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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回首望去三生过,浮生如梦梦浮生

沉心折剑

老妇却不慌不忙,手上龙头杖不停飞舞,不断格开袭来的兵刃。

中心七人阵变换却配合有度的功法,到了老妇这里,却讨不到一点便宜。

中年男子见状,手上长剑翻转,阵法变换,中心七人阵随即撤出,另一队换了兵器的七人阵又紧紧围了上来。

“钩!”

中年男子大喝一声,外周七人阵瞬间掷出一条勾锁,勾锁的尖端是锋锐异常的弯钩,唐庭远心中一惊,却见那老妇先是龙头杖一搅,将一个七人阵的勾锁拌在龙头杖上,而后奋力挥舞,将其他阵法的勾锁一并搅在了龙头杖的一端。只见她气沉丹田,催动内力一挥,被缠住勾锁的护卫瞬间失了重心向中间甩去,中心七人阵的护卫见外周之人向自己飞来,也失了分寸,乱作一团。

威震天下的武夷苍宿大阵,就这样被老妇轻易破开。

中年男子大惊失色,他万没料到这老妇实力如此之强。

那老妇却不屑一顾,说道:“老婆子此番前来只为搭个便船,路上该有的花费老婆子一文不欠,只求各位能行个方便。”

“老英雄何出此言!”从房间内走出一个身宽体胖,一袭棕衣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朝这里走来,“刚才我已在房内目睹了一切,老英雄身手不凡,大驾光临,我陈某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赶您走呢?老英雄还请上座。”

那棕衣男子便是这艘船的主人,泸州的陈富商。

老妇行礼道:“不敢,老婆子担待不起陈老板的大恩,只求陈老板能赏老婆子一个小房间,让老婆子能和孙女一起住上几日便可,到了苏州,路费自然一文不少。”

陈富商笑眯眯地搀起老妇,道:“老英雄说的哪里话,怎么能让老英雄住小房间呢。”说罢他眼神撇过,旁边的官家便走上前,陈富商道:“给这位老英雄和那位年轻的女侠准备一个大房间,今晚给老英雄接风洗尘。”

“既如此,老婆子便多有叨扰。”老妇心中明白,陈富商如此厚待自己,不过是希望自己的船上能多个帮手罢了。

少女走上前,搀着老妇,在陈富商的指引下去往上层的房间。

众人见一场闹剧如此收场,也马上恢复了有条不紊的工作。

而陈富商在安置好老妇之后,立马跑回来安慰中年男子:“真人莫怪,这老妇刁的很,我也很是为难,害怕她真的弄坏我的船。”

中年男子摆摆手,苦笑道:“罢了,技不如人哪里敢多言语。唉,可叹我时运不济,刚被掌门师兄扫地出门,好不容易有份差使,结果又碰上这种硬茬。”

陈富商安慰道:“真人哪里话,真人只不过是一时运气不好罢了,谁都有运气不好的时候,我相信真人日后必能鹏程万里,龙入大海,不会一直屈身于我这小小池塘之中。”

中年男人道:“承蒙陈老板抬爱,我谈剑才有今日,今日虽说不敌这老妇人,但我谈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

“武夷七剑?”唐庭远在旁边听到二人的谈话,心中一惊,他慢慢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不经意打量着他。

正如中年男子所言,他就是武夷七剑的谈剑真人。自唐思贤大闹武夷山后,玉剑真人便开始着手调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而谈剑真人由于没能管束好自己的弟子,害死了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丐,加上他自己也曾险些杀死了与此事无关的唐思贤,而被玉剑真人惩罚,虽然有众人求情免去一死,但自己也被玉剑真人赶出了武夷山。谈剑真人门下几十名弟子因参与唐轻舟与唐云寄被害一事,也随着他们的师父一同被赶出门派。

自此,他便以护卫头领的身份,带着他的弟子们,加入了陈富商的船队,成为这艘货船的护卫。

“那就有劳真人了。”陈富商客套几句,便辞过谈剑真人,径直前往上层房间。

“那老人家真厉害。”王强见唐庭远呆在原地,以为他是被刚刚老妇的表现惊到,便上前说道。

“是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老人家。”唐庭远道,“算了不想了,我们还是赶快干活吧,干完了活明天好出发。”

脚夫们搬完货物时,已至戌时。

唐庭远在河边简单清洗,换上了自己的便装,站在甲板上吹风。

他回想着今日老妇的招数,似有些许眼熟,但一时之间却也想不起来。

“喂!那边呆愣的那个!”

唐庭远听得身后似乎有人叫自己,回过头去,原来是白天的人事。

“你叫什么来着?”人事思考道,“刘大?对吧?”

唐庭远点点头,问道:“有什么事吗?”

“厨房有几碟菜,一会你去帮忙送到顶上那个房间去。”人事道。

“可我只是个搬货的。”唐庭远道,“我这累了一天,虽然刚洗过澡,但身上还是有汗味,这样子送菜过去,他们会嫌弃吧?”

“怎么会,你把菜送到那里就行了。”人事道,“就麻烦你跑这一回了,跑堂的伙计去茅房了,这菜送得晚就凉了。”

唐庭远端着菜盘慢慢走到房门口,轻轻推开门,房间内坐着的是今天那个老妇人和她的孙女。老妇人见来人是跑堂的伙计,头也不抬道:“就放这里吧。”

“好的。您慢用。”他轻轻将菜放到桌子上,转身正欲离去,却听身后的老妇道:“慢。”

唐庭远问道:“老人家还有何事?”

“今天你在旁边看到我破了那牛鼻子的阵法,有什么想说的?”老妇淡淡地问道。

唐庭远思索道:“老人家功力深厚,晚辈自然是望尘莫及。”

“哈哈哈小家伙嘴还挺甜!”老妇大笑一声,立马起身右手变爪抓向唐庭远,唐庭远心下一惊,下意识抬手格开。但老妇内功深厚,被唐庭远格开后身体竟纹丝不动,左手化爪继续转向唐庭远。

唐庭远后退几步,想要运功却发现自己体内运不起一丝内力,只能硬着头皮上,他侧身躲过老妇的一爪,见老妇手腕转动,向他面门抓来,他连忙下蹲躲过。老妇的右爪抓向木门,竟给门框抓出几条痕迹。

“哼!普通的跑堂伙计怎么会有如此沉重的脚步,你究竟是谁!是不是今天那个牛鼻子派来害我们的?”老妇几个闪转腾挪,闪到唐庭远身后,唐庭远下意识一掌拍出,却被她锁住手腕。

“前辈误会!晚辈与您素不相识,何来害您一说?”唐庭远急忙解释。

“哼!是不是害我,我试试便知!”老妇扣住唐庭远手腕,闭目沉思,不一会她的眉毛便扭成一个遒劲的川字。忽然,她嘴角勾起一丝笑,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晚辈叫刘大,就是泸州人。”唐庭远道。

“撒谎!”老妇用力一掌拍在唐庭远胸口,唐庭远被震得后退几步。

“你是泸州人?从来都没有出去过?”老妇道。

“晚辈早年曾跟随一个拳脚师父,学过几年拳脚功夫。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晚辈学功夫也只为强身健体,并不妄想成为前辈这样的大侠。”唐庭远道。

“一派胡言!”老妇厉声道,“我问你,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老叫花子?”

“前辈是指?”唐庭远沉思片刻,在他的记忆里,能值得这位老妇提起的老叫花子,估计也只有客栈里的那位。

“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叫花子,会点拳脚功夫罢了。”老妇道。

唐庭远依稀记得,当时天峰山的韩云深,曾管他叫竹前辈。

“那位老前辈,可是姓竹?”唐庭远试探地问道。

老妇猛然回头,眼神紧紧盯着唐庭远,似要把他生吞活剥。盯了一会后,她咧着嘴疯狂地大笑:“哈哈哈!老天有眼!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前辈你要干什么?”唐庭远警觉地看着她。

“干什么?当然是杀了你!”她转头看向旁边的少女道,“乖孙,你姐姐的仇,现在就可以报了!”

说罢,她不待唐庭远回答,便径直一爪抓向唐庭远面门,唐庭远心中一惊,立马将桌子掀起,谁料那老妇功力异常,她右爪一把穿过木桌,抓向唐庭远。

唐庭远下意识伸手摸剑,腰边却是空空如也,当下才突然意识到,随身之物早都封存在箱子里。房间内狭窄异常,根本施展不开,唐庭远只能撞开房门,跃至甲板。

船上众人听到动静,都纷纷跑出来看个热闹。

“你往哪里跑!”老妇大喝一声从屋里追上来,一个闪身便至唐庭远身前,回身一个手刀劈向唐庭远。唐庭远见躲不过去,便索性硬着头皮接下这一刀,但老妇内力修为十分深厚,而唐庭远此刻却无法运起一丝内力,这硬接一掌,震得唐庭远连连后退。

但老妇却仍不满足,继续逼将上来。她双手化掌,出掌如风,连着三路袭向唐庭远。唐庭远双掌上下翻飞,掌风浑厚,待老妇袭向身前,他双掌合一挡下老妇右爪,侧避游身躲过老妇左掌,老妇见一爪未着,又出一爪,唐庭远翻身出腿,躲过她一爪的同时一脚踢向老妇面门。若是平时唐庭远内力充沛,自然有机会与老妇交手一二,但此刻他没有一丝内力,纵然招式上略胜一筹,但内功修为已差的太远。只见老妇抬手挡住唐庭远的侧踢,顺势抓住他的小腿,用力一甩将他扔向旁边的货堆。

唐庭远被重重砸在货堆里,他艰难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见老妇是铁了心要取他性命,便也下了狠心。

跑肯定是跑不掉的,但打却也是打不过。

“好汉!接好武器!”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谈剑真人的声音,原来是他见唐庭远赤手空拳,便想着把他的佩剑借给唐庭远。老妇的功力他是见识过的,以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功力,赤手空拳根本不是老妇的对手。

唐庭远一把接过他掷来的佩剑,内心五味杂陈,自己就是被武夷派的人害成这般模样,如今却为了性命不得不先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接受武夷派之人的友好。

他拔出长剑,剑指老妇。而老妇此时也掏出了自己的那根龙头杖。

船上的人一天之内见识了两场高手之间的打斗,今天的茶余饭后可谓是话料十足。

“我与前辈素不相识,为何一见面就要杀我?”唐庭远怒而问道。

“因为你是他的弟子!”老妇道,“我曾发过誓,他的弟子,他的孩子,我见一个,杀一个!”

“我不是他的弟子!”唐庭远道,“我和他也是素不相识,甚至我和他还相互出手过!”

“撒谎!你若不是那个老叫花子的弟子,体内又怎么会有他的内力?”老妇道,“定是他违背誓言,将功法传给了你,你记着,你学了他的功法,收了他的内力,那就是他的弟子,他的弟子我见一个杀一个!”

“我体内根本没有内力,如果有的话我又怎么会运不了功?前辈无非是想杀人罢了,我刘大虽然是一个乡野之人,却并不贪生怕死!”说罢,他举起长剑,誓要做最后的搏斗。

“哼!你的抵抗不过是徒劳!”老妇道,“你怎么不用那个老叫花子教你的掌法?他的掌法可是号称天下第一的内家掌法,快用出来,也让在船上的各位都开开眼。”

“我不是那个老叫花子的徒弟,也没有学过什么掌法。”唐庭远道,“前辈若是执意动手,我刘大定然奉陪到底!”

“等一等!”

老妇冷笑一声,正要动手,却听谈剑真人一声大喝。只见他从上层房间一跃而下,来到二人中间。

“牛鼻子,你要干什么?”老妇道。

“前辈,我刚刚在上面听到,你说的什么老叫花子,什么掌法。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个掌法我见过。”谈剑真人道。

老妇半信半疑道:“你见过?你又何时见过?”

“就在半个月前,一间城隍庙里。”谈剑真人道,“那个老叫花子的掌法,用出来是不是像海浪一样,一掌更比一掌威猛霸道?”

老妇道:“正是!你是在哪个城隍庙里见过他的?”

“他已经死了。”谈剑真人道。

“死了?不可能!”老妇冷哼道,“当今世上有几人能取他的性命!看来你也在欺骗我,刚才你递给那小子佩剑,你该不会和他是一伙的吧?”

“千真万确!我为何要骗前辈,我也不敢骗前辈!”谈剑真人道,“他是被人毒死的,不过他确实把他的掌法传给了他的徒弟。”

他当然不能说老丐是被他的弟子用阴谋诡计毒死。

“他的徒弟?是谁?”老妇指了指唐庭远道,“是这个人吗?”

谈剑真人走进唐庭远,仔细地上下打量,随即摇摇头道:“不是他,他徒弟是唐家堡的人,叫唐思贤。”

“思贤!”唐庭远内心一惊,想不到他竟然有这等奇遇。

但此刻他却不能暴露自己是唐家堡的人,否则对面的两人可能会群起而攻之。

“唐思贤……”老妇喃喃道,“好,我记住这个名字了。不过,你又怎么能保证你说的就是对的呢?”

“前辈!这我敢用性命跟您担保!我说的话千真万确!因为我就是因为这个小子才下的山!”他将自己碰到老丐传授唐思贤掌法自己老丐如何被人暗算毒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妇,虽然有些许添油加醋的成分,而且刻意隐藏了是自己的弟子所为,但他所讲的大部分内容,都与事实大差不差,“那小子化成灰我都认得。如果前辈您说的老叫花子就是我当初在城隍庙碰到的那个,那他确实死了,他也确实有个弟子。”

唐庭远原以为她恨透了那个老丐,哪料闻及他的死讯,老妇眼里竟流出两行清泪。

少女从房间里走出来,安慰老妇道:“婆婆,别难过,我们一起去找梅前辈吧?”

“老婆子不是难过,而是……”老妇一时说不出话,哽咽道,“我这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谈剑真人仿佛看到了机会,连忙走上前道:“前辈您放心,等我找到那个小子,我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带到您面前,让您狠狠出一口恶气!”

他以为这样说就能讨好老妇,哪料老妇横着眼怒视他一眼,便径直走开不搭理他,转而走到唐庭远身边道:“年轻人,这次是老婆子不对,老婆子想向您赔礼道歉。”

“不必了,您这礼数我受不起,万一哪里不合您的心意,我又要被您一刀杀了。”唐庭远道。

老妇尴尬地不知所措,此时少女慢慢走上来,躬身行礼道:“少侠对不起,我和我的婆婆在这里就刚才发生的事,真诚地向您道歉,是我们太心急,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如果您不介意,我们还在刚才的房间给您准备一桌盛宴赔礼道歉。”

唐庭远看着少女真诚地道歉,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也罢,既然你们如此诚恳,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少女微笑道:“少侠深明大义,胸怀宽广,小女子不胜感激。”

说罢,二人带着唐庭远前往楼上的房间,完全无视一旁的谈剑真人。谈剑真人虽有不快,却也只能隐忍不发。

房间的门板家具,已经被陈富商重新换过。

但面对眼前丰盛的饭菜,唐庭远却没有一丝胃口,他看着老妇二人,终于开口问道:“敢问前辈大名,这次是前往何处?”

老妇道:“我只是一个四处流浪的老太婆,我的名字不值得任何人记住。倒是我这位小孙女,人美心善落落大方,霜儿,见到客人要注意礼数。”

少女应声行礼道:“我叫霜儿,这位是我的奶奶,我们祖孙二人行走四处行走江湖,没有归处。这次也只是为了去苏州见一个故人。”

“既如此,在下还有一个疑问。”唐庭远道,“前辈又怎么探出我的内力?我的体内应该一丝内力都没有,您又怎么知道我体内有别人的内力。”

老妇笑道:“年轻人,你的体内并非没有内力,相反,你的内力十分浑厚。但不知为何你体内的经脉反而全部封闭了。因此你才无法运功。但因为你内力浑厚却又无法控制,所以你走起路来脚步才会比常人更加沉重,只是你自己无法控制你的内力,所以才感觉不到罢了。”

“经脉封闭?”唐庭远疑惑道。

老妇点点头,说道:“你方便将原因透露给我们吗?或许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们能助你一臂之力。”

唐庭远思忖一阵,便将自己中毒的事情简单说了,他略去了大部分的事,只把自己在客栈内的所见所闻和自己身重不明之毒的事情向老妇说了。老妇听罢沉思一会,道:“我说为何你体内会有他的内力,原来是你们在对掌时他输送进来,为你疗伤的。呵!估计是赞赏你敢于为了那个小儿以身犯险,他才偷偷助你吧。如此看来,倒真是我错怪你了。”

“敢问前辈,这位老先生和您是否有什么过节?”话刚问出口,唐庭远便看到老妇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一旁的霜儿打圆场道:“不过是认识的人罢了,少侠不用太过在意。”

唐庭远知道她们有话不能说,便换个问题问道:“那我体内经脉封闭的事情,前辈可有方法医治?”

“我有本医书,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老妇道。

“若真能治好我全身封闭的经脉,晚辈将不胜感激!”唐庭远看到了希望,连忙激动地拜谢。

“原本我是不想把这本奇怪的医书给任何人看,但这次是为了赔罪,我也只能破戒……”老妇道,“不过我也不能保证一定就能治好你,成与不成,全靠你自己。”

唐庭远道:“只要有一线希望,在下便当全力以赴!”

老妇点点头,她问唐庭远道:“我这本医书,叫《大艰难经》,专门治疗内家功法导致的经脉损伤,对你全身封闭的经脉,想必也有一定效果。”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本《大艰难经》分为上下两卷,我只有它的上卷,而它的下卷早已下落不明。你若是有缘,日后能习得它的下卷,自然能更有裨益。”

说罢,她暗示霜儿从包袱里取出一本泛黄的古书,唐庭远不敢大意,他小心翼翼接过古书,只见破旧的封面上有一串歪歪扭扭地手写字迹,若不认真分辨,当真看不出是“大艰难经”四个字。

老妇又道:“这些典籍原本是我派的一些得道前辈所写,只可惜后来门派陨落,有些典籍被焚毁,有些典籍则下落不明。这本《大艰难经》的上卷,是我当时历经千辛万苦才保留下来,如今作为赔罪暂借与你,你切记不可外传。”

唐庭远深知这本书的重要性,便道:“晚辈定当珍惜此书,好好医治。”

老妇点点头:“虽然我们此行同路,但是目的地却不同,你我二人在船上的这十几天里,你可以尽情翻阅这本书,但只能在这个房间里,而且必须要有我和孙女其中一人在场。”见唐庭远一脸不解,她补充道:“年轻人,你莫怪我要求多。这本书本就是我派不外传的秘籍,我能借你翻阅已经是破了戒,至于为何只能在这里而且必须要我二人在场,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不能让它以任何形式的拓本流传出去。”

唐庭远点点头,道:“放心吧前辈,在下一定谨遵教诲,不将这本书的内容外传。”

老妇道:“你可要想清楚,重新打通全身封闭的经脉,痛苦程度不亚于断骨再接,这种艰难非常人所能忍受,这便是这本医书为何称之为《大艰难经》的原因。”

唐庭远道:“再苦再难,我也要学。虽然过程非常痛苦,但是只要路是对的,不管有多远我都要走下去!在我失去内力的那几天,我亲身体会到有心无力的痛苦,如果这是我唯一一次改变自己的机会,我一定不会放弃,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一定会踏过去!”

老妇点点头道:“年轻人能有这般觉悟,很好,不过我见过太多人豪言壮语说得好听,一到实践就认怂的。希望你不是那些庸碌之辈。”

唐庭远目光坚定,不再言语。他翻开古书,仔细地看着古书的内容。

正如老妇所言,这本《大艰难经》的上卷,正是一本医治经脉的医书。但老妇却称之为怪书,一开始唐庭远还不解其意,直到亲眼看到内容才明白“怪”字的含义。这本书虽然是医书,但通篇都在教别人如何运用自身的内力,如何引导自身的内力,却没有提及任何药材,它从经脉的角度为内力重新定义。与其说是医书,在唐庭远看来更像是一本内功心法。

它的第一篇内容,便是《洗经伐脉篇》,“三焦之气蕴丹田,六经正气藏心间。精破中府五感清,神游百会六识明。欲破此书经脉事,身需空乏气需平。”

也就是说,若想学会此书的内容,必须要让学习者先摒弃对内力的通俗认识,洗经伐脉便是重新搭建经脉之间的联系,用内力冲开经脉的限制,而非常人一样用内力填充经脉。

仅仅是第一篇的学习,唐庭远便学了两个时辰。

而第一篇,也不过廖廖数百字。

“前辈,今天就学到这吧。”唐庭远恭恭敬敬地归还古书道,“感谢前辈借书。”

“你有什么收获?能够感受到自己内力的变化吗?”老妇问道。

唐庭远回想一阵,道:“说实话,没有,我试着按照书上的方法运功,但没有一点作用。”

哪料老妇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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