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就是那个新出来的?”红衣少年轻轻摩挲着腰间悬着的弯刀,而那柄弯刀纤细修长,弧度诡谲,刀柄上雕刻着一只银眼,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话音刚落,那只安眠的银眼突然睁开,露出一只红宝石般的瞳珠,发出妖异狰狞的红光。
靴链是银的,护腕是银的,腰带是银的,就连那把诡异的刀,也是银的。幽幽向外反射出凛凛寒光。
“正是。”谢怜将他这一番如同威胁般的动作看在眼里,却丝毫不怵,凛然开口。
那少年语气满是轻慢,可谢怜却觉得他一举一动那股肆意洒脱的少年意气可爱的很,不过更令他新奇的则是那柄弯刀,本想上前仔细端详,却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红衣少年道,“你既然不是那废物的帮手,来这干嘛?”
谢怜答道,“听闻与君山有一位鬼新郎,特来拜会。阁下知道他在哪吗?”
虽然这少年极其可疑,可谢怜却觉得他不会是“鬼新郎”。
听到谢怜的话,红衣少年低声笑了两句,抽出腰间弯刀,动作利落潇洒,道,“若是和我比一场,我便告诉你那鬼新郎所在,如何?”
“可以。不过,规矩我定。”谢怜略一思付,点头道。
红衣少年摊摊手,大有一种随便你怎么折腾我都会赢的意思,道,“随意。”
初春时节,山上比别处寒冷,积雪未融,梅花也未凋零,谢怜走到一棵花树旁,随手折下一枝开得正艳的红梅握在手中,抖落雪水,只觉得刚好。
他对自己的水平有自知之明,若是用芳心建只怕会伤到这个少年,于是他便想到用花枝作剑,好歹他以前可是“花冠武神”。
随手挽了几个凌厉的剑花,摆出起手式,朝少年道,“我用这个,你用你的刀,我们点到为止。”
少年微微一怔,随即冷哼一声,道“故弄玄虚。”
下一秒,少年便闪身来到他面前,银光凛凛,弯刀呼啸着破风朝他正前袭来。
谢怜提手一档,花枝如同利剑,枝上娇艳欲滴的红梅也染上一层冷色,耀武扬威般沙沙作响。
一花一刀正面撞击,发出“铛”一声脆响,这一击势大力沉,二人具是向后倒退几步,谢怜的手臂被震得发麻,却抓住少年退后的破绽提剑攻上去。
少年也注意到他的动作,闪身一避,弯刀直直向谢怜背部砍去。
谢怜及时侧身,弯刀堪堪擦过脸颊,他也不甘示弱,反手便挥剑格挡。
看这少年身手了得,谢怜也燃起斗志,不再隐藏实力,剑法越发凌厉,一招一式皆破空而出。
那少年刀法诡谲多变,身法出神入化,也打得酣畅。
旁边那个绿衣人看了全过程,却根本没看清,只看到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在空中闪来闪去,兵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哈哈哈哈……老子先走了!你们慢慢打,最好打个灰飞烟灭!”说完,那绿衣人一个猛子便钻进那片密林中,不见行踪。
二人俱是越战越酣,刀光剑影在偌大的森林里闪烁不断,谢怜隐隐听到远处传来沙沙的走地声,心下一惊,不能让南风扶摇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速战速决。谢怜如此想到。
于是他故意大力向红衣少年面门斩去,如他料想那样,少年两手提刀去挡,露出毫无防备的面部。
如此近距离恍然看到一张俊美异常毫无瑕疵的脸,谢怜一怔心道罪过,执花的右手默默向花枝灌如法力,花瓣便如同利箭“嗖嗖”几声向着少年面颊而去。
这一招还是谢怜儿时在太苍山上修习时偶然间学到的法子,本只是让花瓣空中作舞的小把戏,经过他的改良才成现在这般模样,谢怜给它起了个新名字,叫“摘叶飞花”。
花瓣力道与速度兼备,但少年还是注意到及时闪到一旁。他刚准备提刀再来,却见谢怜收了势,冲他抱拳行礼。
谢怜收了势,他几百年都没有如此爽快地打过一场,这一战想必他会记很久。
“好刀法。”谢怜道,这可绝不是恭维,这般炉火纯青的刀法在谢怜认识的人中无人能出其右。
“那是自然。怎么不继续?怕了?”少年语气轻快,似乎对他的夸奖很是受用。
“不用再比。胜负已分。”谢怜昂首挺胸,声音轻快不少。
少年许是刚才打得激烈气血翻涌,没注意到脸上的不对劲,如今缓过一会儿,平复下来,方才发觉脸颊上滑过些温热的东西,用手一抹才知,那是刚才花瓣划开的伤口。
伤口不深,只是浅浅一道,流出来的一滴血被少年一抹都快愈合了。
看到大概不会留疤,谢怜也放心下来。只是那少年反复揉搓着沾了血迹的手指,模样却是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