,为了摆脱你的纠缠。”说到这里,颜幸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可是,到了现在,我发现自己太单纯了。你一手遮蔽了一切,我哪里是你的对手?”

闫涵道:“我不是在跟你闹着玩儿,我都做了那么多年了,还想着你能理解我的诚意呢。”

“这些年来,你也知道,我不会再回来了。”颜幸默然片刻,才正色道:“你若非要把我往绝路上推,我也只能与你同归于尽。我的身体,可不是我能掌控的,你想要,就给你吧。”

  ****

早上的时候,颜幸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长安说了,她出去逛逛,沈渡却有些心神不宁。

从上午开始,他就在不停的抽着烟,长安看不懂,韩东也看不懂,特别是韩东,更是一脸懵逼。

“您是不是很着急要见江大大的人?”韩东问,“要不要我叫她?给她打电话?”

“不用了。”沈渡淡淡道:“我另有要事,还请见谅。”

闫涵就是一个不稳定的定时器,从沈渡发现他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害怕自己会被他点燃。

韩东带着长安出去用餐,而沈渡则是留在宾馆里。

闫涵带着颜幸回到了这里,沈渡正坐在马路边上吸烟。

这是一幅难以言喻的景象。闫涵这辆车,属于那种比较低调豪华的类型,随随便便就能看到一辆几十万的豪车,哪怕还没有下来,气场也是很强的。至于沈渡,则是一夜未睡,两个黑眼圈,胡须乱糟糟的,身上的衣衫也是脏兮兮的,看起来就是一个乞丐。和女孩子喜欢比较自己的容貌,所以很多时候,男生都会下意识地比较自己的容貌,而女生则会下意识地比较自己的容貌。

颜幸一下车就看见了站在马路边上的沈渡,她刚刚把闫涵的车子给关好,顿时就呆在了原地。

沈渡看到颜幸后脸色大变,狠狠的扔掉了手中的香烟,整个人如同一只发狂的公鸡,想要往前跑却怎么也跑不掉。

颜幸连忙使出吃奶的劲,将他给死死的搂在怀里。

“放开我。”咬着牙,声音沙哑而虚弱。

“不要。”颜幸斩钉截铁地拒绝,“不是这个意思。”

闫涵没有移动位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的目光一下黯淡了下来。

“你走。”坐在车上的颜幸,冲着闫涵喝道。闫涵没有说话,而是启动了汽车,扬长而去。

直到闫涵的车子完全消失在视线中,颜幸这才放开沈渡,她想要后撤,却被沈渡一把抓住,死死按住。

“为什么?”他板着脸,目光如炬,恨不得将颜幸焚为飞灰。这句话,充满了不甘,充满了愤怒,充满了无力和失望。

“有些事情要跟他说。”

“什么事?”问。

颜幸没说清楚,但沈渡还是问了出来。颜幸不想再跟他废话,拍了拍他的胳膊,转身就走。

“江十大公子,他对你做了什么,你难道忘记了?”身后的沈渡依然在追问,语气越来越急躁:“你跑到他那里,他的想法,你还不清楚?”

沈渡气得七窍生烟,连脑子都不转一下就脱口而出。就像是一柄锋锐的匕首,将江十号一寸一寸的凌迟。这样的问题,谁都能问出来,除了沈渡,除了沈渡。

颜幸回过身,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的牙关都在咯咯作响。

“沈渡,这些年来,你在思考什么?对我有什么想法?”

沈渡这才发现江十号有些不太正常,上前就要将江十号搂在怀里,却被江十号死死的推开。他不想伤害到她,所以没有贸然出手。

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哀伤,那样的哀伤,他在许多年以前,也曾经看到过。

“你不会忘的。”颜幸心里很不是滋味,浑身上下都是暴风中的一朵小草,她哆嗦着说道:“你要是不嫌弃,就放开我吧。”

此言一出,沈渡顿时就慌了神。他不管那么多,也没有任凭颜幸的挣扎,只是紧紧地抱住她,让她无法移动分毫。她像个疯子似的,狠狠地揍他一顿,他就忍了。这一次,颜幸的拳头打的很狠,打的很是用力,但是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抱歉抱歉抱歉……”

沈渡一次又一次的道歉,直到颜幸再也没有了任何动作,颜幸才停了下来。

沈渡看得出来,她在哭泣,而且无声。他叫颜幸,叫罗峰。

沈渡紧紧搂住,不肯松开,真不知这一松开,会是多少年,又或者永远。

他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但是在颜幸的眼中,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如此的没有底气,如此的坦诚自己,面对颜幸。

“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对你提出任何的请求了,我的生意一塌糊涂,负债累累,离婚后还有一个小孩,我还能对你怎么样?我不在意你的过往,我在意的是你,我担心你会离开他,我很清楚,我没有他那么好的条件,我也没有办法让你有安全感,你和我在一起,只会让你受罪。”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才不要呢!”颜幸一脸的郁闷:“我还能往哪儿跑?我不能走。”

沈渡闻言,心中一痛,双臂猛地一缩,将颜幸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脑袋上,两人死死抱住,好似天涯海角也不肯松开。

“就算再艰难,我也不愿意离开。沈渡,你是我在这世间,也是我最信任的人。”颜幸抿了抿嘴唇,想要开口说话,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这些年,很多事情,我都是迫不得已的。”

“等这边的事结束后,我们便会返回周城,到时候,我会将你接回来。”

“我很困,沈渡,我也很困,我也很需要一个家庭。”颜幸一脸的困倦。

………………

沈渡的矿场,只有闫涵一个人想要。沈渡没有回答严寒的问题,王主管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不得不承认,这长治在挑选弟子方面,的确有几分本事。

“补偿的事情,还没有商量,现在还没有确定,现在的局势,已经很糟糕了,再继续下去,很容易引发第二次崩塌,很冒险。”王经理将一份文件递到他的面前:“表面上看起来不多,不过,只要我们跟他商量一下,应该可以打个平手,不过,这些资金都被转移到了长治市的某个地方。”

“那要怎么算?”沈渡翻看着帐册:“每人的损失都是相同的吧?”

“每个人都要见一面,我也不确定,但至少也要上千万。”

沈渡在深城也有一处房产,是他为周母住的,虽然不算大,但在如今的深城,地皮都是黄金,拿出去也能换些银两,顶多能抵债。只是沈渡当初离了婚,将嫁妆的房屋和积蓄全都送给了周思媛,如今这处宅院便是他仅有的一处房产,也是他们一家三口居住的地方。要是把宅院都卖了,自己却要拖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流浪在外面,沈渡想起来都有些心疼。

“这件事我来解决。”沈渡刚要掏出一根香烟,这时,县委书记打来了一个打来的电话,是王经理打来的。

闫涵要在县城修建一座价值一千万的旅游胜地,这可是目前县委办的重中之重。度假村的位置,就是沈渡矿山的位置,这个工程还在勘察中,但沈渡这个矿山的老板,却被县令给接任了。

如果说第一次他的态度还算客气的话,那么第二次,他的态度就彻底的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叶帆无言以对。

“你的矿场,连采矿许可证都没有,这本身就是违法行为,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我可告诉你,别给我捣乱,要是能把工程做好,咱们县城的财政也会跟着好起来的。”

“我们已经在这里挖矿了,你还没有拿到采矿许可证,就已经在合同上签字了,你觉得你能跑掉么?”

“你!”县令被沈渡气的怒目圆睁:“你这不就是想要更多的银子么!闫总说,价格方面,我们可以商量一下。”

“他的银子,我不要!”沈渡态度强硬,毫不退让。

“我去找他。”谁知,闫涵气定神闲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董学斌,连忙露出了笑容。闫涵对这里了如指掌,就像是在自己家里。

于是,在局长的带领下,二人来到了大会议室。桌子上放着一盘红色黄色的果子。

二人面对面的坐下,由于这张大圆桌的缘故,两人之间的位置比较大,所以他们一开口,声音便有了一些余音。

沈渡也懒得跟闫涵多说什么,取过一个苹果,便用小盘里的小盘,将那块果肉给剥了下来。

“你要买什么?”闫涵直截了当地问道。2000万?”

沈渡一脸的鄙夷之色。

闫涵倒也不急,身体向后一仰,慢条斯理道:“排在第一位的是谁?是不是程池?”

听到“程池”三个字,沈渡手中的动作一僵。

“这件事很好办,根本不用我动手,我只要在他母亲那里说两声,她母亲就会被辞掉工作,直接回周城市。”闫涵从头到尾,都像是在说一件很有说服力的事情,但每一句话都戳中了她的痛处:“你也知道,十号的人,向来都是我行我素。她似乎并不擅长与人交流,更不擅长与老人交流。你能和她结婚么?你母亲会爱上像她那样的姑娘么?再说了,你闺女能入得了十大校花的眼?”

没等沈渡开口,闫涵就直接指出了问题的关键:“归根结底,你配不上她,就像程池那样。”

沈渡再也按捺不住,狠狠地盯了闫涵一眼:“一百万?2000万?她对你来说,能用金钱来计算?”

“不。”严寒微笑着摇了摇头:“这笔费用,是用来收拢你的心的。”

“梆——”的一声巨响。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沈渡刚刚用来切水果的菜剑,顷刻间就落在了严寒身前的桌子上。

刀尖深深没入,但剑身却笔直的插在桌子上。可想而知,这把匕首射出去的力道有多大。

半晌之后,沈渡才冰冷地说了一句话。

“滚。”吐出两个字。

若是其他人,面对沈渡这样的动作,只怕早就被惊得目瞪口呆,但闫涵,从头到尾,都是镇定自若。

“沈渡,不要反悔。”江辰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可语气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你想告诉我,你会后悔吗?”沈渡丝毫不惧,咧嘴一笑,笑容里却带着一丝苦涩。

“我只是在遗憾,为什么当初没有在你还没有成年之前,就把你给弄死了。”

“这篇小说,从一开始,到目前为止,我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狗血的地方。”

在我看来,这不是一种折磨,而是一种让人难以接受的折磨,或许不是那种喜欢甜的类型。

“我就是想着,晋江这么多甜蜜的故事,应该不会缺少我这个类型的,

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吸引那些喜欢我小说的人。

这一章的评论,更是一落千丈。

唉,真是越来越没有干劲了,我就爱跟人一起探讨故事情节。当我看到它时,我感到非常兴奋。

那是一种在舞台上演出的人期待着观众给他鼓掌的心情。

我也想得到你们更多的回复。多谢。

颜幸一觉醒来,就看到长安穿好了衣服,正在吃饭。

“为什么不在外面吃饭?”颜幸正在穿衣,他的鼻子里闻到了一股早餐的香味,和长安早餐的香味一模一样。

长安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支支吾吾道:“沈渡跟王总管都在中平村,要趁着现在没有人,先下去探探路,临行之前还给我们带了早餐。”

颜幸嘴里发出了一个“噢”的声音,然后就跑到浴室里开始洗漱,手里拿着一把牙刷,而长安的人已经把早餐都清理干净了。

“等下我要和韩哥一同前往中平村,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颜幸嘴里还叼着一根牙刷,嘴里还冒着泡沫,嘴里还叼着一根牙签,嘴里还冒着泡沫,嘴里还发出了一个模糊的声音:“嗯”!

“话说,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我记得韩哥说过,你这次过来,是有正事要做吧?事情结束了?”

颜幸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打开了自来水,顿时,一股水流从自来水中喷涌而出,将长安的喧嚣给淹没了。颜幸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自顾自的漱口洗脸。

中平村离盐池县有很长一段距离。一路上,王经理对沈渡叮嘱了几句。

“闭嘴,不要多嘴,遇到我们的家人,不要多嘴,不要多嘴。”王主管叮嘱道:“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没有任何的优势。这些人都是些乡巴佬,没有多少教养,有本事你就先忍耐,实在受不了你就赶紧逃吧,反正不要惹麻烦。”

沈渡稳定住了方向盘,淡淡“嗯”道:“那李先生在哪里?这次为什么不见踪影?”

说到财务,王经理就叹了口气:“我把他给放走了,因为他的儿子生病了,我们也没办法给他开出足够的薪水,他只能另谋生计。”

公司的财务是从本地请来的,他们和王经理一起负责公司的运营和矿山的生产。李会计师的脾气跟王主管不太一样,他是个老实人,沉默寡言,是王主管的两个顶梁柱。

“改日你带我家里一趟,至少给我一些银子。”沈渡

现在,公司里只有王经理还活着,沈渡很是感谢,不过他也知道,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分道扬镳。

“你先和他们的家人签订合同,然后我再给你凑齐资金。等这件事办完了,我会留下一部分钱,让你另谋出路。”

“周总,我跟你说,这件事不是冲着你来的。”

“我知道。”淡淡的说道。沈渡微笑一声:“你能在这种情况下不离开,愿意为我出头,我已经很感激了,你要什么,就给什么。”

“哎……”听到这话,王经理也是一阵唏嘘,人生何处不相逢,无论是王经理还是沈渡,都知道其中的意思。只是,这种事情摆在明面上,还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沈渡带着王经理回到了乡下的办事处,然后才动身前往山顶矿山。这是一座二层小房子。他们之前就是在这个地方工作,也是住的地方。

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有些杂乱无章,有好几个柜子都是敞开着的,桌子上还放着不少资料。看到满地的混乱,沈渡眉头一挑:“发生什么事情了?一副被抢劫的样子。”

王主管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这个我也不知道,来之前就是这个样子,因为担心损坏,所以一直没有挪移,可能长治那边的人走的比较匆忙吧。”因为匆忙,他也来不及回复。

沈渡在自己的房间内与王经理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二人会谈,王经理将刚才讨论过的那批人的家人,一一报告给了沈渡。

“问题是,有些人家家里经济困难,家里还有很多人,还有一些已经长大了,想要敲诈他们,难度很大。”

“困难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就从容易的开始吧。”

“好。”王经纪人在名单上画了一个圈儿。

沈渡刚要翻开下面的榜单,忽然有人敲了他的房门。沈渡应了一句,抬起头,只见韩东与长安正一脸疲惫地走了过来。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是来找病人的。”道。

“我们是私下里来的,不会被家人发现的。”沈渡刚说到这里,外面就响起了一阵骚动。一群人急匆匆的跑出来,站在二层的露台上向下张望。

一队人从远处缓缓而来,正要进入这栋写字楼。沈渡见到这人,脸色凝重,紧锁着眉。

他转头看向王主管:“你说了?”

“我疯啦?”看到这一幕,王主管也意识到了不对。二人的目光在虚无中交汇,彼此心照不宣。

沈渡早就料到闫涵会做些什么,但他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早。他从来都是一个不到目的就不会放弃的人,从来没有妥协,也没有约定。面对颜幸,他表现出来的完全不是自己本来的模样。

“我们得拦住他,不然会出问题的。”韩东皱眉道。

韩冬大步流星的向楼下走去,还未走到楼下,就被一群人领着,从楼上走了下来。他们人多力量小,连关门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人挤了进去。

“韩东,你和长安一起,找个安全的地方。”在这种情况下,沈渡下意识想要护住其他人。

“沈渡?”杨开微微一笑。

对于众人的怀疑,沈渡不动声色:“由我做主,由我来交涉。”

“不好!这可如何是好?”长安在韩东的搀扶下,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惊慌失措地喊道:“江十号!颜幸也来了!她在下面的菜市场呢!”

“……”长安的话还没有说完,沈渡就像是一道闪电,从楼上冲了下去。不过数息之间,便已不见了身影。

颜幸还是头一次来到沈渡的公司,他觉得自己的公司和闫涵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这里以煤炭为主,工作地点大多都是在矿山附近的一座小山上。只是一个空荡荡的空壳子。这是一栋两层的小洋楼,据说是从乡下租来的。

楚云升从附近的一家超市里拿了一大包水,提着一大包水下了楼,却见楼里人山人海。

颜幸直觉告诉他,这几个人应该就是那些死去的人的家人了。

颜幸在众人的簇拥下,想了想,也跟着进入到了会场中。她咬紧牙关,强行挤出了一条路,想要用计策将这些人分散开来,化解眼前的困境。

“你好,我是这家公司的代理。”顾念之笑着说。颜幸放下了手中的一瓶水,从兜里拿出了一张卡片,这是她的工作方式,所以她总是会将一张卡片放在自己的身上。

“各位,请稍安勿躁,我们要约定一个合适的时机,到时候再一起讨论。”颜幸丝毫不害怕,依旧是一副职业化的模样。

“开会干嘛?糊弄谁呢?这才多久?”

“我没有看到她的尸体,也没有看到她的尸体,我把她送给你,你会不会要?”

“我家老头子可是咱们家的老头子,老头子一走,咱家老头子咋办?”

………………

患者患者的患者,像是有一千个小白脸一样,在颜幸的耳朵里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病人的家人越发暴躁,局面越发难以控制,把颜幸逼到了墙角,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可还没等她落下,一双有力的手臂已经揽在了她的腰肢上。

这一瞬间,就像是放慢了速度,她抬头,就看到了他的脸。颜幸愣了两分钟,才回过神来,被他一把抱住。

沈渡展开自己的长袍,把颜幸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把颜幸塞到了自己的怀中,两人的视线一片黑暗,只能听到对方的心脏跳动声。这一刻,他的心脏怦怦直跳,说不上是惊慌,也说不上是紧张。颜幸一只手臂按在沈渡身上,将她护在怀里,免得被其他人又是挤又是打。

沈渡一出手,局面就完全控制不住了。王主管找了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结果,现在有一个更有发言权的人站出来,他们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有的冲上去,想要推开沈渡,有的则是抓着沈渡的衣角,有的则是对着沈渡拳打脚踢,以此来宣泄心中的怒火。

“铿——”突然出现的一颗石头,重重的撞在沈渡的后脑上。在被撞飞的瞬间,他的双手依然紧紧地抓在颜幸的身上,甚至连颜幸都被撞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沈渡被一颗石子打出了一道鲜红的伤口,这才让前来闹事的几个人停了下来。这些人虽然没有教养,行事偏激,可也不是蠢货,且不说沈渡出了事,他们要负全责,就算出了事,他们也赔不起矿山的人。

沈渡在村子里的医生手上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就在公司的一间办公室内,和几个家属一一交谈,做着记录。虽然价格还没有定下来,但是沈渡已经决定,每个人都给两千元,以备不时之需。沈渡现在身无分文,这些都是韩东垫出来的。身上只有一万多,刚好够用。

王主管正在记录,清点着人员,他有些意外的对沈渡说道:“还有一个家人没有来。”

王经理的声音很大,而颜幸则是低着脑袋,聚精会神的摆弄着一株花草。

“谁?”沈渡凑过去,看到名单上只有江东海两个字是空白的。

刹那间,沈渡如遭雷击,浑身如遭雷击。他的目光,立刻就落在了颜幸的身上,后者依旧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抬头,眼神毫无波澜,只是定定地盯着沈渡。

沈渡问:“你怎么会在宁夏?”

“来办事。”颜幸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模样。

“干嘛?”

“葬礼,我父亲去世了。”

听到这话,沈渡掌心出了一层冷汗,有些语无伦次:“你父亲是谁?”

江十号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眼中却带着一丝玩味,她也不喜欢废话,直接问道:“这件事,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吧?”

“嘭——”沈渡气的捶了一下桌面。

沈渡气得不行:“你之前在青海湖的时候,忽然要离开,莫非是为了什么?”

“对!”点头。沈渡的话还没说完,颜幸就打断了他:“我找到了我父亲,他就是在你们的矿山中死去的。”

沈渡双拳一捏,牙齿都快咬碎了:“那你为何不早说?”

颜幸嘲讽道:“那又如何?你想用什么借口把我赶出去?”

“我……”沈渡被颜幸一语道破,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心中百感交集。

颜幸的父亲,就是在煤矿上去世的。怪不得,怪不得他们会一直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这可如何是好?他该如何应对,又不会将颜幸推向何方?颜幸父亲的死亡,他们两个要如何应对?他们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耿耿于怀?

沈渡想不明白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颜幸从沈渡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迷茫,他的迟疑和不甘,他的心情很复杂。她当时就决定离开,就是为了不给他添麻烦。是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回去,到底对不对?

“沈渡,我父亲的确是在你的矿洞中死去的。我这次来盐池,就是想要你们十多万的补偿,我现在手头很紧,所以才会因为这点银子,而不远千里而来。”颜幸一脸的无奈:“你说我们两个人没有缘,但是我却不这样认为,我们两个人的相遇概率只有千万分之一,这就说明我们两个人的缘分很深。”

“如果你非要我告诉你,我会告诉你真相,没有任何虚假。”颜幸冷冷一笑:“沈渡?能不能把事情办好?你准备离开多久?”

沈渡伸手在香烟上摸来摸去,这个时候,他很想用香烟帮他想一想。众人见沈渡与颜幸大眼瞪小眼,却无一人开口,也无人开口。

沈渡对王主管说道,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一脸的疲倦。

王主管瞥了一眼颜幸,问道:“你要不要请江大神帮忙?”

“经常会有人来找我们麻烦,我们也不能在这里逗留太长的时间,等她带着这些东西,我们再去做其他的事情。”

颜幸听到沈渡的一番话,差点被气死,自己说了这么多,沈渡好像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意思放在心上。她一生气,就将桌子上的报名表都打碎了。

“我都要离开了,你还非要拉住我!我不会离开的!你特么的还想把我赶走?在你眼中,我江十大弟子算个屁啊!”

沈渡好不容易才摸到一根烟,连忙掏出一根,放在嘴里,故作镇定地道:“这儿不太平。”

沈渡越这样说,颜幸的火气就更大了,他必须要反驳:“我颜幸,从来都不是一个安逸的人!”

“啪——”沈渡猛抽了一口香烟,摔在了地板上。

“你在生什么气?”

沈渡有些不耐烦了,抬头看了他一眼,强作镇定道:“我自己!”

“沈渡,你没事吧?厉害!厉害!”颜幸气得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阴森,她不再理会沈渡,提着书卷就走。

她一走,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她。

“江大……”韩东急忙叫道。

直到颜幸走远,一言不发的长安才忍不住跟了上去。

“她只是一个女孩子,跟着你这么久,你想让她做什么?”长安这一路上,他和颜幸虽然关系不好,但是却也是真心的接纳了她,他为颜幸说话:“沈渡,如果她真的离开了,你可不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遗憾。”

笔者表示:我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剧透,就是不希望自己的剧透,会对后面的剧情造成什么冲击。

只有十三万,连百分之五十都不到,你要有足够的耐心。

沈渡与十大高手,最大的阻碍,就是彼此的不信任,以及那份虚伪的感觉。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自己的青春,坚持自己的梦想。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迟早会更上一层楼的。

不要不喜欢就不要给我留下信息,谢谢各位看了还在坚持的好友,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尽自己最大的能力。

这里有一曲《爱久见人心》,是梁静茹演唱的。

或许我们都明白了

这一次,他真的很开心。

她的迟疑,是她的珍贵。

忘记互相拥抱

我没有闲话可以揣摩你

这场狂野的比赛该得到什么许可了?

我不在乎任何人说什么

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这首歌很适合两个人。嗯?

不知为何,当长安说出这番话语后,沈渡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惊。从一开始,他就在为自己的选择而懊恼。

这些年来,江十大公子受过的伤,一点都不下于他。他虽讨厌闫涵,却也不能不承认,心中对她还是很感激的。要不是闫涵横插一脚,说不定江十一就和程池结婚了。正如他当初和周思媛结婚那样。

可是,闫涵不允许她和程池结婚,后来,因为一场意外,她又回到了沈渡的面前。一路上,他们化解了很多误会,也明白了很多离别的原因。他们知道这一切,并不是想要再次分离。

面对长安的质疑,沈渡心中发毛,却无法反驳,也无法反驳。沈渡一言不发,手中还未点着的香烟,已经被他碾得粉碎。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他也没有察觉。

他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一路追赶,又如何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转。他只是想要找到她,完好无损地找到她。

颜幸没有驾车,沈渡也不清楚她的行踪,想要找到她,简直要挖地三丈才行。中平村很大,只有二百多家,但也很大,被一片连绵的群山环绕。

他已经离开了中平村,来到了后山。在这条蜿蜒曲折的道路上一路前行,也不知通往何方。能不能找到,都是看机缘。他的直觉告诉他,江十号一定会往这边走。

一路上,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岩石和参差不齐的树木,将沿途的景色尽收眼底。沈渡走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了颜幸的身影。庆幸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颜幸的想法,就是去别的地方看看。

这是一片陡峭的峭壁,高度接近一公里,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了两个多小时。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她终于来到了这个地方。

林江然越过了被人用木头扎起来的栅栏,栅栏外还有被人用来防止偷工减料的钢针,看上去很是吓人。此时,沈渡看到了山崖边上一大片岩石上,端端正正地坐着她。两根钢针将她一分为三,就像是一幅故意画出来的画,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颜幸那一头短发被山间的微风吹起,柔顺的头发随风而舞,遮挡着她脸上的神情。大概是听到沈渡的脚步声,陌天歌转过身来,看到他,神色不变,又转开目光,望向远方。

前方是一座连绵不绝的大山,一座座大山连绵起伏,像是被一条长长的天堑所包围。最远处的群山,似真似幻,似真似幻,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一眼望不到边际。这样壮观的场面,让人不禁有些感慨。

人在这样的自然中,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一切的爱恨情仇,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被这片天地轻易吸收。这就像是一个人在不开心的时候,都会去旅行,以此来宣泄自己的情绪。身心俱疲,总是能够让人忘却一切的忧愁。

“我很希望自己也能这么做,就好像很早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一对情侣,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山上,建造了一条“云梯”。不用理会世俗的纷争。”颜幸的语气很是淡定,丝毫没有之前对沈渡发火时的咄咄逼人。

沈渡越过栅栏,来到颜幸面前,一言不发,弯下腰来,握住了颜幸的双手。

这一次,他没有用力,也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就像一对情侣,在一块大石头上相对而坐。

“回去吧。”“这里冷。”沈渡吩咐道。

对于沈渡的提议,颜幸也没有异议。临行前,她在峭壁上一块大石头的夹缝中,摘下一株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白花花。

“洁白如雪,炽热如火焰,绵延至幽谷,我所暗藏的心愿,是秋天绽放的最后一朵,峭壁菊花。”颜幸把这首词读出来,然后把这枝菊花别在了自己两鬓间,轻语道:“果然是有菊花,席慕蓉果然没有说谎。”

颜幸轻声道:“这些年来,我就是一朵孤独的花朵,盛开在山崖上。除非你能一直依靠我,否则不要来打扰我。若是我走出这片山崖,便是我的死期。”

沈渡被颜幸的话语吓了一跳。沈渡手上的力道陡然加重。

有那么一瞬间,他既有些欣慰,又有些惶恐。在即将进入车子之前,他猛地一个翻身,一把搂住了颜幸。

山崖上,只有寥寥数根杂草孤零零地矗立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生物。就像是他们这些人,都是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在那一道道的缝隙里苦苦的挣扎着。

“对不起。”此时,沈渡只能在颜幸的耳朵旁,轻声道了一句。

“沈渡,下不为例,你若要让我离开,我绝不会再回来。”

颜幸被沈渡搂在怀里,一动不动,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感情,但是他的声音却是斩钉截铁,听在沈渡的耳中,却是让他心中一凛。

“我不会守护你,我本是要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你,结果却只能得到最坏的结果。”沈渡依旧紧紧地搂着颜幸:“我害怕有一日,你受不了我的痛苦,最终会离我而去。我觉得,放你一马或许是个好主意,总好过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但我仍然不能。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沈渡的下巴抵在江十字的脖子上,这一刻,他不再是一个无所畏惧,无所畏惧的大英雄,他只是一个渴望爱情却得不到爱情的柔柔弱小的男子。

“这九年来,我都不记得我是如何度过的。你要是不来,我的人生可能就这么完了,但是你来了,我就不能让你离开,归根结底,我就是这么自私。”

他松开了江十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一手扶着门,一手捂着额头,一脸的痛楚。

江十小姐能理解他的犹豫和挣扎,可是她却不能为他分忧,这让她很是无奈。她不知如何给予他勇气。只能紧紧地搂着他。

颜幸从后面紧紧地搂着他,将头靠在沈渡的后背上,自从逃出去之后,她就一直心有余悸。一股从未有过的喜悦涌上心头,让她的眼睛都湿润了。

他终于来到了她的身边,他并不希望她离开。

“沈渡,不要再让我离开了,九年的时间,我可承受不起。”颜幸说到这里,声音有些沙哑:“你相信我,我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做。”

沈渡哪里受得了颜幸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话,转身用力一把将颜幸搂在怀里。

“绝壁之处,百花齐放。”沈渡道:“哪怕是死,也是死得其所。

颜幸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她柔软的手指从沈渡的鼻子上划到了他的眉间,一点点划到了他的浓眉,又划到了他的耳垂,纤细的耳垂在清澈的灯光下,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又划到了沈渡的唇上,他的唇很薄,可是说出来的话语,让她怦然心动,颜幸的手指轻轻摩挲,滚烫的体温从她的手指一直蔓延到了她的心头。

和沈渡的热情不同,颜幸的这个亲亲,就好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甘冽而又甘美。她一丝不苟,一丝不苟,一直亲到他有了反应,才有了热情的回应。

一路上,他们惊慌失措地躲避着自己的将来,对自己的现在充满了敌意。可是,往事已矣,如何能够更改?

十二年,始于圣都,终于圣都。两个人从周城离开,孤身一人,却在半路上重逢。

她倚在酒店的房门上,带着一丝挑逗地问道:“要不要跟我上床?”

这一瞬间,沈渡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春期小男生,而不是一个快三十的成熟男人。

她一直是他的第一个愿望,也是他的最终愿望。

沈渡强忍着心中的欲望,将她往后面一推。她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双手紧紧抱着他的颈项。两人相拥着,气息都有些不稳。

颜幸双臂环住沈渡的颈项,沈渡不停地亲亲她的额头,亲亲她的眼睛,亲亲她的双唇,亲亲她的锁骨。他努力想要让她有一种安心的感觉,但她却一直闭着一双眸子,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猫咪。

狭小的马车内,只能听到两人轻微的喘息声,沈渡身材高大,刚要脱掉上衣,脑袋就磕了一下,整个人都弯了下来,双手撑着后腰。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位置已经被狭小的环境所占据,脑海中只剩下了最基本的本能。

他结实的身体压在颜幸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因为她的肤色和他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眼睛看起来更黑了。

他伸手想要将颜幸身上的绳索松开,但是颜幸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却是害羞地微微眯起了双眼,两片红晕从她的双腮一直蔓延到了她的眼睑。他为她的改变而高兴,再次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将自己的身体贴在了她的唇上。

颜幸死死搂住沈渡的脖子,一言不发,只听到沈渡沉重而富有韵律的喘息声。她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叶扁舟,在海上飘荡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靠岸了。她要牢牢地抓住这一刻,抓住这一刻的宁静,只要抓住这一刻就好。

“这是**?”强烈的震动似乎让颜幸心神一震,她猛地张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头顶,一眨不眨,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不是。”沈渡硬着头皮,在颜幸的耳朵上狠狠地啃了一块:“是做恨。”

颜幸闻言,蓦地一愣,随即哑然失笑:“有什么可后悔的?”

不知过了多久,沈渡才有了反应,嗓子里透着一股倦意和沙哑,还残留着一丝暧昧:“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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