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娃娃里收纳的是一个人的愿望,无论是已经去世的幽灵,还是新来的玩家,这都代表了他们的愿望。
而晴天娃娃的表情,则是代表了愿望主人的生死。
那几个死去的NPC在生前最后的愿望,是希望那时候的自己能活下去,而白桃在回忆里完成了这一目标,虽然时间线不对,但总归是完成了,于是他们愿望实现,娃娃消失。
不过照之之的话来讲,那几个孩子应该还被困在这里。
而几个染血的新娃娃,是昨天死在回忆里的玩家。
白桃猜想,其他房间中娃娃的愿望,大概是像之之那样在寻找替死鬼,不同的就是之之是为其他人找,他们是为自己找。
所以成功找到替死鬼的愿望实现现实娃娃消失,成为替死鬼的那个玩家死亡,娃娃变脸,受困于房间——也可以大胆猜测他们的灵魂被困在了晴天娃娃里——反正困哪里都不重要。
白桃发觉自己房间似乎与其他人有不同,看来有些东西需要向盛邺查证一下。
白天暂时都是自由活动,也方便她们交换信息。
“你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诶?昨晚——我靠你是不知道,我做了一个超级牛逼的梦!”
“?”
“有个死变态啊,上来就扒我衣服。我靠!就,我刚在梦里清醒你知道吧,给我吓一激灵,正好手边有把刀,我抬手就给他戳过去了!”
“??”
盛邺讲起来慷慨激昂,大有一副我要和你彻聊一日的气势。
“不过那老登竟然还会躲!卧槽,一把年纪没脸没皮筋骨倒还挺好——哦对,老头是真没脸,物理意义上的。”
白桃结合昨晚得出的结论……猜想那个老登可能是被负责人当替死鬼拉的盛邺自己……
“然后你知道吧?我也不是吃素的,我提着刀就冲过去了——那老登好像也有刀但是没来得及拿。”
“我靠结果对面滑得和条泥鳅一样,呲溜一下就飞出去了!你大爷,这我能忍?我抬着刀我就跟过去了!”
白桃幻想了一下。
嗯……这个画面也挺抽象的……
“跑的时候感觉不对劲来着……一低头发现自己是个女的……嗯……也不是……就是……给我吓呆愣了一下……”
“……”哦,大概明白。
“诶,那个梦境的地图还挺大的,大别墅!还有佣人来着——说道佣人,我追杀老登的时候他们还跑过来抓我来着,幸好那老登和我脑子都比较抽象,跑的路线比较离谱,我们俩完美甩掉佣人在别墅里双宿双飞……不对,是忘情狂奔。”
“……呃,那你怎么出——在梦境最后干了什么?”
“哦这个,跑的有点累,路过了几次大门发现这老登和人机一样就是不往门外跑,门又好像快关上了,于是我就出门去躲躲,顺便看看外面有什么,出来就白屏了——啊呸,视角就白了,就醒了。”
“哦。”
“你突然问这个……是因为它不是梦境吗?”
“嗯。”
“我睁眼后也想起来这是在副本世界,况且那个白屏……啊呀,算了顺口就这么说吧——就是它太奇怪了,我从前做梦是梦不到这个的。”
“嗯,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做梦之前,或者醒来后有看见房间里有鬼吗?”
“鬼?没有吧,我的房间很安全啊。”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会以为是梦境。
“你见鬼了?”
“嗯。应该是房间问题,我房间的晴天娃娃数和你们不一样,夜晚也和你们不一样,有个小鬼从窗外爬了进来。”
“所以你说的礼物,是送给那个小鬼吗?”
“是。”
“它拿到礼物会不会反过来报复你啊?”
“应该不会吧。”
“应该……?姐?这是有关生命的问题。”
“没事,至少能确定她要尸体不是为了做坏事。”
看着盛邺怀疑的眼神,白桃补充了一句:“我用积分买的测谎仪测过了。”
“……好吧,算了。”看起来对方确实没把自己性命放心上过,他也没什么必要去改变对方价值观。
“你刚才说的梦境里的老登……嗯……”
“怎么了?”
“我推测没错的话,或许是你自己……”
“???”
“我那个回忆里,是有意识的那个身体与那个主要的对抗者同时拉替死鬼。一方是有识的,一方是无识的。你想想看,对面的行为是不是很像你会做出来的?”
白桃在能动的回忆开始时,一直好奇很那个很短的回忆是要做什么。如果单纯是要介绍背景为什么不用上帝视角,反倒是出现了那个负责人——没名字方便得就这么叫了——的视角。
而后凭着自己那个替死鬼的猜测,她决定去观察一下对方的状态——只是没想到对方会从她身后出现……
盛邺略微思索:“……”完了,好像是……好像骂早了……“那你现在有什么想做的,想去的地方吗。”于是他决定快速转移话题。
“啊?我想去祷告室看看。不过在这之前,我想我想先去找我的监护说一句话。”
“那个无脸人?你真敢找她说话?”
“要把尸体藏起来,不然会出事。”
监护一般不进去住宿区,白桃在走廊出来的路口看见了她,于是若无其事地走了好多路,在二楼院长室的门口停下了。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白桃走进监护,用很稚嫩的语气开口。
“我想和你说悄悄话。”
监护不语,但凑近了些。
“我今天得到了一个玩具。”
女监护无实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我很喜欢,可是别人没有。”
“我好害怕被别人拿走,可不可以帮我藏起来?嗯……就藏在铺好被子后的床下呗。”
盛邺在边上听着,奇怪的撒娇语气激起了他一身的鸡皮圪塔。
“求你了,可不可以快一点,他们会看见的,他们会想要的。”
监护盯白桃良久,最终还是同意了:“他们不会看见的。”
“真的?谢谢!”
盛邺感觉自己快被激成抽象表情包了。
不是,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表情变化很小啊?!还他妈不是一般的小啊!
不是,正常人看你就语气变了变好吗?你再面无表情说两下我鸡皮疙瘩都要被惊悚成小山了啊!!
白桃说完就准备离开,盛邺捧着一身鸡皮圪塔跟在后面,介于监护人还在后面这里人又太少,他不太敢说太多话。
白桃告诉过他监护的事情。
午饭过后,二人去到了祷告室。
走进祷告室,无脸女监护的脚步便停在了门外。
祷告室里人不少,大概是因为这看起来像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场所。
但至少两人终于可以正常聊天,白桃问了盛邺有关早上出门晚的问题。
应该是幸运的,组队的两个人经历了不同的事情,就可以交换经历得知两种情况的解决方案。
“其实我醒得挺早的。”盛邺挠挠头,“那死门打不开啊。”
“打不开?敲门呢?”
“敲过,砸门也砸了,但就是不开,外面也没有任何声音,我差点以为自己被淘汰出局了……”
“没有任何声音?”
“对啊,我想了想,还以为是没到起床时间。”
“那时候天亮了吗?”
“亮了,很早就亮了,所以后来我越等越不安,才会感觉自己被淘汰了。”
“这样。”
那么就是副本有针对性地将人分开了两波。
“你呢?”
“敲门就开了。”
“啊?针对我啊?”
“我猜可能明天或者后天就是我这一部分人被关在里面了。”
“这……为了制造矛盾?”
“可能是吧。”
这样就总有一方吃不到饭。加上卡好的时间,大部分人打了饭都还没吃完。
“那如果我们合作一人打多份呢?”
“你能确定你等的人活着出来了吗?”
“……”
“如果他死了,你能保证自己一个人吃下两顿饭而不浪费吗?副本又会留下一个人吃下两顿的这个漏洞吗?”
“……也是。”
“如果帮别人打饭,那就是把自己的命和别人的命连在了一起。除非你足够信任,对对方足够有信心,否则就是不可能的。”
“嗯。”
除了还在交换信息的,祷告室里的人基本都离开了,似乎都没找到什么重要的东西。
余下的有人不时望向白桃方向。
白桃在祷告室的许愿树上查看着,许愿卡的内容被合在了里面,许愿人的姓名却被标注在外壳的右下角。
她翻找了一会,自己的许愿卡还在,也并没有发现属于之之的许愿卡。
于是她开始在门侧面的墙壁上摸索着。
“姐?你在干嘛呢?”
现在的时间窗帘被拉开,盛邺在窗口看了看外界,转头就见白桃到处摸索。
“房间,少了一小块。”
“?”
“你从窗外看。”
盛邺从各个窗口看了半天,终于发现了问题:走廊的宽度比房间窄,从左右两边的窗口看过去,里面看窗户与墙角的距离与外面看窗户与墙角的距离有些不同。
有夹层。
“可会不会有些太窄了?连一个房间都放不下的样子。”
白桃敲着墙,不出意外地在墙上找到了一块一成人高的空心位置。
“至少它可容一个人行走。”
但观察半天却完全找不到进去的办法。
“可能有其他方法吧。”
“你有发现什么吗?”
白桃身后,忽然有玩家问道。
“暗室之类的东西吧。”白桃答。
她没有刻意避着他人,毕竟又没说玩家间是对立关系。
“有办法进去吗?”
“没。”
安静了一瞬。
“是这样的,我们想找你们交换信息,可以吗?”对方忽然问道。
白桃抬头看了对方那一群人。一共三人都是女生,看起来似乎有点紧张。
“……不同意也没事。”
“可以,但不保证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信息。你想问什么。”
盛邺在边上偷偷观察着几人的表情。
和白桃呆久了,他总觉得白桃虽然思路清晰,但对人好像一点防备也没有,谁问都说。
“要换个隐蔽些的位置吗?可以去我房间……”
“行。”
“你还有事情要做吗,我们可以晚一点交流的。”
“问他。”白桃忽然指指盛邺。
盛邺:“?我?我没事啊。”
“那走吧。”
路上,白桃到处看了看,发现根本找不到那个钱院长。
想起来院长室门也是锁着的,不知道他在不在里面。
后来的交流很简单——盛邺感觉自己唯一一个男的在里面感觉不太对,于是在门外等着。
聊天其实大多是白桃的信息出口,她把比较重要的保命方法都告诉了对方。但并没有讲她自己的推测,毕竟还没确定。
而对方讲的消息白桃基本全部明了,除了说好像还有一个院长。
“那个院长不姓钱,姓方。”
“好像是第一任院长,是他创办的晴空福利院。”
“我们是在杂物间里看见的。”
三个女孩分别名为许沐、齐愉心和姜白曼,为首交涉的是姜白曼。
“我们的胆子都比较小,不敢去院长室那些的地方,所以只挑没人的地方去。”
“不过至少是有收获的……吧。”
这种探查类的东西白桃恰好没什么收获,毕竟她抱着尸体为了绕过众人废了挺多时间。
“还有什么吗?有关院长的。”
“嗯……他好像是正常死亡,死之前已经把福利院转交给钱院长了。”
“这也算消息吗?”许沐在一旁嘟囔。
白桃:“没事,算,有就讲。”
“其他也没有了,差不多就这样。”
“好。还有想问我的吗?”
三人摇摇头。“以后问可以吗?”
“可以。没事的话,我再去外面找找线索。”
曾以为这是一个完全李架空的东西,但这次听到的副本背景却很现实,看起来得去再了解一下副本背景有关的信息了。
她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