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好好好,不熟不熟
突然,魏无羡听见了狗叫声,立刻吓得躲在两人身后:
魏无羡啊!!!狗!狗狗!狗狗狗!
两人看了看周围,却只闻其声,不见其狗:
聂清婉哪儿啊?我怎么没看到?
魏无羡聆听了片刻,确实没了声,这才放松了警惕:
蓝忘机你为什么怕狗?
魏无羡你也不要问我为什么了
蓝忘机见他不肯说,便也就没问,魏无羡以为他生气了,连忙道:
魏无羡蓝湛,蓝湛,我跟你说还不行吗?我跟你说,我……我小时候,常常流落在外,时常在恶犬嘴下夺食,好在江叔叔把我接回了莲花坞,但是害的江澄不得不赶走他的什么小爱啊,妃妃啊什么的,现在害的金凌也一样,他们俩不愧是一家人啊,跟江澄一样,都这么恨我
聂清婉为什么恨你呀?我听传闻说……算了,免得你伤心,反正我是不信的,你怎么可能会害……算了,走走走
忽然,前方又传来了一阵狗叫,魏无羡又立刻躲在二人身后:
魏无羡诶,这这这,这次没错了吧?
聂清婉尚在远处,你躲什么?
魏无羡不管不管,先,先先先,先躲了再说
蓝忘机是金凌那只灵犬,灵犬狂叫,一定遇上了什么
魏无羡听见是金凌,勉强的鼓足了些勇气,可又听见了灵犬的狗叫,又缩了回去:
魏无羡那……那那那……那我们先去看看?啊?啊?你……你……你们俩倒是走啊……你们不动,我怎么办啊?
聂清婉无奈道:
聂清婉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吗?我们三个人挨在一起,真的不方便走路
魏无羡看了看,聂清婉和蓝忘机两人被魏无羡抓的紧紧相挨,魏无羡在身后又紧紧抓在两人背上,魏无羡立刻放开了双手:
魏无羡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刚松开手,三人没走几步,魏无羡又躲在了二人身后,两人稍微往两边走开一点,魏无羡又把他们二人合了起来,聂清婉和蓝忘机是走一步就要撞一下,三人只好磕磕绊绊的循着犬吠声一路前去
在杉树林里绕了两圈,那只灵犬的叫声也忽近忽远,魏无羡听了好一阵儿的狗叫,勉强适应了些,好歹说话不结巴了:
魏无羡这里有迷阵,这迷阵分明是人为所设
聂清婉看来关于行路岭的传闻并非捕风捉影,这下有些意思了
不多时,杉树林中一座座森森石堡的轮廓浮现了出来,石堡均以灰白色石块砌成,表面满是青藤与落叶,每一座都修成了怪异的半圆状,仿佛数只大碗扣在地面上,三人有些意外,行路岭里竟然真的有这种石堡,看来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但这究竟是不是吃人堡,里面有什么东西,那就难说了
魏无羡听了这么久的狗叫声,疑惑的问道:
魏无羡怎么只听见狗叫,没看见狗呀?
蓝忘机灵犬再有灵气也无法突破结界,也许被困在迷阵之外
魏无羡一听,立刻放松了警惕,抓住二人的手也慢慢放开了,聂清婉和蓝忘机终于可以分开了,这一路上又磕磕绊绊,又撞来撞去的,真的没把聂清婉和蓝忘机给难受死
魏无羡那金凌呢?金凌会不会也被困在迷阵之外啊?
蓝忘机如果金凌在外,他也不会如此急躁
魏无羡有道理,但是我们要怎么进去呢?
聂清婉炸开它
魏无羡不禁后退了一步:
魏无羡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聂清婉你不也没变吗?能方便行事,为什么要做的那么麻烦?
三人围着石堡转了一圈,绕到石堡后面,这里竟有一个近人高的洞口,形状不整,地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碎石,明显是刚刚被人以暴力的法器炸开的,洞口内黑黢黢的看不清楚,隐隐似乎有红光,魏无羡猜道:
魏无羡一定是金凌破开石堡,进去之后却发生了不测
魏无羡一弯腰率先进入,二人紧紧跟在身后,三人往前走了一会,魏无羡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右手按在太阳穴上,微蹙起眉头:
蓝忘机如何?
魏无羡好吵
石堡内死寂无声,静得仿佛一座坟墓,其实,他本来也像极了一座坟墓,可在魏无羡耳中,此刻的他们却已置身于一片嘈杂之中,这嘈杂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前后左右,头顶脚下,像是一片窃窃私语的汪洋,嘻嘻哈哈,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大有小,魏无羡甚至能听清某些零星的字句,但又转瞬即逝,让他捕捉不住确切的字眼,聂清婉非常疑惑:
聂清婉我怎么听不见吵闹声?这座石堡安静的我连个风声都听的见
魏无羡吵,真的很吵
聂清婉看魏无羡痛苦的样子似乎不是装出来的,开始有些担心,习惯性的把手往他肩膀上一搭,手一放上去,魏无羡耳边的吵闹声瞬间没有了:
聂清婉怎么了?
魏无羡有些不太肯定:
魏无羡你先把手放开一下
聂清婉一听,觉得他是不喜欢自己碰她,于是有些生气的把手放了下来,果然,魏无羡的耳边又传来了那阵叫声,叫的他几乎头痛欲裂,魏无羡立刻抓住了聂清婉的手,耳边的叫声又消失不见了,聂清婉触了触眉头:
聂清婉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魏无羡紧紧的抓住聂清婉道:
魏无羡诶诶诶,让我抓一会,就一会,不然耳边真的太吵了
聂清婉一向不太喜欢牵手,拥抱的感觉,只觉得太肉麻了,让她起一身鸡皮疙瘩,但现在也只白了他一眼,并没有说其他的话,三人走了一会,聂清婉也总算是适应了牵着手的感觉
魏无羡拿出风邪盘,风邪盘的指针颤颤巍巍地绕了两圈,越绕越快,不多时竟然开始疯狂地转动起来,上次大梵山上风邪盘指不出方向以示怪异,可这次它居然自动旋转了起来,一刻也不停留,这情形比指针纹丝不动更加匪夷所思,魏无羡心中不祥的阴影越来越浓:
魏无羡金凌
魏无羡拉着聂清婉加快了脚步,三人在石堡里走了一阵儿,走到深处时,忽然见有一间石室,中央摆了好几口漆黑的棺材,这口棺材摆在这里十分突兀,但棺木通体黑沉,棺形打得十分漂亮,魏无羡以为金凌会在里面,于是伸手将棺盖打开,可里面出现的却是一把绝品好刀,几人将官材尽速打开,里面全部都躺着一品好刀,刀刃无鞘,刀柄似是以黄金促成,看上去沉甸甸的,甚有分量,刀身修长,刀锋雪亮,刀在棺底的一层红布上映出血一般的颜色,还透着一股森森杀伐之气,棺材里不放尸体却放着一把刀,行路岭上的这片石堡还真是无一处不古怪,步步都透露着诡异,看棺木质地,年岁各不相同,而每一口棺材里都安置着一把长刀,直到最后一间,依旧没有金凌的踪影
魏无羡不对呀,怎么全都是刀呀?
蓝忘机略一沉吟将古琴横掷在棺木上,扬手,一串弦音从指尖流泻而出,他只弹奏了短短一段,右手便撤离了琴身上方,凝神望着仍在颤动的琴弦,忽然,琴弦一震,自发弹出了一个音:
魏无羡问灵
“问灵”是姑苏兰氏仙人所作的一支名曲,它与招魂不同,多作用与亡者对话,弹奏者以琴音奏问,对亡者发出疑问,而亡者的回音则会被“问灵”转化为音律反映在弦上,琴弦自发而动,说明这石堡里的亡魂已经被蓝忘机请来了一位
接下来,双方就该以琴语的方式一问一答了,魏无羡虽然涉猎颇广,但中有不能及处,解不了琴语:
魏无羡你帮我问问他,这里是何处?干什么用的?又是何人造了他?
蓝忘机精通问灵,琴语无需思索,信手便是清泠泠的两三声,片刻之后,琴弦又自动弹了两下,魏无羡忙问:
魏无羡他说什么
聂清婉不知道
魏无羡你不知道就别说话,我没问你
聂清婉又气又无语,指着琴道:
聂清婉他说不知道
魏无羡这才反应过来,聂清婉是在为他解释琴语,连忙道:
魏无羡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蓝忘机又弹了一段,琴弦再次响起来,还是刚才那吭吭的两音,魏无羡道:
魏无羡这次我知道,他还是说不知道,对不对?
蓝忘机点头
魏无羡那你又问到他什么了?
蓝忘机因何而死
魏无羡如果是被人暗杀的话,确实是不知道为何而死,蓝湛,不如你问问他,被谁所杀?
蓝忘机又拔了两弦,琴弦快速应答,却还是那吭吭两声,聂清婉和魏无羡无语至极,一个被禁锢于此的亡魂,一不知此地何处,二不知因何而死,三不知道被谁人所杀,三人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一问三不知”的亡者,简直和那聂怀桑是有的一拼
魏无羡一脸坏笑的道:
魏无羡清婉,你说,他会不是会是聂怀桑啊?
聂清婉触起眉头看向魏无羡,魏无羡立刻笑道:
魏无羡我开玩笑,开玩笑的
魏无羡蓝湛,不如你问问他是男是女?这个,他总不会不知道了吧?
蓝忘机拔了一弦,琴弦也快速响了一声:
蓝忘机男
魏无羡终于问出一个答案来了,蓝湛,你再问他,有没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进到这
蓝忘机点头又弹了几音,琴弦响了一声:
蓝忘机有
魏无羡着急的问道:
魏无羡那他现在在哪?
蓝忘机弹了几音,琴弦的回应让聂清婉和蓝忘机都纷纷皱了皱眉头:
蓝忘机他说,就在这里?
魏无羡一哑,这里指的应该就是这座石堡,可他们方才搜了一通,并未见金凌:
魏无羡他不能说谎吧?
蓝忘机我在,不能
也是,奏问者是含光君,亡灵在他的压制之下自然无法说谎,只能如实应答,魏无羡开始在这间石室里到处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被他遗漏了的机关密道,蓝忘机思忖片刻,又再问了两段,得到应答之后,他却神色微变,魏无羡见状忙问:
魏无羡你又问什么了?
蓝忘机年岁几何,何方人氏
魏无羡如何?
蓝忘机16岁,兰陵人氏
魏无羡的脸色也陡然变了,问灵请来的魂魄竟然是金凌,魏无羡放开聂清婉的手,赶忙凝神细听,铺天盖地的嘈杂声中,似乎真的隐隐能听到金陵微弱的几声叫喊,但又听不真切,蓝忘机开始询问具体位置,紧盯着琴弦,等待着金凌的答案,这次的回应较长,蓝忘机听完对魏无羡道:
蓝忘机立于原地,面朝西南,听弦响,响一声,前行一步,琴声止息之时,便在你的面前
魏无羡一语不发,转向西南,身后传来七声弦响,他便朝前走了七步,然而前方始终空无一物,琴声还在继续,只是间隔越来越长,魏无羡也走得越来越慢,再一步,两步,三步,一直走到六步,琴声终于静默了下来,不再响起,而在魏无羡面前的,只有一处墙壁,这堵墙壁以灰白色的石砖堆砌而成,块块沿河无缝:
魏无羡难道他在墙里?
蓝忘机上前,“避尘”出鞘,几道寒光闪过,墙壁被砍出了一个整齐的井字形,数块石砖被拆下后,大片黑色泥土浮现了出来,魏无羡看见埋在黑色泥土里面的手,立刻上前挖土,魏无羡赤手刨下一大片泥土,黑乎乎的泥土中间被他刨出了一张双目紧闭的人脸,正是失踪的金凌,魏无羡赶紧把他扶了出来,蓝忘机将手放在他的鼻口下面,确认还有呼吸,魏无羡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金凌方才真是命悬一线,否则也不会被问灵捕捉到他即将离体的生魂,好在他被埋进墙壁里的时间不长,不然再拖一刻就要活活窒息而死了,蓝忘机将金凌平放在地上,并探他的脉象施治
聂清婉看见魏无羡刚才带出金凌时,上身出土的那一刻他背上的长剑还勾出了一条白骨森森的手臂,于是拿起蓝忘机的“避尘”剑鞘顺着那条白骨手臂在土里刨了刨,不多时,一副完整的骷髅呈现在了眼前,这具骷髅和刚才的金凌一样呈站立姿势被埋在墙壁里,惨白的骨头,漆黑的泥土,对比鲜明而刺目,聂清婉又在土里翻了翻,一番搅动后果然在附近发现了第二具骨头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