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骑着两马一驴快步的往西北方向赶
聂清婉到清河了,我们先进城吧,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魏无羡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蓝忘机越往西北走,剑灵上的煞气就越强,看来,他指引我们的去处就在附近
见两人已经在路边“玩”了起来,蓝忘机沉默不语,只好跟上,不一会儿,魏无羡和聂清婉两人就一手拿吃的,一手拿玩的,把手上塞的满满当当的,忽然间,两人又听见了路边的吆喝声:
“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驱邪赶祟,包治百病呐”
魏无羡立马拦住了那个人:
魏无羡诶,你这卖的是什么?
那人见有人来问,立刻推荐:“什么都有,治病的,驱邪的,要啥有啥,敢问公子和这位姑娘,你们是要治病,还是要驱邪?”
聂清婉看着他手上的纸张,忍不住笑了出来:
聂清婉驱邪?不信,画的这么丑,这人是谁呀?
那人却忽然道:“姑娘,我见你印堂发黑,双目无神,定是有妖邪相随,你这样,来几张夷陵老祖吧”
聂清婉跨过他前面说的话,看着手中的几张画像,忍不住大笑出声:
聂清婉你说谁?魏无羡?你说这上面画的是魏无羡?
魏无羡满脸震惊,他一把夺过那些纸张,只见纸张上不是画着满面獠牙的怪人,就是面目丑恶狰狞的粗夫,画的还极为潦草
那人还吆喝着:“五文钱一张,十文钱三张,你花这个价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魏无羡是面露难色,聂清婉已经在一旁笑的泣不成声:
聂清婉十文钱三张,三张好呀,一张贴大门,一张贴大厅,还有一张贴床头
那人立刻道:“对对对,姑娘说的有理,煞气重,邪气浓,以恶制恶,以毒攻毒”
聂清婉看着画像上夷陵老祖丑陋的脸,和身边这位五官俊朗的魏无羡,忍不住道:
聂清婉那你这也太毒了吧?
“那是,我保证任何妖魔鬼怪,都不敢近你的身”
魏无羡终于忍不住出声:
魏无羡我说,这魏无羡可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你这画的都是什么鬼东西啊?你就算没有见过真人,你也不要随便乱画吧?误人子弟
“说的跟真的似的,好像你见过魏无羡一样”
魏无羡我……
那郎中正带说话,魏无羡和聂清婉忽然感觉背后有风袭来,两人闪身一躲,然而,他们是躲过了,那郎中却被人掀了出去,砸倒了街边人家的风车摊,这郎中本来要骂,一见踢他的是个浑身金光乱闪的小公子,非富即贵,气势一下掀下去半解,再一看,对方胸口的是金星血浪白牡丹,腰间还挂了一串银铃铛,彻底没了气
魏无羡疑惑:金凌?他在这里做什么?
聂清婉原本没见过几次金凌,见了也认不住,可看见金凌腰间的银铃铛,顿时认了出来,这不是十几年前自己满月宴时托蓝忘机送给他的吗?虽然迟了些,但也是一片心意,本来以为他们会随便扔到一旁,没想到他现在还挂在身上了
那名郎中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这么平白无故受一脚,弱弱的道:“你……你为什么踢我?”
金凌踢你?敢在我面前提魏无羡这三个字的人,我不杀他,他就该对我感恩戴德了,你还敢当街鬼吼鬼叫,找死!
那名郎中指着聂清婉道:“她……她方才也提了魏无羡好几次,也没见你上去打她呀”
金凌可惹不起聂清婉,但也是个要面子的,于是道:
金凌我不打女人
聂清婉冷笑一声,也没揭穿他,魏无羡实属没料到金凌会出现在此,更没料到他举止跋扈至此,心道:金凌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脾气大,戾气重,骄纵任性,目中无人,把他舅舅和父亲的坏处学了个透,母亲的好处却没学到半点,我要不敲打敲打他,将来迟早要吃大亏
眼见金凌似乎没撒够火气,朝地上那人逼近两步,魏无羡重新戴上了面具插口道:
魏无羡金凌
闻声,金凌转过身去,那郎中不敢作声,目光里尽是千恩万险,金陵果然转向了魏无羡,轻蔑道:
金凌呦,你还没逃走呢?也好
魏无羡哎呦,不知道上一次被我按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的人是谁呀?是谁呀?
金凌见他得瑟那样实在太过火气,在看见自己的狗跑了过来时,高兴的喊道:
金凌仙子
魏无羡本来一脸不屑,可听见了狗叫声,双腿直发软,只见一只半人高的雪灰灵犬正从他们这里跑来,魏无羡勃然色变,拉住了聂清婉拔腿就跑
说来惭愧,夷陵老祖外称所向披靡,却其是个见狗就怂,也是无可奈何,他幼年没被江枫眠捡回家时,打小在外边野常在恶犬嘴底夺食,几番撕咬追赶吃了不少亏,渐渐对大小犬泪都怕得要死,魏无羡此刻几乎魂飞魄散,魏无羡拉着聂清婉边跑,边开始崩溃大喊:
魏无羡蓝湛,蓝湛啊,你在哪啊,救我!
金凌见魏无羡怕的要死,还一脸得意,这时,一袭白色身影飞速跳了出来挡在魏无羡和聂清婉两人身前,
金凌看见蓝忘机顿时大惊失色,蓝忘机为人严肃,不苟言笑,仙门之中连不少平辈见了他都心理犯处,还论这些小辈,其恐吓力对比蓝启仁,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条狗受过严训,并非凡品,甚通灵性,也仿佛知道这个人面前不能撒野,于是夹着尾巴跑开了,魏无羡顿时松了口气
这条灵犬是金光瑶送给金陵的真种,寻常人但凡听说是敛芳尊送的,哪敢怠慢,奈何蓝忘机偏偏不是寻常人,他可不管赠送是谁,纵权者是谁,该怎么治怎么治,严惩不带,金陵纵犬当街追人被他逮住心都凉了,他心底也不服气,但也只好先作罢,带着狗落荒而逃了
聂清婉你刚拉着我跑干什么?
魏无羡喂,狗很恐怖的,我总不能自己跑了吧,我当然要拉着你跑啊
聂清婉我谢谢你啊
魏无羡不客气,不客气
一旁在地上的郎中挣扎着站起,心有余悸道:“世风日下,如今的世家子弟真是了不得啊,了不得”
魏无羡蓝忘机聂清婉走回巷子中,那郎中现在见魏无羡如见救命恩人,为表感谢,把那夷陵老祖镇恶图扔到魏无羡手里:“这位兄台,刚才真是太谢谢你了,这个,全当谢礼,你折个价,三文一张,也能卖不少”
蓝忘机看了一眼画像中轻勉獠牙的壮汉,根本不予点评,魏无羡看着他扔过来的画像,面露难色:
魏无羡你这算哪门子谢礼啊?你要是真想谢我的话,把他画的好看点
魏无羡又扔回给他,郎中又推给了他:“唉,行行行,你说画的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现在都给你了”
聂清婉一把抢过来道:
聂清婉你不要我要,多好玩啊
魏无羡这有什么好玩?莫非……嘿嘿……
聂清婉知道他象牙里吐不出几个好字,立刻道:
聂清婉闭嘴!
魏无羡“切”了一声,立刻拉过那个郎中:
魏无羡哎,等一下,有个事情向你打听一下,既然你说你长期在这里做买卖,那你最近可有听到什么异事?或者看到什么异象?
“你问我啊,这就对了,我常年驻扎于此,人送绰号清河百晓生”
聂清婉佯装赞叹的“哦”了一声:
聂清婉那别废话,快说
“你们俩得先告诉我,是想知道什么奇怪的事啊?”
聂清婉哦,对对对,就譬如什么妖魔作祟,分尸奇案什么,灭门惨案啊什么的也行,越邪门越好
“这……此地倒是没有,但是你们往前走个五六里,有个地方叫行路岭,但我劝你们最好别去”
聂清婉怎么说?
“这个行路岭啊,还有个混名唤做吃人岭,你说怎么说?”
聂清婉是因为啥?是因为这路上有吃人的妖魔啊?
那郎中仔细打量了一下聂清婉:“我说小姑娘,怎么感觉你还挺激动的?”
聂清婉尴尬的笑了笑,暗自心想:这不是关久了嘛,正想要一个妖魔鬼怪跟我打一架,不求别的,品级高的就行,品级低也可以,只要数量多,都一样的,最好来个围殴,多刺激呀
郎中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来来来”
魏无羡和聂清婉用耳朵凑近了点,郎中这才说道:“据说,那山岭里有一座吃人堡,这里面的妖怪呀,专门吃人,要是有人误闯了进去,那一定会被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连尸体都找不到,无一例外,可怕吧?”
魏无羡和聂清婉佯装很害怕的模样:“真的好可怕呀”
魏无羡不过竟然被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那请问,怎么知道他们被吃了?
“你……你这……反正是有人看见了呗”
魏无羡不过你刚才说,既然闯入者,连骨头渣子都被啃的不剩,无一例外,那这个人究竟是谁,这么厉害?活着进去还能传出消息来啊
“你……你这……反正传言就是这么传的,我也不知道”
魏无羡“那你知不知道行路岭上一共被吃了多少人?什么时候被吃的?年岁,男女,姓什么名什么?家住何方?”
那郎中摇了摇头:“这个不知道”
魏无羡“呵,清河百晓生,呃哦哦哦∽”
郎中被他气的想走,魏无羡立刻拦住了他:
魏无羡别别别别别,别走嘛,我们再问一句,一句,那行路岭是在清河境界内吧?这清河不是聂家的地界吗?如果行路岭上,真的有吃人的怪物出现,那聂家会坐视不管?
郎中冷笑一声:“聂家?要是当年的聂家那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了,这消息传出的第二天之内,那必定雷厉风行的把这妖魔出没的地方给超了,可如今聂家的家主,不就是那位“一问三不知吗?””
魏无羡为什么要叫他“一问三不知”啊?
郎中摇了摇头道:“自从大家主聂明玦暴毙而亡之后,这家主之位自然是传承给了他的弟弟聂怀桑,可这聂怀桑坐上了家主之位,人家问他什么事,他不知道的不会说,知道的不敢说,问得急了,逼得狠了,他就连连摇头,哭着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人家放过他,这不就是“一问三不知”吗?”
魏无羡看了看聂清婉,聂清婉也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当年,魏无羡与聂怀桑同窗,对这人倒也能说上两句话,聂怀桑为人心肠不坏,也并非不聪明,但他无心向学,聪明都用在了别处,画扇,捉鸟,逃学,摸鱼,于修炼一道确实天资奇差,硬生生比其他家族的同辈子弟晚了八九年才勉强结丹,聂明玦生前常恨铁不成钢的对聂怀桑管教甚严,然而,聂怀桑依旧烂泥扶不上墙,如今没了大哥遮风挡雨,督促提点,清河聂氏在他的带领之下江河日下,成年之后,尤其是做了家主之后,聂怀桑常常为各种不熟悉的事物忙得焦头烂额,到处求人,今天上金陵台向金光瑶哭诉,明天又来云深不知处,期期艾艾靠着金蓝两家的两位大家主给他撑腰,他才勉勉强强把这个家主的位置坐了下去,如今人人提起聂怀桑来,不好明说,脸上却都写满了四字评语,“脓包废物”,还不如接回聂小姐回来带领如今的清河聂氏,但又一及昔年种种,难免令人唏嘘
郎中是连连叹息的走开了,魏无羡也摇了摇头叹息道:
魏无羡按我说,还真不如把你接回去做家主算了
聂清婉说什么呢?就算我三哥如今是……
聂清婉突然犹豫一会,但想了想“窝囊”二字说出来又不好听,只好改口:
聂清婉嗯……不假,不过,说不定以后就变了,我反正还要逍遥自在,怎么能关在那种地方?
魏无羡长长的“哦”了一声:
魏无羡那你是很看好他?
聂清婉算是吧,他又不是真的傻,至少还有金光瑶还有曦臣哥帮助他
三人也没多说什么,走上了行路岭,行路岭上,好大一片杉树林,林道开阔,绿荫飒飒,穿行好一阵,没遇上任何异样,不过,三人也没抱什么期望,走这一趟只为以防万一,毕竟若是一个地方的骇人传闻确有其事,那么总能说出点有鼻子有眼的东西来,姓甚名谁一打听便清清楚楚,而如果对受害者的人名细节都支支吾吾,那么多半是捕风捉影,耸人听闻
魏无羡只不过,这赤峰尊如此神勇,怎么会不明不白的死了呢?
聂清婉有些神色复杂:
聂清婉我也没有亲眼所见,只听说他是走火入魔了,当众暴毙身亡
魏无羡看她的神情,虽然兄妹俩平时没见过多少面,但两人还是有着一些血缘关系,聂清婉有些伤感也不奇怪,于是连忙安慰道:
魏无羡清婉,你不要太伤心啊
聂清婉我伤心什么?我跟他又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