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关于真假救太子的姑娘这件事传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

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件事，连六岁孩童都唱起了歌谣。

“是孙还是楚？

是楚还是孙？

两女救男分不清，

人人都想博君情，

究竟谁是真恩人？

太子心中愁更愁。”

陈氏听闻这首童谣，将屋内所有的花瓶都砸了个稀巴烂。

永定伯夜夜宿姨娘屋内，陈氏已经七日未见他了。

孙卿湘每日以泪洗面，大门不敢出。

只有孙卿灵悠然自得，每日浇灌着屋内的花朵。

“姑娘，您觉得谁才是真的救命恩人？”

嫩芽新出，孙卿灵微微一笑，“应该是大姐姐吧。”

第二日，有流言传出永定伯府嫡女孙卿湘向太师府嫡女楚清欢道歉的消息。

第三日，太子前往永定伯府看望孙卿湘。

陈氏听闻这个消息，高兴坏了，却还要装作憔悴模样。

她吩咐李嬷嬷让人看好孙卿灵，千万不要让她出来。

而孙卿灵，自然是如她所愿，她乖乖在屋内看书养花。

太子不是如流言中来看望孙卿湘，而是来拜访永定伯。

他待在前院，半步未踏进后院。

“夫人，大姑娘想要见太子殿下，被老奴拦住了。”

李嬷嬷匆匆赶来，虽是初秋，可也跑了一头汗。

“没出息的东西，太子还没表现什么，自己倒是上赶着招人嫌。”

“告诉她这几人都在屋内好好练字，不练完一百张不许出门。”

“吩咐下人看牢了大姑娘，莫要让她跑出去。”

李嬷嬷拿着帕子擦了擦汗，“是。”

走之前，又被陈氏叫住了。

“让娴云阁那位也一起抄。”

天空骤然暗下，乌云如墨般翻滚涌动，雷阵雨携着狂风呼啸而来，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喧嚣与湿润之中。

狂风让整个院子的东西七零八落，窗户随风而作响。

秋丹禁闭大门，走到屋内发现视线昏暗便去那种火烛。

火烛在缝隙传来的风一次次吹灭。

“姑娘，这风太大了把烛火都熄灭了，等风小了您再练字吧。”

孙卿灵她微微低头，神色专注而宁静，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她轻轻“嗯”了一声，“这暴雨不知何时停，这两日照顾我辛苦了，下去休息会吧。”

“好。”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大地上溅起无数水花，砸在窗户说犹如鼓声。

“好端端的怎么下雨了？”

清厢阁的打扫下人就有三个，孙卿湘身边的婢女有两个，还有一个嬷嬷。

大雨前她正在院内作画，一场大雨直接把画毁了个干净。

随着进进出出，屋内全是泥脚印。

彩菏是陈氏新拨来的婢女，可是受彩秀的好姐妹春萍的排挤，这两日她都负责打扫。

刚把落叶清扫干净就下了大雨，原本干干净净的道路重新布满落叶。

她躲在树底下正气得想哭时，顺着雨水飘来了一个荷包。

是个淡粉色绣着月牙图案的荷包。

她冒着大雨捡起，也不着急回清厢阁了，环顾四周无人后，她打开了荷包。

拿出里面的碎银，先前的怒气一扫而空，只觉得今日实在是好运。

将荷包往下倒时，却倒出了一张纸。

一张湿了半张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