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上午10点半了,太阳很大,两个人即使穿了短袖短裤,也难免出了细细的汗珠。
“挺热的现在,你渴吗?我去给你你买瓶水?”方叹提问道,他脱掉了薄外套,轻声轻语地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方叹将手撑在椅子上,风吹过他的脸,额头上的碎发随风飘起。侧头看看陈砚羽,一字一顿的说:我跟你一样大时,每天晚上都能听见你父母的对话,从一开始的正常对话到后面的吵架,我都听的一清二楚。一次,我从小区门口经过时,恰巧看见你母亲一个人回来,身上有多处皮外伤,我听见她在自言语地说:他真是蠢极了,他跟个傻子一样,凭什么说我推了他才导致的车祸?笑死我了哈哈哈,自己方而盘股拉制好侧翻,跟我有什么关系?就这么相信行车记录仪吗?后来我得知你父亲因车祸重伤抢救无效而去世了。”陈砚羽听后,侧过头去,此时刮起了微风,将陈砚羽眼前的刘海往两边吹,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眸,他略微带着些哭腔说“方叹,我不懂你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带我逃走。”为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抬手拂去陈砚羽眼上的泪,抚了抚他的脸,抚平了陈砚羽的情绪。
“喝水吗?我去给你买。喝什么?”方叹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矿泉水就好,谢谢。”陈砚羽回答道,挺漫不经心的,但并没有敷衍方叹的话。
因为在陈砚羽的世界中,只有方叹这一束光照,打开他尘封已久的内心,他不想失去这唯一的、能改变他全世界的救赎。
方叹起身离开了木椅,临走前叮嘱陈砚羽:“你就待在这里等我可以吗?我很快回来,我看你膝盖上的伤挺严重的,你走不了路,就别勉强了好吗?”陈砚羽点了点头,跟方叹挥了挥手,方叹便离去了。
陈砚羽目视着方叹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涌上心头——他认为方叹是唯一能救他自己的人。
男女生之间很难拥有纯友谊,女生之间是会有纯友谊没错,可也存在着挖苦和嘲笑,男生与男生之间的情谊,是最真实、最可靠的。
而他们两个,是属于胜过友谊的关系。
陈砚羽18岁,却被母亲殴打辱骂了将近12年,他从不将这些事对初中、高中时的同学讲,所以每当他身上有许多新的伤口,他的同学都会刻意远离他,明里暗里的传他是社会混混,学习好又怎么样?他这些都是打架打出来的伤。
他不明白为什么方叹会带着他逃走,这个问题他始终没想明白。
陈砚羽身上的伤,新旧都有,遍布全身,他选择隐忍,仅仅碍于张梅凤是他的亲生母亲。
陈砚羽坐着看了会儿手机,他翻开了他与方叹的微信,有点愕然。他这才仔细去看方叹微信里的基本信息,方叹的微信名叫FT,头像是一个男生抱着一只缅因猫的样子,这个男生正是方叹。陈砚羽暗自有点想笑——方叹用的原来是这个头像啊,挺可爱的哈哈。
但很快,陈砚羽马上就收起了笑。
陈砚羽的母亲这时刚好在远处街道问人时,不经意间转头,她竟看见了陈砚羽在那儿,此时她正在树荫下的木椅上无心地看着手机。看得出来,他的母亲为了找到陈砚羽,真是费尽了心思。
张梅凤发现了陈砚羽,快步朝这里走来,陈砚羽隐约听见了脚步声,抬头一看,他看见了那个畜生朝他走来。陈砚羽有些惊慌,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拿起手机给方叹发了条信息:求你了方叹,快点回来可以吗?张梅凤找到我了。
可也仅仅是一条信息而已,张梅凤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