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旧啊…
在繁华的城中心，一片灰白色的低矮平房突兀地出现在过路者眼前。即便是与四周的民宅相比，它的样式也显得太过老气、太过古旧。也许在数百年前，它还能算是坎特洛特仅次于王宫的华丽建筑群。
但随着城市不断扩张，各色新建的楼宇将营地彻底包裹下去后，它所剩无几的意义就是充当市民们指示方向的地标罢了。
此处正是千年来，一代代皇家卫队的驻地。
一路上，强翼都显得很古怪。老卫兵的步伐完全失去了节奏，连带着一身盔甲当啷乱响，可他自己却浑然不知，脸上始终挂着一种急切和迷茫混合的复杂表情。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伸出手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到地方了！”
“啊！什么？！”
“我说到地方了，你带路带到一半就迷迷糊糊的了。”看着这家伙一弹步，下意识立正站好，我没好气地说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有些…紧急状况。”强翼晃晃脑袋，努力把杂念排出脑海，向我苦笑道。
在快进营地大门时，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凑到我旁边低声道：“情况有变，您…是否能以顾问身份在这边多待上一段时间？”
“到底什么情况，要多久？”我不解地问道。
强翼这个大老爷们竟然扭捏起来，吞吞吐吐道：“直到…如果您愿意的话，到八月底的演习结束…”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什么演习？”
强翼也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我也是刚刚才得知…”
按强翼的说法，这场匆忙举行的演习不只是针对皇家卫队，而是对坎特洛特各支防御力量的全面评估，实际上会有三支队伍一同参加。
皇家卫队，公主直属的传统武装力量；应急部，以范西潘为首的坎特洛特文官集团主推的新部门；以及…一个出乎意料的老朋友，EEA。
在幻形灵入侵的一片混乱中，EEA的表现堪称惊艳。一个主管教育的行政部门，竟然在幻形灵大军压境时果断挺身而出，还取得了不俗的战果，获得演习名额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也有阴谋论认为，这是那位驹绝会长要扩大EEA职能的一次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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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会有场演习，然后呢？”
强翼摘下来头盔，长叹一口气，“情况比较复杂…银甲闪闪长官卸任后，按惯例是要由公主从几个分队长之中选出下一任卫队长。”
“但这次，公主殿下到现在也没有给出任命！”
他烦躁地揉着自己的鬓毛，“您也知道，上次坎特洛特之战，说好听点是皇家卫队奋勇抵抗，银甲长官力挽狂澜，说难听点，就是被压着打。要是这次演习又失利的话…”
强翼的神色忽然一敛，麻利地戴上了头盔，从满腹牢骚瞬间进入了挺拔的站姿。
演练场上，三分队的一小队卫兵正列成笔直的横排，齐步走来，路过强翼身旁时向他问候道：“长官好！”
“继续训练！”强翼腆着肚子，面无表情地挥了挥蹄子。
“顾问好！”卫兵们随即又喊道。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尴尬道：“呃…大家好。”
“别装模作样了…”待卫兵们只剩背影后，我锤了下还在原地摆姿势的强翼，“他们这是搞什么？”
“日常训练啊，队列、基础体能、站姿。”
“然后呢？”我追问道。
“什么然后？”强翼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这就是全部内容。”
我怀疑自己的心脏抽抽了两下，忍住，不要说些太难听的话。往好处想想，起码他们的体能和纪律性还是有保证的。
我努力回到原先的话题，“要是公主没给任命，你们就不能提醒一下吗，叫塞拉斯提亚快点任命一个。”
“绝对不行！”强翼大喊道，“我相信，公主殿下没有任命下一任卫队长一定是有深意的！”
万一她就是单纯忘了这回事呢…
看着强翼满脸塞拉斯提亚公主殿下赛高的模样，我还是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改口道：“那你们到底打算怎么解决？”
“您！”迎着我的目光，强翼用翅膀指向我，“您来指挥演习！”
“您担任卫队顾问是经过公主殿下批准的，本身来说只具有建议权，但在卫队长同意的前提下也拥有同等指挥权。”
“你们连卫队长都空缺了，哪里来的同意？”我怔怔地问道。
“那卫队长他有反对吗？”强翼这浓眉大眼的家伙眨巴两下眼睛，露出狡黠的笑容。
妙啊…
“等会儿，等会儿，让我捋捋…”我还是感觉太突兀了，示意强翼先给我点思考的空余。
“你们就这么让一个外人来负责演习？还单单选了我？”
“上次坎特洛特之战，就两处战场表现还行。”强翼一摊蹄子，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第五分队本来提议想请驹绝会长过来。不过…我们叫不动他…”
我翻了个白眼，“反正…我这个顾问就相当于你们专门找的一个各方都能捏着鼻子凑合的临时工？”
“倒也不必这么直接…”强翼尴尬地笑了笑，“至少第三分队上下对您有十足信任。”
“来吧，顾问老兄！”他的表情随即严肃起来，向我致意道，“是时候解决你提出的问题了。”
呃…我跟镇长她老人家请的假可没这么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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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前从未想过，自己遇到的最大困难竟然会是缺少资料。
现在手头上能参考的就是上一次坎特洛特之战的经验，还有…我下意识瞥了眼桌上一本大部头，这本古代军官疾闪·马格纳斯的传记。
一千年的和平真的太美好，太安逸了，以至于小马们的军事经验和一千年前几乎没什么两样，甚至还稍有退化。这就像是萝马大军已经兵临君堡，连城下苏丹的旌旗都看得一清二楚了，你却只有一本《高卢战记》来参考。
啊…我当时真不该吐槽坎特洛特城防空虚、武备涣散的。他们能组织起抵抗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只能说皇家卫队起码维持了一些训练水平。
我坐在书桌前，熟练地给钢笔装上了墨囊，手指从纸面上轻轻抚过，停在上一次结束的位置，重新开始书写。
“城市作战的重点是…”
笔尖忽然停滞了，在白纸上晕出一个黑团。我有千言万语在心头，但又该如何开始呢？
作为一个涉猎颇广（大雾）的现代人，我当然能口若悬河地扯闪电战、大纵深和弹性防御啥的，但纸上谈兵是一回事，放到实处来解决又是另一回事了。
务实一些，什么措施可以直接用，什么方面漏洞最突出？
我回想起暮光来到小马谷的第一天，也是梦魇之月来袭的那天。
小马谷的居民们用各式各样的杂物搭起街垒，阻塞了每一条出入道路，天上地下水泄不通，连塞拉斯提亚的马车也被堵住了镇子外面。
哦哦，还有，苹果鲁萨小马们依托小镇，用拒马、干草垛、放倒的马车组织的简易防线，试图抗住野牛们的狂奔。
嗯…我似乎有些头绪了。
“充分利用城区建筑物密集的特点，修筑防御工事，最大限度地分割、迟滞、消耗入侵者有生力量…”
卫兵们凝聚成墙，撞向四处狩猎的幻形灵散兵，又在虫潮中一次又一次地钻出缺口，带领民众逃出生天。
“在局部战斗中，尽最大可能地集结优势兵力。在完成既定作战目标的同时，又要尽可能规避敌军主力…”
森布拉的黑水晶…那玩意儿可真够棘手，几乎将整座城市分割开来，本身又极其坚硬，如果没有萍琪的话，我们根本没法和音韵公主汇合。
“保持整支部队的指挥通畅，考虑到被分割包围情况，要确保各级单位有一定独立作战的能力…”
幻化成小马的虫子飞扑而来，即便被擒获也毫不畏惧。幸好当时只需要把守一栋孤立的大楼，敌我分布一清二楚。
“对于幻形灵的伪装能力，目前缺少有效的应对手段。但完善口令体系，加强哨岗，划分防区，依然能够提高幻形灵渗透的难度…”
在我的初步构想中，皇家卫队将被整编为三类战斗小组，常规小组，由陆马、天马和独角兽混编，组成部队的基干力量；天马小组，纯天马组成，作为夺取制空权的主力，同时充当机动兵力；快反小组，将由少数魔法水平足以施展瞬移咒的独角兽担任组长，能一次性将整个精锐小组投送到目标，他们只为应对紧急的状况，或是直接杀向敌军防线最薄弱的一环。
“每个小组由九匹小马组成，用现代化的三三制取代原先数百匹小马的分队编制，提高行动的灵活性，来适应城市作战。”我继续写到。
但这些都是纯纸面上的玩意儿，具体有没有用，还得重新组织卫队进行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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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房之间的道路经过了一番重新布置，用于给卫兵们训练。训练内容自然不是怎么站岗列队，而是把重心转移到了实战方面。
我所写的都是些大纲，就好比确定要相互掩护，协同作战。但更细致些，如何快速而安全地穿过十字路口、如何肃清建筑物内的敌军、如何用足够结实的障碍物堵死街道和大门…
这一切都需要卫兵们亲自尝试，把想法变成经验，再化作固定的战术。
就如现在这样，两队卫兵以营房为战场，展开对抗练习。双方都对这环境再熟悉不过，此时战术更合理、经验更丰富的一方就将逐渐掌握主动权。
“原地休息，两队自己讨论一下！”一场演练告一段落，我朝狼狈的卫兵们地喊道，转身朝强翼走去。
我抓着强翼大吐苦水，“我还是不理解，半个多月的时间，连组织场文艺晚会都嫌太赶了，怎么可能来得及准备一场演习。”
“或许…是为了安抚民心吧，坎特洛特政府需要向居民们证明有能力抵抗幻形灵的下一次进攻。”强翼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那些家伙…”
我们不经意间已经走到了营房底下，到在这个距离，我才发觉墙壁的灰白色实际上并不一致。某一片颜色会深得多，表面也更斑驳，周围则是看上去要新一些的砖石。
的确…一千年的时间，这些营房早已在原有的基础上几经修缮。
“你对皇家卫队未来的职能怎么看？”强翼忽然开口问道。
我凝视着眼前这堵或许是有几十抑或几百年历史的墙壁，下意识将手贴在了上去，缓缓道：“我很不想这么说，但以现在的局势，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它都只会充当坎特洛特的守备力量。”
“目前来说…无论是公主还是民众，都仅仅是希望打造一支防御性部队。”强翼并没有在意我的动作，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事实上，我自己也认为皇家卫队没做好向外走的准备。”
唉…防御就防御吧，尽力而为，我实在不希望多年后，当我从地球再来到小马国打算和朋友们见个面时，迎面而来的是坎特洛特虫巢欢迎您的大招牌。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这几天在和卫兵们谈话，看看他们有什么建议，群策群力嘛。”
“有收获吗？”强翼期待地问道。
我摆摆手，“很少…我印象比较深的一条，是有卫兵提议仿照古代小马，重新学习使用重型弹弓和投石机，但这也只是救急，不能从根本上扭转敌我空中力量对比。”
不过…那点倒是给了我一些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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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还在进行。
眼前的年轻卫兵依然很拘谨，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眼睛却滴溜溜地转，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我把笔记本压在腿上，准备开始记，“开始说吧。”
“就是…顾问你讲的那个三三制，我感觉好像…有些不太合理的地方…”他语速越说越慢，似乎是在试探我的态度。
我回了个和善的微笑，努力打消他的顾虑，“放心大胆地说，就是讨论商量嘛，说错了又有什么要紧的。”
“顾问你说，分队的规模太大了，要把编组弄小些，我感觉也挺有道理的。”卫兵吸口气，回忆道，“我们当时就是被大股幻形灵堵在了街道上，少数突围出去的卫兵也完全乱掉了。”
“但是…您说的这个三三制，我感觉有些太理想化了。”
我笔尖一顿，“具体说说。”
“说是三个小队各自进攻和掩护，可…怎么，稍微站远一点，压根帮不到忙。站得够近的话，其实就是三个小队黏在一块。”
“怎么会帮不到忙？”我诧异地问道。
“隔着几十米，突然接敌怎么来得及？”他无奈比划到，“除非都是独角兽，不然真的来不及呀！”
好像…有点道理…我思考起来。
如果刨除极少数像银甲闪闪一样的独角兽，小马们的火力密度还比不上拿破仑战争时期的欧洲军队。虽然纪律性足够他们以散兵的形式战斗，但太过分散的部队对战斗力的影响依然是不可避免的。
我在笔记本上添上了一句，“在三三制和分队制之间找到合适的编制。”
“呃…顾问？”卫兵小心翼翼地向我提醒道，“我能走了吗？”
“哦，去吧去吧。”我如梦初醒般地扬起头了，“你…提的这个问题很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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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六日晚，除了当天在城堡值岗的分队外，大半个卫队围坐在一起，观摩着优秀小组的展示。
一队小马压低身形，轻巧而灵敏地从训练街道上穿过。每次队伍路过开阔地带时，都由前方的侦查兵确认安全后，再快速通过。当到达目标建筑后，四匹小马鱼贯而入，交替掩护着穿过了走廊，虽然动作还有些生疏，但已经有了点样子。
待完成一整套流程后，带队的卫兵抹了把脸上的汗，磕磕巴巴地讲了起来，“额…就是进入建筑物之后，队伍就得分散得更小了。一般来说，维持在三到四匹小马的数量就差不多，你才能做到配合的同时，又不相互影响。”
“哦，还有最好留点小马在外面，可以放风，里面的部队出事的话还能支援。进入建筑之后，大部分战斗都在几米的距离之内发生，非常考验小组成员之间的默契配合。”
“啧啧啧，瞧啊，这可是赏心悦目呀。”强翼见状，在底下不住地感叹道。
“别高兴得太早。”我泼了盆冷水，“这是整支卫队最拔尖的了，其他小组可没这么好的训练水平。”
我扫视一圈观摩的卫兵，朗声道：“都听明白了吧！幻形灵杀过来的时候可不在乎那么多，不要把你们平常当仪仗队的习惯带入到战斗当中。强攻是好汉！”
卫兵们紧跟着喊道：“偷袭也是好汉！”
至少卫队摆脱了长期充当仪仗队的种种老毛病，天知道我骂了多少句，才让他们脑海里不再只有昂首挺胸、排队猛冲一个选项。
至于这是不是把人家给带歪了…唉，我实在没那个本事考虑这么深远了，先度过眼前的演习再说吧。
月明星稀、夜半三更、写个半天、头痛欲裂。
我反复检查了几遍，确认无误后才把信收好。明天还得找时间去寄封信…我一下又一下地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却还是抑制不住脑袋灼烧的错觉。
想尖叫…想咬人…我真是又给自己寻了个苦差事。此刻我倒是有些羡慕那些一天天加练的卫兵了，起码他们现在能像条死猪一样在床上酣睡…
去你的演习，不管了！我必须要出去换换脑子。
草草披上件外套后，我毅然决然地走出门去，十几天来第一次离开营地。
“顾问好！您这是…”营地外站岗的卫兵先是敬了个礼，随即诧异地问道。
“有事出去。”我随口应付道，“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凭借路灯的光芒，我独自走在坎特洛特的街头，大晚上的几乎连过路小马都没几个，好不容易看见有间亮的酒吧后，才总算有了坐的地方，可以暂时不去想演习。
随便点了杯喝的后，吧台另一边的紫色身影让我一下子迷糊起来。
“紫水晶！你怎么会在这里？”
“头一次深夜跑出来？”紫水晶看起来倒不惊讶，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指着外面漆黑的街道，继续道，“这家店是附近唯一会开到深夜的了。”
我快步走向紫水晶，往她的杯子里瞅了一眼，“你…大半夜跑到酒吧，就为了喝几口果汁？”
“这可是冰镇胡萝卜汁诶！”她很不服气地一拍吧台，“而且我来是为了放松，不是为了第二天头痛欲裂地去干活。”
紫水晶反问道：“所以你要了啥？”
“热牛奶，咋了，我们灵长目很娇弱的好不好。”
“不晓得你说些什么。”她笑了笑，好奇道，“你卫队那边忙活得咋样？”
我想了想这段时间的操劳，“就半个月时间，赶鸭子上架罢了。”
紫水晶嗤笑一声，“那我呢，起码皇家卫队从队员到训练水平都是现成的，你只管操练就是，我还得自己把应急部的架子搭出来，去协调一堆破事…范西潘说是会给支持，可他也没法凭空变出符合要求的小马。”
“多管他要啊，要钱、要小马、要权限，不管有用没用，先要到手再说。你不提要求，老范那家伙就真敢当你没困难了。”我嘿嘿一笑，劝道。
“不过…听你的口气，好像不是很情愿？”
“因为累呀…我真的累死了。”紫水晶扶着脑袋叹气道，马生不易，水晶要碎。
我翻了个白眼，“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来给你回顾一下。”
我趴在桌子上，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在桌面上画圈，“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给暮光收拾残局…呜呜呜~”
“我…那时候…有点钻牛角尖嘛。”看着自己当初的样子被重新演绎出来，紫水晶不由得老脸一红，佯装镇定地挥挥蹄道，“哎呀，其实收拾残局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最难的部分已经被解决了。”
我开口道：“总之，得有点难度，这样才能有成就感，但也不能太难，不然你又嫌太累了，是吧？”
紫水晶的眼皮抖了抖，“你这样子讲话还没被揍，真是个奇迹。”
呃…理论上来说，其实已经被揍过一次了…
“总之，祝演习顺利吧！”
“唉...祝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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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卫队营地。
“诶，强翼，正好问你个事儿。”见强翼推门走进来，我招呼他道，“为啥把我想的宣传口号给否了啊。”
“小心睡在身边的邪茧女王，这口号不是很好吗，多能向小马们警告幻形灵的伪装渗透呀！”我有些不满地嘟囔道，“我到现在都搞不清为啥你们把这句宣传语给否了，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随着我越讲越欢，强翼的脸色也由红到青，又由青到黑，“你是不是拎不清呀！”
他急得青筋暴起，咚咚咚地敲着桌子，“老兄，我求你动动脑子，想想银甲闪闪长官！这不是伤口上撒盐吗？！”
好像…我只想到了比喻的含义…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说不出话来。
“差点被你搞忘了，演习的导演部下发了份文件。”好在强翼也习惯了我某些不过脑子的行为，一拍脑袋，从盔甲里抽出份卷轴来，“不过…文件好像有点诡异，总之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那帮家伙总算有消息了。”我骂骂咧咧地接到了手上。
这场演习从头到尾都显得云里雾里的，自从通知了演习时间后，便再无后文。明明是关于坎特洛特的演习，城内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任何组织准备的迹象。如果不是导演部再不来点消息，我都要怀疑这演习已经取消了。
这…什么啊？
文件通篇看下来，唯一有用的一句话就是，“要求你部近期作息调整，每晚七点准时熄灯，同时禁止闲杂小马留宿营地。”
这和演习有狗屁关系呀！
待我浏览一遍后，强翼问道：“所以…怎么做？”
“就按上面的做呗，就当调整作息，让大家早点休息得了。”我无力地答道，“明天就要演习，到现在还当谜语人…”
我真是越发搞不懂这场演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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