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羽内心是慌的,可他没有表现出来。他淡定的给方叹发完信息后,轻轻放下卷起的裤子,黑色的裤子丝毫看不出来有任何血迹。
陈砚羽干脆直接坐在椅子上,不逃,也没有想过直接跟他的“母亲”起正面冲突。
张梅凤似乎很诧异——她没有想到她的儿子会逃离,也没有想过陈砚羽会这么淡定。张梅凤快步走到陈砚羽面前,直接给了他一记耳光。
“我这辈子打死都没想到你这个没用的废物会跑出来,胆子谁给你的?陈众伟吗?”张梅凤一下子都戳到了陈砚羽的痛点,陈砚羽也没有耐心和他耗下去,一把怒推,张梅凤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是啊,我也没想到。”陈砚羽自嘲地笑了一下,逼近张梅凤,蹲下身,注视着她,“你这个疯子,害死了父亲,现在又想来杀了我,不是吗?”张梅凤整了整衣领,不敢相信的看向陈砚羽,“弄死你也是为民除害,除掉一个学习都没考好的废物。”
陈砚羽恼火了,心里拼命的压制着这股即将爆发的火焰,收起了假惺惺的笑:“那……真是辛苦了,我的650多分都没能满足您。多年来的忍让,真当我让着小屁孩呢?”陈砚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也就放下了对活着的渴望,对这个亡命之徒放下了态度。
如果陈砚羽只是想要自由的话,那么,他会看淡除方叹一切外的事物,包括生命,毕竟,死亡也是解放牢笼的一种方式,不是吗?
张梅凤这么多年来,不知道陈砚羽和方叹这号人物有联系,所以,她至死都不知道为什么她软弱的儿子会这般样子。
陈砚羽不会觉得张梅凤是她的母亲而原谅她,相反,只会更加的厌恶和憎恨。
这时,陈砚羽眼前一阵穿深蓝色衣服的人在他眼前扫过,耳下的十字架耳坠,轻微摇摆着。
方叹阴着脸,走近张梅凤,端详了下,脑海里关于她的记忆突然如电影般袭来。
“你这个死样也没比其他中年老妇女好到哪去,这样强势,够恶心的了,叫屁呢?”方叹和张梅凤脸对脸,放出这样一句话。转身走向陈砚羽,放下了环抱的手臂,抬起陈砚羽的右手臂,卷起了袖子。
手臂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淤青也有,疤也有。在这之前,是陈砚羽从来不敢面对的伤痕。
“你18年来最想要的,不就是这些吗?看到他痛苦的样子,你很高兴不是吗?”方叹向张梅凤看了陈砚羽的伤,“你的精神病……是没有哪个医院能治还是怎么着?嗯?”张梅凤看了后丝毫没有任何起色。
方叹不想跟她有任何语言上的沟通,跟这样的疯子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拉着陈砚羽,回了酒店。
路上,陈砚羽都没怎么说过话,方叹也很配合,没有说过话。方叹了解陈砚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别人来关心,陈砚羽心里会很不舒服。
所以,方叹遵照他的性格,一路上安安静静的。
陈砚羽如果想对某一个人脾气好,他会做到一种温柔,润物细无声的那种温柔。而陈砚羽又是清冷疏离的,对谁都很保持距离,但又和谁很亲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