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晨光在天边悄然绽放,预示着新日的到来,苏囿喻与邓梧阜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以去卫生间为由,躲藏至一旁隐蔽的石块之后,为沈央营造了一个静谧而浪漫的独处空间。
沈央酝酿了一段时间,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菲菲你能帮我拿一下水杯嘛?”
“在哪?”
“在那个黑色的包里。”
董菲菲拉开拉链发现是一捧满天星干花。
趁此机会沈央赶紧开始说,“印象中我们是从初三你给我做辅导才开始熟络的,我记得你在那个雨天畏手畏脚的样子;我记得你做不出数学题薅刘海的样子;我记得你篮球赛捂住耳朵支持我的样子;我记得你不服输逆风翻盘的样子;我记得你之前圆圆胖胖的样子,记得你现在减肥成功的样子......我记得你所有的样子好像我的青春里始终都有你的身影,我看着你逐步从怯懦变为勇敢。。”
董菲菲被眼前这一幕惊讶的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前天和阜哥聊天,我问他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和我说了很多,我听得毫无头绪,起初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不远万里坐车想见你,看你瘦了心疼,看你受伤了担心,刚才我才想明白,这些种种表现背后藏着的其实是一句句的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变漂亮了,是因为你特别擅长做自己。虽然我目前尚不能确定你是否是大人口中相伴一生的人,但是你绝对是我第一次且唯一一次有这个想相伴一生想法的人。”
听着沈央的告白,董菲菲控制不住的眼泪直往下掉:“其实我也早就喜欢你,我觉得你很优秀,想做什么就勇敢去做,会在我不知所措自我否定的时候一次次站出来帮我,我一直在努力,我想着或许有一天我就能变得像你一样勇敢。”
“我很庆幸自己能成为你变优秀的原因,那看来你不如我勇敢,那以后你就做回小朋友吧,我继续勇敢。所以,菲菲,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愿意。”
太阳渐渐升起,在日照金山的见证下,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喜欢的第一刻是心动,爱情的第一课叫心疼。
回去的路上,沈央和董菲菲拉着手走在一起,苏囿喻很识趣地走在最后,留给两人更多的接触时间,她早就看出了董菲菲对沈央的感情不一般,或许是她天生敏感,又或许是两人处在相同的角色。
邓梧阜察觉出了苏囿喻的情绪,放缓了步调,主动和苏囿喻搭话,“刚才日照金山你拍照片了吗?”
“没——”苏囿喻语调放的很低,声音拉的很长。
“我拍了,我给你看。”邓梧阜拿着手机翻动着相册,“给你,你自己看。”
苏囿喻一张张地翻看着照片,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俩合照这张你拍的好好看,发给我,我一会发给菲菲,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你直接发吧,密码是0811。”
“好。”划到下一张是一张笑得很灿烂的女孩子的自拍,苏囿喻很快熄灭了手机屏幕,匆忙的把手机递给邓梧阜。
“看完了?”邓梧阜解锁手机,看到屏幕上是龙珈霆的照片,“我球搭子。”
“嗯。”苏囿喻悬着的心得到了稍微的放松。
“我们去放孔明灯吧,听说写在孔明灯上的愿望都能实现。”沈央回头。
邓梧阜:“真的假的,我最近还真有个心愿,要是真这么灵的话,我可要好好试试。”
沈央:“真的,我看网上都这么说。”
苏囿喻:“正好我也有愿望。”
董菲菲:“那还等什么,一起去吧。”
几人来到卖孔明灯的铺子。
“菲菲,我们买一个吧。写在一起。”
“好啊。”
苏囿喻于是接话道:“邓梧阜,要不我们也买一个吧。”
邓梧阜半开玩笑地:“我的愿望太沉重,一个孔明灯带不动咱俩的愿望。”
苏囿喻和邓梧阜每个人买了一个孔明灯和一支笔,各自小心翼翼地写下自己的愿望。
“沈央你怎么不动笔?”
“我的愿望就是希望你的愿望能实现,在双重祝愿下,实现的概率就是200%了。”
董菲菲写好了愿望:愿我们一直勇敢,一路并肩,沈央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下方松脂。在二人的注视下,孔明灯俞升俞高。
邓梧阜一笔一划地写下:愿宣之于口的暗恋能有个结果。又怕老天不知道是谁,又在后面补充了一个括号(龙+T),才算满意。
苏囿喻在孔明灯上写了又勾,划了又写,最终只得依稀辩得几个字:我一直以来想要的一切都靠自己争取,这次请你帮帮我,在一起,和他。
“苏囿喻,怎么还没写好,你到底有多少愿望?”邓梧阜从后面跑过来,轻轻拍了拍苏囿喻的肩膀。
苏囿喻赶紧将孔明灯上的字挡好。慌乱中瞥见了邓梧阜孔明灯上的字‘龙+T’,苏囿喻也没在意。
邓梧阜将自己的孔明灯放飞,“我不看,我帮你放啊。”
“不用火机给我,我自己放。”
“好好好,你自己来。”
苏囿喻怎么也点不着松脂,邓梧阜看不下去过来帮忙,也没能点着。沈央和董菲菲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也过来帮忙。
最终苏囿喻的孔明灯也未能升空,定是那天的风太大了吧。
经过了特种兵七日游后,四人踏上了往返的高铁。人在感到幸福的时候,时间总是走得飞快,而深陷其中的他们尚不懂机会的来之不易,来不及放慢速度欣赏一切。而时间又是一个没用的东西的,回不去、停不下、抓不住。
大家好像都有了各自的交友圈,学业、训练、工作距离和时间,总是会成为聚不到一起的因素。大家不过是通过信息交流,便利的优点让他们早就忽视了他的潜在弊端。他们看不出藏在一句句“没事”“还好啦”委屈想哭的情绪低落,无法站在上帝视角切实体会到说话人的神情语态语调,以至于他们不断误会、错解,错过了很多个或许本该属于他们的时间。
一年后,终于收到能真切感受到温度的消息,不过宛若霜降。苏囿喻接到了邓梧阜的语音电话,电话那头确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邓梧阜晕倒了,现在在市医院,好像需要手术需要家长签字,我打开他的手机没找到他家长的联系方式,看你总给他发消息,觉得你们应该是很熟悉的朋友,所以找到了你,你可以联系一下他的父母吗?”
“好好好。”苏囿喻火急火燎地应了下,龙珈霆挂断了电话。
苏囿喻手忙脚乱的点开联系人,发现她根本没有邓梧阜家人任何的电话号码,甚至连邓梧阜本人的都没有,原来他们认识这五年来,她所知道的关于他,一无所有。苏囿喻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抬头看着天花板,嘴角努力上扬,拿好钥匙,边给沈央打电话,边一路小跑着出去找车,“邓梧阜晕倒了,现在情况比较紧急,需要签字,你能联系上他家里人吗?”
“好,你先别着急,我这就给叔叔打电话。”
苏囿喻拦到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市医院,能开快点吗?”苏囿喻生怕错过沈央的电话把常年静音的手机取消了静音。
苏囿喻一路上听到一点声音,立马拿起手机查看,果然是沈央的电话,“叔叔的电话一直没人接,估计还在忙,邓梧阜在哪个医院呢?”
“市中心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