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岭在岳阳派住下,与高崇正式见面。
高崇摸了摸成岭的骨头,有一瞬的失望:“成岭啊,你身体有什么毛病吗?”
“回高伯伯,没有。”
“那身子骨为什么这么弱呢?”
赵敬上前劝说:“大哥,孩子目前还小,现在培养也来得及。”
“不小了!现在江湖上人人传言,说镜湖派已遭灭门,但只要成岭还在,这话就不对!可成岭,如果你不能继承你父亲的门楣,那你们张家就真是后继无人了。”
高崇伸出手,叫成岭将琉璃甲交给他。
赵敬握住高崇伸出的手:“成岭现在受惊过度,暂时失忆,琉璃甲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
高崇看看自己被握住的手,又眼神警告赵敬,赵敬默默收回手,高崇又说道:“什么从长计议!琉璃甲比玉森的性命重要,比你我的性命都重要!玉森好不容易让成岭逃出来,就是想把琉璃甲的消息带出来。成岭,你想看到你全家白死吗!”
成岭许是被这些话激怒了,难得的反抗:“你们要我说多少次!我不知道什么琉璃甲!”
沈慎也上前来逼迫成岭交出琉璃甲。
高崇又继续跟他说:“你不相信我们,你还能相信谁?你别无选择呀,孩子!你晚一天交出琉璃甲,就会有更多的人因此受害,你知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
高崇气的要伸手打成岭,被赵敬拦下。
高崇平息怒火,叫成岭下去。
赵敬又好言相劝,被高崇怒斥,高崇拂袖离去。
如今只剩赵敬和沈慎
“二哥你糊涂呀,四哥的事早就伤透了大哥的心,你怎么还敢提他呀。”
“你快帮我转圜转圜,这孩子以后不还得在这讨生活吗?”
“这也是糊涂话!大哥再生气,能迁怒于一个孩子吗?你把大哥的心看得太小了。”
赵敬叹了几口气,也离开了。
-----酒楼----
“这位姑娘,蔚宁今日身陷窘境,萍水相逢,您还破财解围。在下实在过意不去,我就住在不远处的岳阳派,姑娘可否在此等候?在下去去便回。”
“好了,这温公子也说了,我阔绰得很,今日帮你也是我们有缘,便全当交个朋友了,谈钱伤和气啊。”
温客行在一旁冷笑。
“多谢姑娘,多谢兄台,在下曹蔚宁,不知可否请教几位尊名。”
“江明笙,这位是周絮。”江明笙又用扇子指指温客行:“这位温客行。”
周絮搭话:“曹公子是清风剑派弟子吧?”
“对,在下清风剑派曹蔚宁。”
“久闻清风剑派择徒最为严苛,门下的徒儿个个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文武兼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温客行看看江明笙,又看看周絮,一脸不屑。
“不敢当,不敢当,我是鄙派中最不中用的一个。”
“别这么说,相逢即是缘,要是不嫌弃,坐下来喝一杯好生聊聊。”
曹蔚宁乐开了花,坐了下来:“周兄和江姑娘快言快语,令人如沐春风啊。”
他又看向温客行,只见温客行斜着眼看他,曹蔚宁又收起笑容。
温客行往阿湘那边凑凑:“给我把他弄走。”
“他能帮我混进岳阳派!”
温客行闻言正正身子:“阿湘,给我去把那方不知找出来。”
曹蔚宁要陪阿湘去,又问几人下榻,说要请回这一餐。
“不必了,我们是赵敬赵大侠邀请来的,办完了事自会去岳阳派拜访,找不到我的荷包,你就别回来了。”
“哼,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略!”阿湘冲温客行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略!”温客行也不甘示弱,学着阿湘的样子给了她一回记。
周絮眉头一跳,辣眼。
曹蔚宁和阿湘离开了,阿湘仅用几句话就让他上套,这样一来,阿湘便能借着要岳阳派找荷包的由头住进岳阳派。
另一边,周絮和温客行喝着酒,江明笙吃着菜。
周絮思索一番:“这清风剑派的掌门人乃是一只快成精的老狐狸,怎么狐狸窝却养出了一只大兔子?”
江明笙抿了口茶:“许是清风剑派里也有兔子,兔子时不时制止狐狸一番,便能养出小兔子。”
温客行放下酒杯:“活得久了,什么稀奇事见不到?就好比某些人啊,对自己人冷若冰霜,不苟言笑。对刚认识的名门少侠嘛……就和颜悦色,如沐春风,啧啧啧。”
“你点我和周絮呢?你吃醋啦?”
“哼,我可不敢。”
“你们两个啊,我看心思都撞到一块去了,周絮定是想借曹蔚宁打探张成岭,至于你嘛……将阿湘送出去,让她混进岳阳派看着张成岭?”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阿笙的法眼。”
“说起来你那么不待见曹蔚宁,还将阿湘送出去,你就不怕那小子给阿湘拐走了?”
“他敢!我看见那小子对阿湘冒傻气我就来气。”
周絮轻轻一笑:“他这是出卖阿湘的色相。”
“横竖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江明笙撇撇嘴:“有够不要脸的。”
周絮也附和:“无耻。”
“嘿!还不是为了你们这对没良心的师徒?”
“但我怎么觉得……温兄的真正目的并不在此。”
“你们不知道吧,我之所以得名叫温大善人,因为我若数日不行善积德,就会浑身难受,时间长了更是会得病,所以啊,我云游四海,寻些善事来做。”
江明笙在一旁默默无语:“你倒是行善积德了?”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周絮轻笑:“这岳阳城内到处都是名门正派,英雄豪杰,温兄上哪儿去渡地狱众生啊?”
“诶,这话就不对了,所谓名门正派、英雄豪杰乃统称,神有邪神,魔有好魔,谁敢说这名门少侠中……没有一两个恶人呢?”
“阿笙这话在理,有光的地方就有暗,最凶最厉的鬼往往披着人皮,隐藏在茫茫人海之中,我来到此地,就是为了揭穿他们的画皮,让他们灰飞烟灭!”
“阿絮,你说这算不算行善积德?”
“想不到啊,温兄还真是一个除魔卫道的……正人君子。”
“还好还好,全靠同行衬托”
----岳阳派----
一个弟子拦住张成岭的去路,态度强硬非要跟着他,这摆明了是高崇叫人看着成岭,眼看两人要吵起来,高小怜走过来了。
“谢无恙?你们吵什么呢?”
高小怜了解张成岭不想有人看着他后,便遣退了谢无恙,高小怜安慰成岭一番,便带他去了二代弟子院落,突然有人来禀报,曹蔚宁找她,高小怜吩咐这里的人都要好生照料他后便走了。
这里的人似乎不太友好,大家窃窃私语,鄙视着张成岭的小身板。
另一边,曹蔚宁带着顾湘向高小怜说明捉拿方不知的情况后,拜托高小怜安顿顾湘住下来。
“既然是蔚宁的朋友,那就委屈顾姑娘住在我院子里好不好?”
曹蔚宁急忙道谢:“谢谢小怜姐。”
阿湘也跟着道谢。
高小怜牵起阿湘的手:“好妹妹,你不要跟我客气,蔚宁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
又有人来禀报:“师姐,师父让你准备一下祭拜的东西。”
“天都快黑了,怎么这会儿要祭拜?照什么规格准备?”
“师父要带那张家的小师弟去祭拜五湖碑。”
“好,那你先帮我把这位顾姑娘带到我院子里去,在西厢房住下。”
“好妹妹,那我先告辞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和我师妹说。”高小怜又看看曹蔚宁,像是看出什么般笑道:“和蔚宁说也成。”
-------另一边-------
三人整理好出了酒楼,周絮突然停下开口:“温兄,明笙,保重。”
“怎么了?”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就此别过了,后会……”几人相视一笑,周絮作势要走。
温客行拦住他:“你去哪儿我跟着你一起去。”
“温兄不是还要除魔卫道,渡地狱众生吗?”
“地狱众生乐在其中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那我就不明白了,温兄为何一直跟着我们呢?”
“你和阿笙不也让我一直跟着吗?做人讲究的是随心所欲,哪来那么多问题?”
江明笙凑上前:“所以我们到底散不散?”
“当然不散了!”
“对了,周絮,你方才和小二的暗号到底什么意思?切口?我没听说过啊,温客行说他知道了,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我是问小二有没有见过不守规矩的武者,他说还真有一批,现在多方势力盯着成岭,我总有些担心。”
温客行继续接话:“像官府的人出现在城外?”
突然升起的天灯打断几人谈话,上面还印有奇怪的图案。
温客行看着天上:“天还亮着,何人放天灯啊?”
江明笙微眯眼睛,周絮想:天窗要在此地部署行动,像官府的人,便是天窗!
“我先去岳阳派看看。”周絮刚要走,就看见飞奔过来的顾湘。
“主人!主人,还好你没有走远。”
“丫头,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阿湘看看一旁的江明笙和周絮,示意温客行附耳。
“不碍事,你直接说。”
“我混进岳阳派了。”
“好丫头,傻小子怎么样?”
“我这不来给你报急讯吗?那个高崇说要带那个傻小子去祭拜什么五湖碑,我就搞不明白了,这天都快黑了,还有什么可祭拜的呀,大晚上的……”
“不对……要出事。”江明笙打断顾湘的话,与周絮对视一眼,两人竟一齐跑了。
温客行见状,叫阿湘先回去,也跟了上去。
高崇带着成岭到了五湖碑面前,给成岭讲述先祖创办五湖盟的旧事,成岭磕了几个头。
碑的后面是数名五湖盟各派的历代掌门名字,高崇又给他将了一堆鸿鹄之志,惟愿他能担起责任,扛起镜湖剑派。
二人祭拜完后,在回去的路上遭到韩英带着天窗之人的围攻。
高崇带来在此等候的弟子都被韩英抓住:“高盟主,我们又见面了。”
“韩统领,竟然出此下三滥的招数,是想逼高某就范吗?”
“高盟主,在下意欲化干戈为玉帛,你把张家遗孤交给我,我把他们都放了,否则的话……”
“否则怎样!”
韩英一抬手,所有人将箭放在弓弩上,蓄势待发,两边也都有人围上来,四面楚歌。
“弓弩乃国之重器,不得私藏,晋王想造反不成?!”
“高盟主,您就不用替贵人们操心了,您把孩子交给我,他还能活,不给的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哼,想带成岭走,除非我死!”
“高盟主,别以为我在虚言恫吓,不敢动手!天窗无所不知,就算今天我把你们统统杀光了,我照样可以找出琉璃甲的真相!”
高崇拔出剑,准备决一死战。
江明笙及周温二人在不远处观看。
“见了活鬼,哪里杀出的程咬金?阿笙,你是如何得知要出事的?”
江明笙叹口气:“方才的天灯是天窗将要行动的标识,阿湘又跑来说他们要去祭拜,仔细想来,天窗定是为了张成岭来的。”
周絮狐疑地看看江明笙,掏出三个面纱就要往前冲,被温客行一把拉住:“你干嘛?疯了?”
“你别管。”
“弓弩装备需要时间,我去引开第一轮齐射,等他们组装的时候,你去抓住那个带头的。”
江明笙拍拍温客行的肩膀:“让周絮去,他定能全身而退,信我。”
温客行蹙起眉头,有些担忧:“可……”
周絮不给他废话的时间,戴上面纱:“我引箭,你们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