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丘逸活了这么久,一点也不见得他心态衰老,计徽安倒觉得这也算是个奇迹。
两人的之间活跃的氛围很快就烟消云散,闾丘逸不是一个喜欢主动开启新话题的人,他见计徽安不说话他也无所事事。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坐在床上,等待天明。
就在护士掐着时间来取下吊瓶时她发现这个房间无论是病患还是家属都睁着眼睛看她,看得她心里发毛。
这简直是太奇怪了,虽然说每天在医院能接触到很多的患者,饶是对医闹都司空见惯的护士也忍不住感叹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等今天这床病人出院了,她可要好好和其他护士八卦一下这两个怪人,尤其是那个怪异的男子。
他和病患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两人也不说是情侣关系,病患还任由他来帮忙照顾,难道现在男女关系都开放到这个程度了吗?
看着护士一脸怪异的表情,闾丘逸略有不满。
“请问家属要给病人办理出院手续吗?目前病人的状况我们并不建议出院。”
这病医院没办法治,多留在医院一天就多花一天的钱。
闾丘逸没有和别人解释他做事的习惯,不顾护士的劝阻执意要给计徽安办理出院手续。
计徽安抬头看见了护士没有隐藏好的表情,她就知道等到他们出院后护士肯定会将两人的事当成一个八卦讲述。
“看来咱俩的事要被当成八卦讲述了。”
闾丘逸微微皱眉,很明显他并不喜欢自己被当成别人的饭后谈资。
不过稍过了一会,只见他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一直到办理完出院手续走出医院之前,闾丘逸都没再和计徽安说一句话。
计徽安也不是第一次遇见性格这么古怪的人了,况且还是一个活了那么久性格古怪的人,这人简直和她的神经病老板一样。
闾丘逸的车就停在医院的停车场,他交完停车费,脚踩油门带计徽安去他家一住。
“没关系,回家有她好受的。”闾丘逸一笑露出口中锋利的虎牙。
计徽安不明白闾丘逸话中的这个“她”到底是谁,但她通过后视镜看见闾丘逸一脸阴郁的表情,即使心里有疑问也不敢开口。
他们从市中心一直开到市郊,光是在路上就花费两个多小时的路途。
计徽安下车后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忍不住找到一处草丛呕吐起来。
只不过她吐出来的东西并不是正常人那样的呕吐物,而是一摊黑水。
闾丘逸则是站在她身侧冷眼旁观,还时不时啧啧称奇。
计徽安累的站不起身,闾丘逸递给她一瓶水。
她先用清水漱口,随后喝了几口水润喉,她半蹲在地上好半晌才恢复了一些力气。
计徽安想要起身,但一个踉跄整个人差点就要栽在刚才吐出来的黑水上,好在闾丘逸一个眼疾手快立刻抓住计徽安将她整个人背起来。
她蜷缩在闾丘逸的背上,在此之前两人肢体接触很少,等到计徽安真正趴在闾丘逸身上时才发现闾丘逸的体温比正常人的体表温度低很多。
他还是正常人吗?
刚想出这个问题就被计徽安摇头否定,像闾丘逸这种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活了上千年还没成仙的都不叫人了。
鬼使神差之下,计徽安头脑一热:“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闾丘逸身子骨健壮,背着一个一百多斤的人走这么长时间的路也不见他大口喘气。
他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仔细想了一下最后还是确认了计徽安到底在说什么。
“因为你外婆给的钱足够多,我当然要把你当成上帝。”
“活了上千年还没钱吗?”
“请客户不要询问我的隐私。”
提到“隐私”,计徽安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说错了话。
似乎是为了遮掩心虚,她再次陷入了沉默。
等到两人回到闾丘逸的家时,距离刚才下车的时间又过了半个小时。
计徽安没想到还能有人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难不成闾丘逸原来真的是山上遍地跑的野人吗?
闾丘逸屈膝将计徽安放下来,计徽安在室内的空气中嗅到一丝艾草香。
这个味道和刚才闾丘逸身上的香味一致,看来他有熏香的习惯。
计徽安才刚坐稳,她项上的平安锁应声碎裂。
“竟然碎了。”
闾丘逸一边将平安锁碎片打扫进垃圾堆里,一边将包有符箓的香囊扔给计徽安。
计徽安接过香囊,仔细端详起来上面的纹路。
香囊上面绣着花鸟纹,是古时女子常用的衣服纹饰,没想到闾丘逸一个男的会用女士专用的。
难不成在计徽安还不知道的地方,闾丘逸又背着人偷偷绣花的习惯?
“人有三魂七魄,现在你只剩下一魂两魄,如果不是平安锁锁住了你的魂魄,恐怕你早就和植物人一样。
现在这个香囊就是替代平安锁的,你揣好。”
什么?
计徽安没想过自己的真实情况竟然这么严峻,那岂不是离死不远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闾丘逸又接着说:“你本来就是个早夭的命格,没有我,你可能早去阎王那报道了。”
“你为什么选择救我?”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你外婆开的钱多,有钱能使鬼推磨,更别提我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了。”说完话,闾丘逸故意露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听到闾丘逸这句话,计徽安罕见的低下头没有迎合他的话。
对此闾丘逸没有任何表态,这么多年了,闾丘逸自认为是个上晓天文下知地且精通八门本事又负绝技的奇人,唯独在如何读懂女人心事上一窍不通。
“请问大师我如何才能摆脱这样悲惨的命运呢?”
好问题,闾丘逸没想到计徽安能主动给他找机会。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要你稍微付出一点代价。”
闾丘逸走到计徽面前,坐在她身旁的沙发上。
“拜我为师。”
计徽安也是个能屈能伸的性格,在求生欲这方面她是第二没人能第一,只见她不顾身体状况立刻从沙发上坐起身。
就连闾丘逸都没看清计徽安到底是什么动作时她已经跪在地上给他行弟子礼。
“师父受徒儿一拜。”
虽然有很多人骂他这一行不过是奇技淫巧,专门学来用于行骗,但事实上已经很久都没有人叫过他师父了。
闾丘逸点点头,亲自去扶跪在地上的计徽安。
再怎么说也是病人,大病初愈老让人家跪着也不太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