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日一句,你能否明白我的念想?
琏酒终究没对锦倾做什么,只是吻了吻她的锁骨,留了些印子。
不过他停下时,还是惹得锦倾蓄力抬手对着他挥巴掌,虽然现在她伤不到他,但是他没躲,挨了这一巴掌。
她打人又不疼,何况让她出气哄她高兴,捅他一刀也行。
玉蛊在身,她会比较容易累。
也许时间久了等她适应会好一些,但是如今她只轻飘飘打了他一巴掌就再也无力动作了。
琏酒轻柔地吻了吻她眉心,柔声细语道:“睡吧,玉儿。”
而后贴心地为她缚上一条黑绸。
锦倾不欲与他争辩甚至交流,也懒得再想后路如何,逃跑无门,又累的够呛,索性如了他的意,合眼就睡。
次日待她醒来,便发现链子变长了,原本她只能紧紧将手置于两侧,如今估计都能下床了。虽然还是缠在手腕,但是被人细心的垫了布料,那处凉凉的,能感觉到先前勒出的伤被抹了药。
只是还是被蒙着眼,她能解开,但她没有。
她没起身,只是抬了抬有点麻的手,两指无意识地轻轻敲了敲床铺。
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
如今中了玉蛊和红袖添香,被囚禁在这里,先前看着这屋子不怎么熟悉,也不确定这是在哪。
事已至此,纠结无意。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了这蛊和毒。然后回京,再图报仇。
以往如何她不想纠结,只是以后,她必要报仇!
哪怕他如今已是当朝天子!
有脚步声走近,勾回了锦倾的思绪。
她微微转头,“看”向来人。
“琏酒?”
琏酒看着他的玉儿一身墨色里衣,衬得肤白如雪,墨发在身侧铺开,一条白绸缚眼,只露出半张脸出来,嘴唇微抿。
一时险些看呆。
还是她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
“我在,玉儿。”
能听出他话里的高兴和满足。
锦倾莫名的稍稍安了些心。
她压下这些想法,声音放软:“这是哪?”
琏酒坐于她床边,把她的手握在手里。温热的大手包裹着她的手,带些茧子,并不硌人,反而暖心。
他声线轻快柔和,带着些诱哄的意味:“是我的一处别院,离京城有些近,我特意挑的,日后你行事也方便些。这段时日,玉儿陪着我,可好?”
锦倾只好勾了勾唇角配合他:“京城……你知道我想回来?”
琏酒摩挲着她的手背,弄得她痒痒的,不知是不是错觉,心下也有些痒。
“玉儿不是想回来,是要回来。”
“你不喜欢京城,等做完事,我带你走,好不好?”
锦倾心尖颤了颤,被握着的手下意识用了点力。
琏酒感觉到她的动作,安抚性的轻拍了拍,哄她:“狗皇帝不仁,我们也不用跟他客气。玉儿,我会陪着你。”
锦倾自知道他的心思便在担心,琏酒与她有救命之恩,抛开身份不谈,她若借了他的力去报仇,便是拉他下水。
彼时,这滔天罪名,他可洗不掉了。
而且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借别人之手做这件事。
兴许报仇之后她有心思与他纠缠,可如今,她不想把心思浪费在这些事上。
有了决定,锦倾按捺不动,继续软着声音问他:“尊主,我想自己动手。可以吗?”
琏酒眸光下沉了些,不满她对自己的称呼,更不满她不肯依靠自己。
“玉儿,放你一人去,若受伤了……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锦倾微叹,果然。
她继续试探:“那我想出去逛逛、看看风景……尊主……”
琏酒答的爽快,毫不避讳:“好。玉蛊种下之后需要一月时间与你融合,等你身体适应它,这一月里你会容易累,我们坐马车去,如何?这样我也可护着你。”
锦倾眼睛转了几圈,一月时间适应……换言之,她有机会将它取出来。
她连忙问:“那……一月之后呢?”
琏酒知道她在想什么,亲了亲她的鼻尖,语气幽幽:“一月之后,自然是再也无法取出,玉儿会一直是我的……一直属于我……”
哪怕死后长眠,你也是我的。
锦倾懂了他的意思。仅是这两句,她便明白了他对她的感情和占有欲。
她打了个寒颤。
但随即而来的是惶恐。
不是惶恐他的感情,而是惶恐如果她最终功败垂成,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琏酒对她这样执着,想保全自身怕是不能了。
当今君上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她此身,本该去死,是琏酒让她重新活下来,无论他是什么样子,她不能把他拖下水。
与其一点点试探,不如摊开来说。
她向来不拖泥带水,决定好了,自然张嘴就来。
“尊主,玉儿想求你一件事。”
琏酒直觉她求的事不会合他的心,又舍不得堵她的嘴,索性上床拥着她,埋首在她颈窝。
闷声开口:“唤我琏酒。说吧。”
锦倾任他抱任他亲,顺从唤他:“琏酒,让我自己去报仇,做完这件事,没了后顾之忧,我会回来。”她往他身边缩了缩,“我只求你这一件事,好不好?”
她从没将他算进她的生活里过。
至于她说的会回来……大约也是骗他的吧。
这个认知让琏酒内心生出些暴戾。
他毫不犹豫地回绝:“不好。”
他深深吸了口气,闻着她身上清幽的味道,低声笑了笑:“我以为你会让我取出玉蛊。”
锦倾本能的感觉到痒,不适地动了动,却被他更用力的揽过。她安抚性的点了点他的臂弯,压着性子解释。
“琏酒,这是我自己的仇。我一定会回来找你,可你不能跟我一起……”
还是这样!
还在骗他!
你何时才能将我算进你的生活?琏酒内心苦涩。
“这件事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你自己去。玉儿,你死了这条心。”
琏酒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锦倾还想再劝,却被封了口。
带了些怒气的吻袭来,口中的氧气被一点点掠夺,方寸之地被反复侵犯,使她无暇他顾,已无力思考其他。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被允许喘气。
细密的吻落在唇角、下颌、脖颈、锁骨,带着他温热的喘息,引起她一阵阵颤栗。
“不要、不……尊主……别……”见他还要往下,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她连忙制止。
“……玉儿……我不会放你走……我都陪你……别丢下我”
恍惚间,她听见琏酒带着写惊慌的声音。
没来得及思考,便被强行拉入他的贪欲。
待锦倾醒来,撑着坐起身,她身上清清爽爽,已被人仔细收拾过。
只是某种异样的感觉告诉她,她与琏酒发生了何事。
锁链照旧扣在腕上,布绸也蒙在眼上。
她心底生出些愤意:她暂时放下他下毒囚禁一事,好声好气地解释,却换来他这般对待……竟强行不顾她的意愿占有她!
虽说武林中人不比寻常人看中这个,只是她毕竟出身名门望族,知书达礼,自小礼仪素养更不必说。
自萧氏一族灭门,她从未放下过心神,几乎思绪不停,再大的委屈滔天的恨意她也压在心底不表露半分。
而今救命恩人嘴上说喜欢她,却将她囚禁至此,下毒又下蛊。
她满心为他考虑,不忍连累他,费力解释却落得如此下场。
这多重打击,她实在受不住,竟缩在床脚失声痛哭起来。
琏酒进门看见他的玉儿蜷缩在床脚,小小一团,偶尔颤动几下,正抱膝痛哭。
霎时心疼坏了,连忙把人拥进怀里哄着:“玉儿不哭,是我错了……我、我该死……玉儿没有错,玉儿不哭…不哭了好不好?”
锦倾不肯抬头,在他怀里也没挣脱,只是放声大哭。
琏酒听得更心疼了,忙把人头抬起来,便见一张脸哭的梨花带雨,缚眼墨绸已经沾湿,眼泪不住的滑落。
人在极为悲伤时,绝不会哭的有多好看,锦倾满脸泪水,脸闷得通红,发丝粘在脸上,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琏酒却没半分嫌弃,只是心口一阵闷痛,自责、愧疚、心疼把他淹没。
“我错了玉儿,等、等你的仇报了,我就去死好不好?我把命赔给你……玉儿不哭……”
说着,他为她解了墨绸,拢去发丝,捧着她的脸,轻轻吮去泪,细细的吻着她。
锦倾而今实在听不得“去死”这种话,当下抓住他手臂,拉下,然后睁眼,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琏酒!你当我是什么人?你以为你去死就能解了这死局了吗?!你到底知不知道……”
她大吼出声,却似无力般止了话。
也的确脱了力。玉蛊起作用了。
锦倾眼角脸上还挂着泪痕,骤然无力倒下,险些摔下床,琏酒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尽管被打了一巴掌,琏酒又怎会在意?他虽不觉得自己做的值得后悔,可毕竟有错在先,他得让她消气。
琏酒把她抱在怀里,疼惜地吻着她的鬓角。
“不管你是什么人,如今,你都走不掉了。玉儿,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也不在乎你怎么想,只一点,你是我的。”
锦倾被他气的头疼。
这人真是听不懂她的话啊!
锦倾方才一巴掌已出了些气,现在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她压下乱糟糟的心思,闷闷道:“琏酒,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我不在乎。”琏酒把她抱得更紧。
锦倾思绪放空,继续道:“你放我走好不好?”
“不行。”
两个字断掉了她的希望。
虽然本来就没心存多大希望。
锦倾自嘲的想。
“我累了,要睡觉。你走吧。”
琏酒听着她沙哑的嗓音,拿了杯茶想喂她,却发现他俩这姿势不好喂,干脆自己喝了附身去寻她的唇。
“唔……”
锦倾被迫咽下渡来的水,多了几分烦躁,闭着眼去推他:“滚!”
琏酒反手揽住她,把她整个人捞进怀里,“我想抱着你。”
锦倾合着眼,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琏酒,你是想我杀了你么。”
被威胁的人却丝毫不在意,安抚性的顺着她的背:“玉儿,我等你亲手了结我。”
锦倾眼睫颤了颤,没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