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叶瑜鸢身上,她回头,只见林常在款款而来。叶瑜鸢停下脚步,微微行礼。
林漾赶忙上前将她扶起:“叶才人不必如此客气,你我位分相近,又一同入宫,不如以后互称姐妹可好?”
“那自是极好的,”面对林漾的突然示好,叶瑜鸢谨慎起见多问了一嘴:“姐姐突然叫住我,可还有其他事?”
林漾环视四周,示意这里人多口杂,不方便聊:“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想请妹妹到我那儿坐一坐。”
“那,妹妹先在这儿谢谢姐姐招待了。”
两人一路无言,到了云水榭,林漾开门见山:“昨日多谢妹妹的姜茶,只是……”她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这才继续道:“只是这凌嫔像是盯上你了,昨日你那儿的杏儿送姜茶来的时候,被她宫里的芙蓉瞧见了,那丫头就把事儿说给凌嫔了。”
叶瑜鸢恍然大悟,自己好心给林漾送姜茶,在她眼里变成了拉拢,甚至是与她作对,故意下她的面子。
怪不得刚才请安的时候故意把她拉到人前说事,原来是想给她个下马威,同时也是在警告林漾少跟她接触。
可惜脑子不够用,闹了出笑话。
思及此,叶瑜鸢玩味的勾起了嘴角——那就拿她开刃吧。
从云水榭回来,叶瑜鸢让青玥叫来个杏儿:“你在宫里伺候的日子不短了吧。”
“回主子,奴婢入宫已经十年了,若不算在浣衣局里的几年,已经有六年了。”
叶瑜鸢满意的点点头,扬起和煦的笑容:“六年,那你可知陛下有什么喜好”
“这……”
杏儿犹豫着不敢开口,毕竟陛下是天子,天子的喜好、行踪、心思都猜不得,若被有心之人听见,高低得治她个大不敬,到时她这条小命便保不住了。
叶瑜鸢也明白这点,所以安排了青璃青玥在不同的地方放风,确保无人靠近。
她从兜里掏出一小袋银子,拉起杏儿的手,把银子实实在在的放到她手里,双手用力握着杏儿的手,在她耳边轻声低语:“这里是二十两,我敢保证附近没有人,杏儿,我宫里就你当差的时间长,我只能靠你啊!”
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杏儿也开始动摇了:主子既然都敢保证了没人,而且这些事只有我知道,到时主子要是靠着这些得了恩宠,那我……
叶瑜鸢突然松开了手:“你若是不愿意也罢,日后也不用再近身伺候了。”
利诱后是威逼,让本就动摇的杏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忠心于小主,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双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好了好了,你便起来慢慢说吧。”
杏儿调整好呼吸,把知道的信息娓娓道来:“陛下一直喜欢字画诗词,近些年突然开始对歌舞音律感兴趣,秦贵人会唱昆曲,由此侍寝了几个次,晋了贵人。近几年得宠的嫔妃什么性子都有,秦贵人温婉,荣贵嫔张扬,纪月仪娇憨,奴婢也不知道陛下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陛下勤政,很少过问后宫事宜,全全交由不爱管事的皇后打理,因而……”她顿了顿,“不少皇嗣没生下来。”
叶瑜鸢低垂着眼眸,身子僵了僵,又很快恢复,她故作镇定的喝了一口凉透的茶:“还有吗?”
“有,陛下午后得空,常去御花园东南角的亭子里赏花小憩,那里人少清净,奴婢之前在那儿洒扫,经常碰见。然后……”
“够了,”叶瑜鸢打断了杏儿的话:“你先出去吧,日后我还会找你。”
杏儿本就如坐针毡,如今像是得了赦免一般,匆匆退出去了。
叶瑜鸢定定的坐了很久,脑中思绪飞转,消化完这些信息后长舒一口气,坐到梳妆台前,往头上添了支粉花蓝叶的缠花山茶,还有些成色上佳的珍珠点缀,层次分明,远看似真花一般。
若单拎出这身打扮,多少有些寡淡,唯一的亮点只有那只缠花,可偏偏叶瑜鸢生得一副好皮囊,她这么一带倒显得清新脱俗,似那不染凡尘的仙女,缠花倒成了陪衬。
叶瑜鸢对着铜镜莞尔一笑,她很满意镜中倒映出的脸,从小到大带给她不少好处,如今更是到了紧要关头,到时能不能博得圣上青睐,全靠这一张脸。
午膳过后,叶瑜鸢带着伶俐些的青璃来到杏儿所说的亭子附近,来回逛了几趟,一直不见皇帝的身影,青璃有些沉不住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小主留步。”
那是一个有些年纪的太监,手里拿着拂尘,快步走了过来:“奴才给小主请安。”
叶瑜鸢看出他的服饰不是一般太监能比的,当即礼貌询问:“公公是?”
“奴才是皇上身边的吴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