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崔九枝已马不停蹄的赶往去收税,司南陌和陈佳茗则留下调查。
至于千金嘛……
他自然不会去帮忙,就平常两边跑,传递消息。
此时二人正坐在去刑检司的马车上。
关于薛五仁一案的卷宗,两人已经看过了。话说这薛五仁也算是老熟人了,之前他杀了人,现在自己也死了,真是风水轮流转。
薛五仁于十月初十,在潭关最有名的青楼—玲珑阁中,被发现死在二楼厢房。
死时右手执刀,且无人进出二楼,被一度认为是自戕。
“又是自杀。”司南陌冷笑道。“邱夏人对自戕有什么执念吗?”
陈佳茗不置可否,翻了翻卷宗,道:“是董郃派人灭口的吧?”
听说二人离开皇城后,谢兴的好友便将董郃私卖盐铁的事上报,这董郃估计恼羞成怒,派人把薛五仁灭了口。
司南陌:“多半是。”
到刑检司后,二人直奔陈尸处。
薛五仁端端正正的躺在木板上,心口有一处刺伤。
二人靠近观察了一会,陈佳茗忽然道:
“这杀手也不知道多观察观察。”陈佳茗指了指薛五仁的左手。“薛五仁一看就左撇子,却是右手执刃。”
司南陌点点头,而后又道:“仵作已经提前验过尸了,心口的刀伤是致命伤,没有中毒。”他翻了翻一旁仵作的记录。
不久,两人决定去玲珑阁一趟。尸体已经验过了,崔九枝做事,司南陌一向放心。
马车一路向南,潭关不愧为绿洲,一街一巷,颇有些江南水乡的韵味。
而玲珑阁便是潭关最有名的青楼。琉璃作凤,朱楼雕栏,琴音和曲声隔着珠帘隐约传来。
“出了人命,还有功夫弹琴?”陈佳茗望了望一楼的人影。
“那是自然,玲珑阁可是潭关第一青楼。”耳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两人侧眸看去,那女子手执折扇半遮面,头上戴着些珠钗宝饰,看起来颇为干练泼辣,想必就是这的老鸨—尹仙。
老鸨打量了一番二人,随即说道:“二位看着面生,莫非……是来查案的?”
两人点了点头。
那老鸨见状忽然收了折扇,马上转身对身后的几位姑娘喊到:“都别弹了,收拾收拾,官老爷来了!”
几位姑娘闻言都连忙照做,那老鸨又道:“再把兰宫和沈菊叫出来,待会官老爷问话。”
“是。”众人回道。
尹仙转过头,又换回了笑脸。道:“两位大人先随我上楼吧,那薛五仁就是在那死的。”
两人跟在尹仙身后,上了二楼。
“我觉得薛五仁的死,和这尹仙脱不了干系。”陈佳茗压低声音,在司南陌耳边悄悄说道。
毕竟这老鸨,掌管玲珑阁的一切事务,要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杀人,可不是件容易事,只能是她助纣为虐了。
上了二楼,尹仙推开了一间厢房。“就是这了。”
屋内还能隐约看见些血迹,大抵是隔了好几日,已经没什么血味。
从卷宗上得知,薛五仁进玲珑阁后,便点了兰宫和沈菊两位姑娘,去他房里弹琴。两位姑娘下楼时,薛五仁还活着,之后那老鸨便说,再没见人上楼,等清场时才发现,薛五仁已经死去多时了。
崔九枝已早派刑检司的人,去检查了房中的各个角落,窗户和房门并不见闯入的痕迹,也未曾有过打斗。
“真的再未见有人上楼?”司南陌问道。
那老鸨突然一拍手,道:“那还有假?当时底下的客人都看着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决定,先带兰宫和沈菊二人回刑检司问话。
如果这老鸨是凶手,那这二位姑娘想必也脱不了干系。
陈佳茗回头望了几眼,看到她们都怯生生的,便安慰道:“姑娘们放心,不会用刑的,只是问话。”
她们抬眸点点头,对陈佳茗笑了笑。
他长的本就艳冶,又笑得温柔,很难不让人亲近。
司南陌在一旁扫了几眼,便把他拉上了马车。
“那老鸨说一直没人上楼,应该是真的。”司南陌缓缓道。
毕竟当时一楼人正多,如若真有人上楼,不可能一个都没看见。
那凶手是怎么上去的呢?
两人对视一眼,陈佳茗忽然笑道:“一起说?”
司南陌点点头。
“凶手一直都在楼上。”
二人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