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童苒

苏北陌开飞行模式前，廖晓静发来消息:"沈熙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他有事?"苏北陌回了个语音。

"他说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行。"她现在没有睡意，看见沈南安的好友申请后，点了同意。

沈南安还没有完全组织好语言，苏北陌的那句"有事?"就让他不知所措。

这该怎么问，"你为什么看我的文?"

"你为什么觉得我写的文不错?""你真的觉得我写的文不错吗？"…

沈南安笑了，她会不会感觉自己很幼稚，只是因为那一句话。

苏北陌等了两分钟，沈南安发来几个字:"还不睡觉?"

她觉得奇怪，这就是他的问题?

或许是深夜，情绪也变得不稳定，她只是淡淡回了两个字:"失眠。"

"你是苏眠，也会失眠吗?"

"眠只是代号。"苏北陌的话很简短。

"你觉得我的文不错?"沈南安在对话框里打字，犹豫几秒，还是发出去。

"还可以。"提到关于文的话题，苏北陌想说的话多起来，"你是个特别的写故事的人。"

特别的，写故事的人?

"你，"沈南安情绪稍稍波动，他发了句语音，"认真的吗?"

入睡的夏默被他扰醒，他看向旁边的沈南安，语气懒散道:"什么认真不认真，哥，你在表白啊?"

"怎么可能。"沈南安否认，他看着屏幕，再也没有得到女孩的回话。

苏北陌将那句语音转文字，思来想去不知道要回什么，说认真吧，她又不想听故事，那很麻烦；说玩笑吧，可能会无意伤害他。

她退出对话框，既然进退两难，那还是不回好了。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色慢慢调亮，从黑暗到灰暗到灰白。

那天晚上，两人都没有睡着。

苏北陌是失眠，沈南安是无眠。

他想了很多，童苒，南意，苏眠。

他的梦想和现实，他的越来越远的遥不可及的初心，他的蒙上灰的眼睛。

他不接受的失败、落差和不被世俗所容纳的痛苦。

他也以为童苒会是光，却不曾想，她是他心里的另一个深渊。

苏北陌去餐馆的那天，雨还在下。水声哗啦哗啦，仿佛天在怒吼，几团乌云聚集在一起，低低地压下来。

她撑伞到时，餐馆准备打烊，只有店长还在餐台上收拾。

"你好。"苏北陌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记得你，你前几天来过。"店长认出她，笑了笑，"是过来帮忙领礼品的吧?"

"是的。"苏北陌礼貌点头，看来廖晓静提前预约过。

她报廖晓静的名字，顺利地办了流程，拿到赠品。

一盒湿纸巾和一卷抽纸。

苏北陌心里郁闷，她早该想到的。

她拍了张照片给廖晓静:"礼品。"

廖晓静发来个可爱的表情。

苏北陌关掉手机，问店里要了袋子，提着离开。

她顺着街边行走，没走多远，看见转弯处围着一圈人。

她不太喜欢凑热闹，从人群里穿过，听见有人道:"我不能接受。"

他的声音辨识度很高，带着一丝隐忍的怒气。

苏北陌停下脚步，瞥见众人眼里的焦点，心里道了句果然。

沈南安是乘车偶尔路过这里的。

他要回学校拿东西，看见童苒和一个男人同撑一把伞，心里怎么都觉得难受。

在这站下车后，他跟在两人身后几米远，原先暴躁的情绪，在看到男人抵着她的头，两人凑近接吻时，愈发愤怒。

"你干什么?"他冲上去，二话不说就给了男人一拳。

童苒的脑子里冒出问号，她看着沈南安:"沈南安，他是我男朋友。"

那男人被他打了一拳，也不恼火，仍是一副温和的样子:"算了，苒苒。"

"你怎么不和我说?"沈南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童苒没好气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这时围着的人多了。

"我不能接受。"沈南安看着童苒，眼眶竟慢慢有了红色，喜欢很久的女孩有了男朋友，他突然有点想哭。

童苒平静地道:"沈南安，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好。我很感激你，但只是感激。"

沈南安只是站着，什么也没有说。

童苒拉着男人准备走，忽然一声"我要把你打了"，男人转头，又挨了沈南安一拳。

沈南安像是疯了一般，将男人按在地上，拳头不受控制地要打他。

男人似是忍无可忍，一个翻身，准备还击。

童苒被吓得不知所措，她反应后，尖叫道:"不要！阿澹！"说着就要去拉他们。

苏北陌被人挤到跟前，看见童苒哀求的神情，无奈地抱住发怒的沈南安，抓住他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