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丰息冷笑:“绝不可能。”
玉无缘上前一步，淡然眼眸突兀闪现一丝狠意:“丰息公子，我并不想在这里对你出手。”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触即发，钟园觉着自己身边的风都莫名变冷了。
“咳咳……”他肩上一重，成月裹着披风靠在他身上，脸色苍白，气若游丝道:“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点，我在船里都感受到你们的杀气了。”
“黑丰息，你是我什么人？我自己的去留我自己决定。”
“玉公子不必担心，我此前一直在为我的病做准备，药丸都备好了。”
刚说完这几句话，成月只觉自己再次喘不过气。
丰息飞快搂住成月，掌心贴在她后背为她输入内力。
玉无缘眼波一动，微蹙着眉看着两人略显亲密的姿势。
黑丰息将成月重新搂放到床上，拿软枕放在成月腰后，关切道:“心口还难受吗？”
成月摇头，笑道:“不难受，多谢你……”
黑丰息道:“不必谢。诊金只要不少就行。”
他已经做好了成月反唇相讥的准备，却不想成月漆黑的长睫翩飞，目光与他触之又离，又偏向别的方向去。
黑丰息心中一动，放在成月肩头的手掌僵了一僵，抬起放到自己膝上。
玉无缘已跟着几人迈进船舱，此刻正坐在成月床榻对面的木椅上。他无声注视着两人，眉心却越皱越深。
成月有些不敢看丰息，丰息喂药时她半梦半醒，他说的话自然也有些听入耳中。
她垂下头，道:“丰息公子，可否能让我与玉公子单独说几句话。”
黑丰息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低声道:“好。”
船舱客房内此刻只剩成月与玉无缘，玉无缘坐到成月床边，两人一时默默无言。
“抬手。”玉无缘摊开成月的手掌，上面的纹路已经淡到几乎看不见。
成月感受到玉无缘的颤动，笑道:“哥哥，我没事的……”
她还要再说，迎上玉无缘的目光后却闭上了嘴。
太悲哀了。
天人玉家，何以天人永寿？玉家的后代只剩他们兄妹二人，这一刻玉无缘才深刻意识到妹妹或许很快便会离他而去，往后的日子他又该如何度过？
成月靠在玉无缘肩头，声音轻轻的，小小的:“哥哥，我想见一见皇朝。”
当年她重返冀州，为隐泉水榭办事，又与皇朝重逢。就在那一次，她欠下了债。
成月总觉得老天对自己不公，身为玉家人，难活过三十。离家之后，又先后欠下兰息与皇朝的债。
真累啊。
那日她对歌者凤栖梧所说都是她内心深处所想，沧海云烟，深谷雪山，都是她想去的地方。
“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我在你好几本书上拿笔画了一个大大的乌龟，你那时候被我气到了，向舅舅告状……”
玉无缘摸摸成月垂在背后的发丝，温柔道:“哥哥都记得。”
“舅舅把你骂哭了，我们两个又哄你……”
“是你先惹我的……”
成月的声音越来越低，随后闭上眼，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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