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衿二十二岁的某一天,她被父亲叫到了书房里,父亲提起了商业联姻的事。钱是还完了,可人情还是欠下了。和她联姻的人,不是上次和她见过面的祁云熹,而是远在国外的祁云墨。
贺子衿面无表情的听父亲讲完,并没有反对。生在豪门,为家族做贡献也是她的责任。
这一天,她等了七年。
最后,她父亲说:“婚礼定在下下个月 你这个周末,跟我去见一下祁家长辈。”
“这么仓促,我可什么都没准备。”
“你找个时间去试一下婚纱就行了,其他工作,我跟你妈早就准备好了。”
贺子衿苦笑,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悲哀。
后来,贺子衿才知道,父亲选择在那一天坦白,是因为,第二天, 正是祁云墨回国的日子。
周末那天,贺子衿如约到了祁家,他们一家去的早,还没到饭点。祁云墨在公司突然有事,还没回来。贺子衿先陪长辈们聊了会儿天,直到祁伯伯拉着父亲进了书房,母亲和吴阿姨讨论起了哪个牌子的护肤品好用。见家长彻底演变成了父亲们的商务局和母亲们的美容局。
贺子衿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干什么,干等着又没意思。想了想,于是借口上厕所,溜出了客厅,一路走到花园。
白天的花园和记忆中夜晚的花园很不一样,尽管视线明亮了不少,贺子衿还是迷路了。
贺子衿挠挠头,正打算原路返回,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伴随而来还有淡淡的松石香气。她不用猜,也知道来人是谁。
“贺子衿。”
“你怎么来了,不是公司有事吗?”贺子衿转身,对上他的眼。
“怕某些人和上次一样迷路,半天都回不来。”
“才没有呢,早就成年了,哪里还会迷路。”贺子衿嘴硬。
祁云墨并不拆穿她,而是笑道:“我的画画完了,带你去看看?”
贺子衿跟着祁云墨进了秘密基地,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和第一次的好奇和拘谨不同,这一次,更多的是感慨。
说实话,知道自己未来的丈夫是祁云墨的那一刻,贺子衿偷偷松了口气。
和祁云墨,就算不喜欢,至少也能相敬如宾吧。
画架上盖了一层红绸布,像一个等待人拆开的礼物。祁云墨帮贺子衿拉开椅子,自己则站在画架旁,掀开了绸布。
经过勾线、上色后的画一点点展现在她眼前,贺子衿忍不住惊呼了声“哇,好漂亮!”
画用纯色画框裱了起来,少女的拖尾礼服一直延伸到画的边缘,到贺子衿的眼前。夜幕下,漫天繁星似乎都落在女孩微扬的裙摆之上,发出熠熠星光,夺目而耀眼。
虽然只是背影,贺子衿却能想象出女孩脸上坚毅的表情。
少女的裙摆,承载得起天上的一整片银河。
贺子衿脑中,突然就冒出了这句话。
贺子衿在看画的时候,祁云墨却在看她。
七年的时间很长,又很短,很多东西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他们都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