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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前尘

余醉:

“王爷!夫人生了!是个女娃娃!”

一个仆从抱着襁褓之中的婴儿匆匆忙忙的跑到季卓申面前,季卓申松了口气说:“好好好,慢点跑。”他看了眼襁褓中的婴儿,笑得合不拢嘴,然后吩咐下人:“去把孩子安顿好,我去看看夫人。”他进入产房内,他走到床边坐下,楚夫人躺在床上喘着气,季卓申轻轻地给她擦汗:“夫人,是个女娃娃。”楚夫人笑着看他,季卓申说:“就要一个就好了,不求生个儿子继承,女娃也好…”

他说:“夫人生的这般模样,囡囡以后也肯定是个美人。”

楚夫人笑着说:“是吗?王爷不也是玉树临风?”

季王宠溺的笑着说:“你啊…”

“王爷!夫人!不好了!”一个侍从慌忙跑进房间,跪在地上,季卓申起身问:“怎么了?”那个侍从哆哆嗦嗦地说:“刚刚…院外黑猫爬墙…还出现了月食…是大凶之兆啊!”

季卓申皱眉,楚夫人拉住他的手,他回头看了一眼说:“去找孟先生来谶纬。”侍从应下后撤走了。

他坐回床边,楚夫人问:“你信吗…?”他摇头:“不会的,囡囡才不是大凶,是福星。”楚夫人笑了:“还没取名字呢。总不能一直叫囡囡吧?”季卓申说:“叫囡囡怎么不行?更加亲切。”他轻轻拍着楚夫人的手看着窗外的槐花说:“那…叫季槐吧?你最喜欢槐花了。”

次日,一位穿着紫袍的道士来到府上,季卓申请他坐下,为他倒了杯茶,楚夫人抱着小季槐坐在床上,季卓申问:“孟先生,我家囡囡…”

孟先生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他笑着说:“季王莫要着急,放心,令爱只不过是以后运气会差些,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我稍后为她求一个护身符,调和自身的阴阳五行气场。”

季卓申松了口气说:“这样便好,多谢孟先生啊…”

孟先生笑:“季王客气了,但是你也知道卦不走空。银钱不许多也不许少,稍后送到道观便好。”

季王点头:“道上的规矩我明白的,孟先生我送您去门口。”

孟先生摆摆手,他走之前问:“对了,可否让我看一眼令爱?”

季王带他来到一处院内,他问丫鬟:“夫人和小姐呢?”

丫鬟:“回王爷,夫人去药浴了,小姐在房中歇着。”

季王爷点头,轻轻推开房门,孟先生看着襁褓中的女婴,笑着摸摸自己的胡须说:“好好好,看来,天下要翻几翻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笑着离开了,季王爷也没有多问,目送他离开了。

十几年后

少年被几个人堵在墙角,应该都是富家贵公子,装着华贵,其中带头的那人推了把少年:“武将出生还来念书,你识字吗你?”少年没有反抗,只是看着那人,也没有动手,那几个人哄笑起来:“哈哈哈哈!看样子就是不识字吧!”“还武将出生呢!怎么不动手啊。”“懦夫一个吧!”

突然而来的几颗石子砸中几人,石子不大,但打在那些人身上的力道却不小,那几人被打得惨叫一声。

“哟哟哟,公子哥儿怎么这么不抗揍啊,小小石子就给你们打成这般模样,啧啧啧,虚。”

少年和那几人向声音方向看去,一个少女坐在墙檐上,人不大但使出的力却不小,她挑眉看了一眼那几人,领头的贵公子恼火地说:“季槐!你有病吧!”季槐晃着双脚说:“我有病?我有病课业还比你好这么多,那你岂不是没脑子?”领头人指着她:“你你你!”季槐跳下来一把握住对方的手指:“用手指人这个习惯可不好,下次再让我看见我就断了你的手指。”季槐松开对方,嫌弃似的擦了擦手,对方被她吓到了,带着小弟跑走,还不忘回头说:“别以为你家世好就可以为所欲为!”季槐充耳不闻,她转头看向少年:“你好呀,我叫季槐,季节的季,槐花的槐,季家嫡女。”少年这时抬头看着她,向她行了个军礼:“李云琛。”季槐一笑:“李云琛?哇!你回来啦?李伯父之前和我说你快回来了,原来是真的,我家就住你家旁边。我们两个小时候总是一起玩呢,你记得吗?哦对!你后来不是被送去军营训练了。不过他们欺负你,你怎么不还手?不可能打不过他们的。”女孩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李云琛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说:“父亲让我忍耐,在外面不要惹事。”季槐疑惑:“为什么要忍?”李云琛摇头,季槐耸肩:“好吧好吧。对了,你走了也有几年了,如今多大了?”李云琛回答:“还有三年加冠了。”季槐:“十七呀?跟我一样!不过我还未行笄礼呢,父亲母亲说要等我有了婚约才可以行笄礼。”她准备走的时候,李云琛问:“为何要帮我?”季槐回头看他:“嗯…可能因为,我早看他们不爽了吧?我走啦!”李云琛点点头,季槐冲他笑了笑跑走了,李云琛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然后摇摇头回家了。

次日,刚下学堂的李云琛往家走,一群人拦住了他,为首的是一个壮汉,壮汉推了他一把说:“就你他妈欺负我弟弟是吧?”李云琛回答:“是你弟弟找事。”壮汉不乐意了,抬手揪住他的衣领,季槐突然赶到,死死抓着壮汉手腕:“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动手?还以多欺少,你算什么好汉?”壮汉推开季槐:“关你这娘们什么事!滚开!”季槐挡在李云琛前面,袖子之下藏着符咒:“若是我偏要管呢?”壮汉冷笑:“让你不识相,小弟们,给我打!”季槐沉着脸准备攻击,忽然李云琛将她往后一拉,挡下所有攻击和那些人打起来了,身手敏捷,力道十足,打在他们要害,没过一会那伙人落了下风跑了,季槐愣了一下,随后跑到他身边:“你受伤了!”李云琛摇头:“小伤,军中受伤都是常事。”季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药:“给,外敷的药,很管用的。”李云琛接过药道了声谢,季槐说:“我其实打得过他们,我是个散修,自己一个人修炼来着。”李云琛问:“季伯父知道?”季槐点头:“嗯,他说这样也好,不怕我被人欺负。”

李云琛看着她,随后低下头处理自己的伤,他问:“昨天忘记道谢了,多谢你昨天帮我。”季槐笑着凑过去:“小事一桩,对了,你还记得我吗?”

李云琛眨眨眼,点头说:“记得,曾经你母亲经常给你扎两个冲天辫,你就天天跟在我后面。”

季槐嘴角抽了抽,她咳嗽一声:“咳…以前的事情别提了…丑死了。”她扶额苦笑,李云琛说:“没有,挺可爱的。”

季槐一怔,瞥了他一眼笑着说:“是吗?现在头发长了,扎不了啦。”她将碎发撩到耳后,如今她穿着青色绸缎的长衫,十几岁的孩童,盘着垂髻,散落的头发垂在腰间,李云琛上完药将瓶子还回去,季槐摆手:“给你了,这些药我还可以去采。”李云琛皱眉:“不可,我欠你一个人情,还用了你的药,我…”

季槐无奈:“好吧好吧,既然如此,过几日休沐,你陪我去采药如何?”

李云琛看着她,点点头,季槐朝他笑,然后看了眼天色说:“我要回去了,不然父亲母亲该着急了。”

她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对李云琛说:“若是遇上难事,可以来找我,毕竟,我们可是朋友,虽然好久没见了。”她挠挠头,然后对李云琛挥手:“我走啦!”看见李云琛点头后,她才笑眯眯的跑走,李云琛看着手中的药瓶,将它小心地放好,一个人自言自语道:“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性格啊。”他摇摇头,朝家走去。

刚回到家就看见前院里有一帮人,他走近,看见几张熟悉的面孔,是找他麻烦的那位公子哥,他带着他的父母找上了门,李云琛的父亲此时正黑着脸站在前院里,看见李云琛进来,他声音洪亮的说:“李云琛!你可知罪?!”

李云琛立刻单膝跪地:“在下知错。”他瞥见那个告状的人正躲在他母亲时候笑,与李云琛目光对上的那一刻,他浑身一抖,然后指着李云琛说:“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要杀了我吗?!”

李云琛淡定地收回目光,李父站在原地:“公子莫气,犬子在军营呆惯了,不太懂城中规矩,末将让他给你道歉。”

李云琛听见这话,没动,李父看他这样,内心充满了愤怒,他走上前:“好好好!敢不遵守命令了?”他扬起手想要打他,巴掌刚要落下,一个声音传来:“且慢!”

院子里的人纷纷转头,只见季槐站在门口,身边跟着个侍从,她缓缓走进院内,笑着向李父作揖:“李伯父日安。”

李父点头,季槐未等对方开口,她一副惊讶的样子说:“伯父怎么让李云琛跪着?”

李父虽然是将军,但论家世背景远远不及季家,他说:“犬子犯了些小事,冲撞了孙公子,如今他们上门讨要个说法,我便让他赔罪。”

季槐冷笑了一下,李父这话明显是向她解释,孙家无理取闹,他没有办法于是拉李云琛挡箭牌赔罪,希望不要惹火烧身,她说:“赔罪?让受害者给始作俑者道歉,是不是有点不公道?”

她转身笑眯眯地看着躲在自己父亲身后的公子哥,她一步步朝对方走近,对方的父亲抬手拦下她,一旁季槐的侍从突然上前将他制服,对方震怒大喊:“你个黄毛丫头!敢对我不敬?!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需要知道你是谁吗?孙尚书?”

一位穿着得体的男人走进院子,高高束着发,他看着孙尚书,眼神阴冷,如刺骨寒冰要将他刺穿,季槐诧异转头,只是一瞬有恢复成刚刚的样子,那个男人缓缓走近,他弯腰看着被侍从压着的孙尚书说:“你是谁很重要吗?”

孙尚书看见他仿佛见了鬼,汗肉眼可见的冒出来落在地上,那位孙公子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季槐走到他面前,一声令下:“小九,拿下。”

突然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脚将孙公子踹的跪在地上,一位约莫十岁的少女手中握着剑站在季槐旁边,孙公子好说歹说也只是个孩子,被吓得吞了几口唾沫,季槐说:“道歉。”他立刻爬到李云琛身边:“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我不该欺负你的!”

李云琛从地上站起身,没说话,季槐走过去,问李云琛:“你原谅他吗?”

李云琛垂着眼看着他说:“他在学宫欺负了很多人,这样未免太轻易了。”

季槐皱眉:“还有这等事?”

李云琛点头,他对着孙公子说:“你,一一去给那些你欺负过的人道歉,并且要征得对方原谅,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孙公子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他回头看了眼被压着的父亲,和被吓得不轻的母亲,那位侍从得了指令松开孙尚书,孙家几个人连忙一起跑了,季槐突然扶额:“父亲,我明明能处理好的。”

刚刚那个男人正是季槐的父亲季卓申,季卓申笑着说:“我不是怕你出事吗?孙家不是什么好人。”

李父也松了口气,他向季卓申作揖:“感谢敝友出手相助。”季卓申连忙扶起他:“免了,这么生疏做甚?好歹也是故友。”

李父抬头看他,然后笑道:“哈哈哈哈好好好,季卓申你啊,和以前一样,翻脸比翻书还快。”

季卓申笑:“对那种人不摆脸怎么镇的住?而且你要谢谢我女儿才是,今日她回家就说要来找李云琛,她说有人惹事,怕那群人不罢休,果真被她算中了。”

李父拍拍他:“哎呀,你真是有个好女儿。”

季槐努努嘴:“明明我都想好一堆证词了,结果父亲你一来人家都不用听我说的话就道歉了。”

李父哈哈大笑:“你父亲气场太强,你平时压着点。”

李云琛这时说:“季槐。”

季槐回头看他,李云琛对上她的视线说:“谢谢你。”

季槐扬起脸笑:“不客气啦。”

季卓申走过去看了看李云琛:“李云琛,你长高了不少?”

李云琛作揖:“季伯父。”

季卓申摆摆手,他拍拍李云琛:“嗯,人也硬朗结实了不少。你和季槐也许久未见了,最近也刚回京,这样吧,让季槐带你去京城逛逛,你看可好?”

李云琛怔了一下,随后点头,季槐拉起他:“好啊!走走走!我带你逛夜市去!”

李云琛被她拉着出门,季卓申笑着看着两人离开,他转身对李父说:“咱两也叙叙旧,对了,你说他们两个…”

李父听懂了季卓申话里的意思:“娃娃亲啊…看他们吧,总不能逼迫不是?”

季卓申点头:“老李啊,我可就这一个好女儿。”

李父拍他:“放心,就算成不了,也会让李云琛那小子一直保护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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