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边坡的天气即使是晚上也足以让人汗流浃背,我刚带着接水的货回到麻盆,来不及擦擦额角颈间的汗水,就看到拓子哥站在大仓堆门口昏暗的灯光下,暖色调的光映得他越发的黑了,在这月明星稀的夜晚,却格外温暖又耀眼。我大老远就冲他喊了声:“拓子锅。”
“哎!回来咯?”
“回来咯。今天咋个是你跟细狗来哦?伦泰嘞?”
“达班弟们晚上喝酒,伦泰都醉咯,就我们带点人来咯。”
等到卡车开到近前,我下车来到他们面前,冲着两位同事笑:“那来嘛,干活咯。”
细狗打个了酒嗝:“我醉咯,我看到你们卸货。”
我和但拓都笑了,没办法,谁让他是猜叔妻子留下的没文化物质遗产呢。
“小夏哦,你莫笑。你不知道刚才我们唱歌跳舞拓子哥都不来哦,就光喝酒。”
我看见但拓踢了他一脚。细狗都跳起来了:“你莫踢我,明明就是滴嘛。我喊你唱起来跳起来莫光喝酒,你说喝完这杯还要来麻盆卸货。”说到这里细狗看这我笑:“嘿嘿,小夏哦,你不知道。我刚才说他怕不是去那里卸货哦……啊痛痛痛。”但拓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到细狗身后狠狠拧了细狗屁股一把。我看着两人打闹忍俊不禁:“啊呦, 两个人莫闹咯,快点喊人干活咯。”
“阿夏,你刚回来,歇会儿撒,卸货我去看到。”
“对嘛,喝口水,跟我一起缓一会儿。”
言毕,但拓离开,留我和细狗在一起 。我们进了屋,我拿起桌上的茶壶和海碗倒了三大海碗水,留了一碗给但拓。这水是昨天但拓从山上带下来的山泉水,入口甘甜凛冽,是解暑解渴的不二选择。
一海碗水下肚,顿时神清气爽。细狗继续贱兮兮的说:“你猜刚才我要说哪样他掐我屁股?”
“哪样?”
“我说他怕不是到麻盆卸货,他害羞咯。”
“真嘞假嘞?”
“真噶,骗你我是这个。”说着细狗伸出右手的小拇指。
与此同时,但拓单手拎着外套进来。
“在聊啥子哦。”
“动作好快哦你,来,你先喝口水。”我边说边把海碗递给但拓。
“嗯,甜噶。”
“是你昨天捎回来滴山泉水噶。”
“嗯——舒坦。”
“刚才你们两个笑滴好开心哦。”
“拓子锅,细狗讲你小话,你快掐他屁股噶。”我幸灾乐祸的转头就卖了细狗。
“啥子?”说着,但拓用拎在手里的外套往细狗背上拍去。
细狗不干了:“闹哪样,你们两个闹哪样?明明就是嘛,你害羞了还不让人说。”但拓闻言反应过来细狗和我说了什么,伸手去掐细狗的屁股,这次细狗躲的很快,但拓袭击失败。
“小夏,你们两个穿一条裤子噶。”细狗边捂着屁股往外跑边留下这句话。
“哪样?阿夏滴裤子我穿不上哦。”但拓冲着捂屁股跑的细狗喊。
看着细狗消失在视线里,但拓又看着我低眉挠头笑着:“你莫理他,哪个是细狗嘛,明明是憨狗,喝点酒就乱讲话。”
我笑着,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