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吾念瞬间臊得满脸通红,羞恼道:“还打不打?”
“急什么?我还没说话呢。”后玄的表情耐人寻味,“要是你乖,今日就不动板子了。”
卿吾念自不会上赶着挨揍,一听这话点头如小鸡啄米:“兄长你最好~你知道我可乖可乖~”
后玄再绷不住,哈哈笑出声。卿吾念一愣之下旋即反应过来自己被调弄了,恼羞成怒扑上去要咬人。
早先后玄确是打算将卿吾念绑来打一顿戒尺的,可一想起那天孩子缩在自己怀里哭的小可怜样便觉落忍,再大的火也消了。眼下也不继续和小孩打趣,扶稳卿吾念正色道:“好了好了不闹了。让我看看你伤好得怎么样了,别动。”
卿吾念哼哼,耍性子似的扭两下,后玄眄他一眼,卿吾念努嘴,放松下来,乖乖趴在后玄膝盖上任由他摆弄。
后玄掀开小孩衣裳,见身后的伤已然大好了,这便放下心来。
卿吾念这就要起身,忽然被人压住后腰,心知不妙,暗道可恶中计了。他蹬腿撑地企图摆脱困境,然而注定是无用功。
“你不是说不动戒尺的吗?!”卿吾念惊道。
后玄按着他,嗓音慢条斯理:“这不是没动戒尺么。”
卿吾念气他咬文嚼字,无奈被桎梏,翻身不能,恨得一口咬在后玄小腿上。后玄并不在意小狐狸暗戳戳的报复,这个姿势反而更方便他下手。
啪!
巴掌落在身后裸露的皮肉上,清脆且响亮。
“为什么打你,知不知道?”后玄沉声道。
“知道。”卿吾念松开牙,低垂着头,“我拿你的东西,给你添乱了。”
后玄添了几分力掴下去,训斥道:“不问自取,是为偷!”
卿吾念羞愧得哑了火,把脸埋进施暴者的衣角,耳尖赤红欲滴。
后玄手掌置于小孩身后,感受到皮肤上微热的温度,并不急着责骂,也不落下一巴掌。
“为什么呢?”
卿吾念听见他温声问。
因为,因为......
卿吾念抿唇,避而不答,只是小声道歉说我错了。零星碎发从他鬓边垂下被他缠绕在手指上,又松散开。
他知道后玄想听什么,无非是认错,道歉,说我再不敢了。
他想听,他就说给他听。
近日来并非执着于窃取后玄的那些公章啊私印什么的,他其实也很唾弃自己的行为。物虽小勿私藏的道理濯岳从小就告诉他,他怎么会不懂呢?但他就是做了,就是想看看后玄的反应,看后玄会不会发怒、责骂甚至责打自己。可是后玄没有,整整半个月,后玄一直包容卿吾念,连句重话都不曾说出口。
卿吾念打碎他的茶盏,他先问有没有受伤;卿吾念涂黑他新作的丹青,他先给卿吾念洗脸;卿吾念折他精心栽培的花,他笑着给卿吾念簪上夸好看。
真没意思。
可卿吾念心里跟明镜似的,后玄对他这个弟弟很好,那只是对“弟弟”;换句话说,无论和后玄做兄弟的是不是他卿吾念,后玄作为兄长都会一样对待。卿吾念乖巧听话是最好,不是也无妨,反正后玄不在意,一样会宽容。
他后玄要演这兄友弟恭,卿吾念偏不奉陪。后玄谦谦君子,他偏行为偏僻性乖张;后玄虚怀若谷,他偏目空一切。卿吾念用力掀开盖在窗户上的那层纱,偏要后玄看清他不堪教化的顽劣性子。好叫他死心,放弃对后玄不切实际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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