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在原地愣了一会。
司南陌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刚刚看见什么了？”
陈佳茗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转过身，脸上带着看不分明的微笑。
“这样吧，公平起见，我们一人问一个问题，我先来。”
司南陌不置可否，轻轻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你，为何会在这？”陈佳茗直言道。
“有人请我来。”
“谁？”陈佳茗追问道。
司南陌勾了勾唇，说：“这就是下一个问题了。”
“该我了，你刚刚看见什么了？”司南陌不急不慢道。
“压根没看，躲那听呢。”陈佳茗往椅子上一坐，顺手拿了颗桌上的葡萄。
后者见状也坐了下来，没再说话。
“你不接着问啊？”陈佳茗含着葡萄，模糊道。
司南陌挑挑眉，“该公子了呀。”
“对哦。”陈佳茗顿了顿。“为什么在你身边，我老是被套路啊？之前你诈我身份也是。”
“不知道诶，可能我俩一见如故吧。”司南陌浅笑道。
“你来这干什么？”
“查案。都告诉你吧，你走后不久，就有邱夏的人，请我帮他们查案，我也是刚到的邱夏，不知道你还在这。”司南陌耐心解释道。“你方才…真什么也没看见？”
“不然呢？不过，你最后和那白骑干什么了，他为什么没进画舫？”陈佳茗瞥了眼司南陌说。
“给了点银子，就打发了。”司南陌轻描淡写道。
陈佳茗移开目光，望向窗外。
临近立冬，湖边不免冷湿，画舫里点着暖香，让人有些昏睡。
“你刚刚说的查案，是什么案子？”陈佳茗垂眸，神色微舒道。
“西厂的息阳村，死了个官。”司南陌的食指在白玉盏上轻叩着。“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你怎会不知？”
“天天泡在东郊，我想知道也难。”
司南陌皱了皱眉，打量了他一眼。“你就这么去，不怕被人认出来？”
后者眼神闪了闪，轻笑道：“怎么可能，我平常都戴着人皮面具。”他笑意更浓，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好歹也是北侯暗探。”
司南陌不置可否，仍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
“邱夏的人为什么要找你啊？”陈佳茗偏头，凑近司南陌说。
“我之前在邱夏待过，正好破了个案子，攒了点名声。”司南陌道。
陈佳茗忽然勾了勾唇，道：“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哦？你不回北侯了？”司南陌闻言眼底闪过轻微诧色。
“邱夏最近城门看的紧，西诸的白骑应该还会待上一阵。”陈佳茗眨了眨眼，继续道：“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帮公子啊。”
后者闻言，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说：“好啊，恭敬不如从命，阁下请便。”
两人一直聊到了日落，夜色融融，月华满地，微风轻拂河畔。
两人都有了些倦意，“你还不走？”司南陌问道。
“你不也没动，我等着去你家呢。”陈佳茗用手撑着头，看向司南陌。
“你怎么不回自己家？”
“我这阵子天天住驿馆，银子要烧没了。”陈佳茗埋着头，声音闷闷的。
司南陌想了想，皱眉道：“也不是不行，邱夏官员给我安排的住处还不错，只是……”他顿了顿，又道：“又要委屈你和我挤挤了。”
“那宅子我刚到，只收拾出一间房，今晚恐怕不行。”
陈佳茗抬眸，正色道：“我不管，你真打算让我睡画舫里吗？”
司南陌：“……”
其实也不是不行，画舫里有床，但毕竟是在湖边，半夜不免冷湿。而且陈佳茗不觉得司南陌是个冷漠无情的人，至少从他救过自己看出，这人还是会怜香惜玉的。
司南陌：“那走吧，阁下不嫌弃就好。”
后者闻言挑着眉，眼角轻轻扬起。
他瞥了眼司南陌，后者眉眼如画，月华如水，照得墨发如瀑，他眼眸微垂，平添了几分松弛。
陈佳茗站在湖边等他，秋风萧瑟，吹得他偏了偏头。
他看向司南陌，却发现他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小心着凉。”司南陌递给他一件银灰白狐皮道。
陈佳茗眸色微动，愣了几分，随即笑道：“多谢司公子，真会体贴人！”
后者神色平淡，从容一笑。
“不过它好像价格不菲呢，你不心疼？”陈佳茗瞟了一眼司南陌说。
司南陌轻笑一声，缓缓道：“现在知道奢靡了？你用的舒痕膏和它差不多价。”
陈佳茗微微瞪大了眼睛，偏头道：“真的？”
“真的。”
“那么小，这么贵？”
司南陌无奈的一笑，“不然怎么效果那么好？”
陈佳茗收了声，嘟囔道：“你买那么多，我以为很便宜呢。”
“嗯？你说什么？”司南陌偏头问道。
陈佳茗连忙摆了摆手，心中暗道：以后怎么还呢？
两人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司南陌的宅子。
朱墙碧瓦，墙角斜栽着一棵银杏树，一阵风过，银杏叶纷纷落入回廊。
司南陌：“等下人收拾好了，房间你自己挑。”
陈佳茗：“好。”
屋内燃着淡淡的熏香，内里靠墙放着一张四方大卧榻，铺着细织罗锦，旁边是一张如意纹紫檀方桌。
夜色之中，司南陌熄了烛光。
两人无话，房里弥漫着木质香，唯留身边人轻柔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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