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有许多孩子,他们时常聚在一起玩打水漂。
“嘿--!我打的比你远!"一个孩子骄傲地扬起头。
另一个孩子不服气,一手一抓扔了一大把,没扔中,一些砸到了叶卿的腿上。
姜醉一把提起那个孩子的衣领,道:“滚开。”
那个孩子没比他小多少,正好来气了,用力地踹了姜醉一脚。姜醉懒得躲,但是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物,正想把小孩扔进水里,被叶卿及时制止了。
“姜醉,脾气收敛一点。”
姜醉这才放开小孩,那小孩逃脱姜醉的钳制后,哭着跑回了家,另一个小孩也是畏惧地跑开了。
……
他们三人搬进了一座热闹的小院落,每逢傍晚之时都会有妇女在门口挤成一堆闲聊。
正好新年快要到了,邻居大婶给他们送了点吃的,顺便摸一摸姜醉的脑袋。她没有孩子,所以对附近的孩子都颇有照顾。
虽然姜醉对她颇有不满,每次都是要杀人的眼神,最后都会被叶卿制止。哦,不听活叶卿就给他一锄头,反正他躲不了。
“白老弟,在吗?”王大婶亲切地喊了一声。
白宴泽推着叶卿出去,礼貌地点头,姜醉在边上有样学样。
“过年了,送点东西。”王大婶四处张望了一下,突然急道:“这都过年了你们还没找媳妇呢?!"
“咳、咳咳……”当初王大婶催他找媳妇他也就随口一答应,没想到王大婶到现在还记得呢。
白宴泽面无表情地道:“他不用找媳妇,我就是他媳妇。”
“噗--"叶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闻言,王大婶呆愣在原地,眼神在白宴泽和叶卿两人之间来回扫荡,紧张地道:“你们……你们没有孩子怎么行呢?!"
叶卿用下巴指了指姜醉,姜醉会意,跑到王大婶面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叶卿与白宴泽两人手高举过头顶,做出一个爱心形状,姜醉自己完成了这个动作。
“我就是师父和师娘的孩子。”姜醉面无表情地道。
叶卿推了他一下,姜醉马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王大婶的世界观被颠覆了,原来还有这种操作,一下子使她仿佛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这还是不行!你们的爹娘呢?他们养你们这么大也不容易,不就是想你们娶个媳妇抱上孙子和和美美地在一起嘛?你们这……这不是乱了纲常吗?!"
“爹娘死的早,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而且他娘也都同意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只喜欢他一个,我们现在过得很好,这样就够了。”白宴泽淡淡地笑道。
叶卿扯了扯白宴泽的衣角,问道:“我娘?”
王大婶的目光还带这些许担忧和疑虑,只听见白宴泽又道:“对啊,你娘,哦不,是咱娘,可把你许给我了!她说就当多个儿子,能照顾你就行。怎么样?我做得好吧......?"
"…”王大婶叹了一口气,也是,这孩子命苦,年纪轻轻这腿就这样了……要是有个帅气的男人不离不弃地照顾他,也好.....
……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还是骗王大婶的?“叶卿追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只不过有一点点小小的改动。
白宴泽在叶卿脸上亲了一口,道:“快叫夫君!"
叶卿俊脸通红,他怎么发现这叶泽不但嘴欠,还挺流氓的呢?白瞎了这张脸!
……
街上人山人海,万家灯火通明。
他们坐在船上,享受着属于他们的宁静。好在培养了一个乖徒弟,在船头目不斜视地眺望远方,负责船只的去向。
“我似乎从来没有送过你什么东西。"叶卿迷茫地道,就算在他失忆以后,都没有。
“把你送给我,只要你。”白宴泽深情款款地与他对视,满眼都是这个人,看不出任何一点轻挑的意味。
“想得美。”叶卿递给他一个发簪。
这根发簪通体银灰色,被打磨得透亮,圆端有一颗晶莹剔透的暗珠,平白为它添上一种神秘的气息。整个显得素雅、大气婉约。
白宴泽眼角带笑,在他面前蹲下,让叶卿给他戴上。
叶卿抚摸着白宴泽透白柔软的发丝,受手上的动作不自觉放慢了一些,从发尖抚到鬓角,最后才给他插上发簪。
“饿了吧?”
"你不会要跟我说你没做饭吧?”
家务自然都是白宴泽一手承办的,叶卿通常管一些外面的人和事,毕竟这里一个嘴欠一个哑巴,姜醉则是每天被叶卿练习被殴,伤好了继续。
“当然不是。”白宴泽一把将一个大饼塞到叶卿嘴里,一边扔一个出去。
姜醉看都没看,抬手接住,闷声吃了起来。看来练习有成效,他的机警程度达到了一定的水平。
“你上哪儿买的?好吃。”叶卿只觉得这个比他吃过的所有食物都香,脑海中断断续续浮现出一些片段,可惜就是想不起来。
“我跟别人学的。以后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一起吃。”
叶卿笑着应了。接着,天上绽开一片绚烂无比的烟火,正好映了人间的热闹。
……
……
十年后,那个屋子里的两男不曾变化,那个孩子却长成了一个表面人畜无害,实则暴虐狠戾的少年。
七月七日,恰逢人间幸事,还好神族和魔族的战争没有波及到此处。
白宴泽打了一把伞,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打算去一个地方。恰好叶卿受邀去一位大户人家家里下棋了,姜醉闲暇无事,同他一起去了。
很快到了青柠画坊,姜醉僵直了身体,嘴角一抽一抽的,拉住了白宴泽的衣角,道:“师娘,我们回去吧。”
“为什么?我这次来是想给你师父画一幅肖像的,无功而返?大不了你自己回去吧。”
如果是叶卿说的话,白宴泽绝对不说任何废话。
"……”姜醉说不过他,也不想被他气死,只能随他一起进入了青柠画坊。
南清宁正在作画,远远地看见两道身影,本不想理会,可当看清那个孩子唇角的细线,手忍不住抖了一下,画上平白多出一滴墨珠。
“抱歉,抱歉……今天有事,我回头再给你重画一张。”南清宁连声给旁边的人道歉。
随后自然轮到了白宴泽两人。
“有劳了。”白宴泽递给南清宁三张纸。
众人都古怪地看着他,但是他身旁的姜醉他们可是认识的,众人满脸错愕,自动脑补了一个孤苦孩子流落街头被人贩子拐卖的大戏.…...
“好。”南清宁准备作画,忽然道:“这个是公子的孩子吗?"
“哦,不是,是徒弟。姜醉,叫人。”
“南坊主……好啊……”姜醉不似以前那般胆小孺弱,眉眼间却多了一股狠戾。
南清宁将他眸中的恨意尽收眼底,落寞地应了一声,道:“公子的徒弟,挺乖,是个好孩子。”
“对……”白宴泽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画,丝毫没有察觉空气中的硝烟。
……很快画完了,南清宁却主动让他们留下地址,说是改日登门拜访。
出了青柠画坊,姜醉问白宴泽道:“为何要给师父作画?”
“有人专门给你师父画了画,你师父嫌丑。”
“哦……”只有在谈论到师父的事情时,这位师娘才能正常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