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巫昀捂着手臂上往外翻皮的伤口，躲在茂密的树冠上大气不敢喘。

巫昀小心翼翼的往下瞥了一眼，发现没人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手按住伤口的力道也小了，一滴血从树上掉了下来，摔在地上，慢慢融进土里。

同时，一道人影蓦地出现在巫昀身后，高举的手中握着一柄剑。寒光闪过，巫昀应声坠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巫昀强打起精神，以此时所能达到的速度极限快速闪开藏在别处。他抽空摸了一下刚刚撑在地上用来减少冲击的左手手肘。嘶，好像错位了。巫昀咬着牙将骨头掰回原位后便一心听着陆山的动静。

陆山此时提着剑，低头默默的搜索着那个差点被他一剑穿心的人。

陆山搜寻了许久后也未见到巫昀的踪影，于是跳下树，甩干净剑刃上面的血迹后静静往树林外面走。

巫昀悬着的心在陆山彻底走远后才放回肚子里。他悄悄往后退，一寸一寸的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拉开距离。

“咔擦-”从巫昀背后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巫昀猛地回头，藏在掌心的暗器蓄势待发。而在看清背后人的脸后，巫昀眼中的杀意放下，转而被震惊所替代。

“小夤你怎么在这？！！”

巫昀很惊讶，但更多的是担忧：“小夤，我在做事，你别靠近。这里很危险的。”

巫夤却充耳不闻，只是伸手轻轻地拉住巫昀，一边往树林外走去一边回头警惕的查看有没有人追上来。

巫昀纵使有满腹疑问，但也看得出巫夤现在在救他。于是他忍住现在就拉着巫夤问为什么救他的欲望，直到巫夤把他安全带到几乎出镇的客栈才开口问。

“小夤，”巫昀低头注视这半跪下来为自己处理伤口的人，“你为什么救我？”

巫夤缠好绷带，松了一口气后才抬头笑着回答巫昀：“因为……我好像在以前爱过你，但是我不记得了，所以要把你救下来好在日后盘问。”

巫昀感到自己心头一紧，眼框也变得有些湿润。巫昀开口，声音因为体力的高度透支而变得虚弱与沙哑：“嗯，我们是爱过，爱得刻在骨子里。”

巫夤笑着拍了拍手，笑容变得苦涩，声音发颤：“好，我知道。还有两个问题。”

巫昀点头，笑容温柔干净：“问吧，哥什么都会告诉你的。”

巫夤：“为什么我的身体变得和我没见到你时不一样了？”

巫昀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转而又被笑容填满。明明知道是真的，却还要问巫夤：“不是幻觉？”

巫夤点头。

巫昀叹了口气，告诉巫夤原因：因为他是魂魄，那具身体是他原来的身体，只有待在这具身体里他才能活。

巫夤点头，伸出食指在巫昀面前晃了晃，手背上的紫花在他自己的眼睛里格外刺眼：“最后一个问题：你究竟是谁？”

巫昀叹了一口气，随后笑着回答：“好，哥说，小夤回头莫闹啊。我是巫昀，你是我的弟弟巫夤。陆山不是你的父亲，他只是你母亲的朋友。知道了吗？”

巫夤毫不意外的点头：“我说我的姐姐怎么可能骨龄比我还小呢。”

巫夤说完站起身，吹灭了桌上的烛火，随后坐在床上，摸索着虚抱住巫昀，声音闷闷的：“昀哥，我想听听我们的事，好吗？”

巫昀听后轻轻点头，压下心头想哭的冲动，只余声音微哑：“好，哥会全告诉小夤的。”

“那是在十年前的上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