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崇骑着马去迎接成岭一行人,很急切地带他们回了岳阳派。
----岳阳派----
沈慎有些不解:“大哥,什么事啊,你这样我心里发毛啊”
“爹爹!你回来啦。”一女子走来,向沈慎和赵敬行了礼,此人乃高崇独女,高小怜。
几人寒暄几句,高崇让高小怜带成岭下去休息。
遣退众人后,高崇告诉两人琉璃甲之事已然泄露,江湖再无宁日。
周絮跟着众人来到了岳阳派,他见岳阳派守卫森严,想着成岭也算安全了,又默默为成岭祈祷。
他突然发现岳阳派门口的守卫在敲打着腿,好像是……天窗的人?
周絮四处张望,在后方看见一个卖包子的敲着竹笼,与那人对着暗号。
那卖包子的人挑着担子离开,周絮也跟了上去,进了一个小巷子。
“晴时打伞,雨时打扇。”
“大爷,小的既不卖伞,也不卖扇啊。”
周絮暗想:他不是天窗的人?
“不过,小的这儿有新鲜玩意。”那人抽出一把弯刀向周絮砍去,周絮躲过,踢到他的头,那人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漂亮!漂亮,漂亮……”温客行拍着扇子走出来,江明笙低头看着死了的那人。
“果然是人如其名啊,端的是腰似韧柳,身若飞絮。”温客行用脚将那人翻过头来,七窍流血。
“啧啧啧,阿絮,你下手怎么这么毒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道是颜如桃李,心如蛇蝎。阿絮,你怎么就不能学学我,做个好人呢?”
江明笙捡起那把弯刀:“毒蝎的人,看来是冲琉璃甲来的。”
“江明笙,你之前就说对毒蝎了解一二,你……”
江明笙没等周絮继续问什么,继续说:“北有天窗,南有毒蝎,天底下最大的两个杀手组织,都掺和进了琉璃甲这件事。”
“诶,阿絮,你那宝贝徒弟可真是个香饽饽呀。”
周絮不想理他,却突然看见温客行腰间的琉璃甲:“江湖已大乱,你是怕麻烦会找上门吗?”
“麻烦?我温大善人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八面玲珑,和气生财,哪来的麻烦?倒是不像你,心狠手辣的杀人魔。走到哪,麻烦就跟到哪。”
“可不嘛,你这个麻烦一直跟着周絮。”江明笙吐槽。
“阿笙你不也跟着他呢吗?”
“但麻烦只有你一个。”江明笙不想废话了,出了巷子。
“诶!阿笙你等等我嘛。”温客行追上去,周絮无奈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温客行,你离我远点吧,我还想多活几年。”温客行跟个尾巴一样跟着江明笙。
“唉,别担心,虽然天下攘攘,皆为此物奔忙,但若真有人拿着它在他们眼前晃悠,这些蠢人未必认得,岂不闻藏匿一吊钱最好的办法便是把它藏进钱箱。”
几人来到一家卖玉佩的店铺,周絮看到旁边店铺的一个男子是九爪灵狐方不知。
“阿笙阿絮,你们觉得这些怎么样?你们不是不喜欢我戴着这劳什子吗?你们帮我选一个,我便换了它。”
周絮明白他这是在故意引人注目。
江明笙已经猜到他要干什么了:“这么说,我送你的那个你是不喜欢喽?非要再买一个?”
“哪有,阿笙送我的独一无二,我这不是想买个普通的嘛。”
江明笙摇摇头,走了。周絮见旁边的方不知不见了,也跟着江明笙走了。
温客行在后面呼唤两人,但并未追上去,他将江明笙给自己的玉佩悄悄收起来,与玉佩铺的女主人说起话来:“事情都办妥了吗?”
店主答道:“是,主人,幸不辱命,没有任何人发觉。”
“好,戏台子已经搭好,且看魔林、天窗、毒蝎、五湖盟,江湖杂鱼同台竞技,你方唱罢我登场,好生期待呀”
方不知转转悠悠来到温客行身边,看了一会儿便走了,经过温客行身边时,那挂着琉璃甲的绦子悄然消失了。
温客行轻蔑地笑笑,再次挂上江明笙给他的竹子玉佩,跟上江明笙和周絮。
“等等我呀。”
温客行刚追上两人,就看到迎面走来的岳阳派弟子:“请问这几位朋友,是去参加英雄大会的吗?”
江明笙点点头。
“敢问尊姓大名,出身何门何派,可有请帖?”
“不才,无门无派,我们……”
江明笙还没说完话,就被温客行打断:“这位小兄弟,他是我兄弟,这位是我阿姐,我们是赵敬大侠邀请来的。”
“原来是赵师叔的朋友,失敬失敬,需不需要我派名师弟带你们去驿站休息?”
温客行笑道:“不必劳烦了,你们请便吧。”
“那便不打扰了,告辞。”
“哇~高崇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把整个岳阳城围的跟个铁桶似的。”
江明笙盯着温客行,听他说话。
“阿笙你这么看着我做甚?难不成是心悦我?”
江明笙眉头紧锁:“你阿姐什么来头?你一直在提你阿姐,方才又说我是你阿姐,这么重要的人怎么没跟你一起?”
温客行收起笑,垂眸:“我……我这不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嘛,就脱口而出了。”
江明笙没再说什么,叹了口气。
“唉,好了好了,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何必呢?走走走,找点乐子去。”温客行很自然地牵起江明笙的手往前走去,江明笙也没甩开他,任由他牵着。
周絮无奈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酒楼------
一名男子来到前台,拿出一只筷子敲了三下,扔进了一旁的空酒壶里,又在送餐盘上放下一个圆筒状的东西。
小二见此,端起那餐盘去楼上给一蒙面女子上菜,那女子将圆筒装起来,放下银子便走了。
阿湘百无聊赖的敲着筷子:“主人就会为难我,让我找机会混入岳阳派,我怎么混啊,卖身为奴吗?姑娘这般花容月貌,器宇不凡,哪里像伺候人的丫头?一个破岳阳派,防伪的比皇宫还严。主人要是来到岳阳,我该怎么跟他交代啊。”
一旁的老人和他的女儿正在吆喝着唱曲拉曲,包厢里出来个男人,要人家唱十八摸,姑娘表示不会唱,那男人还要死皮赖脸的教人家,调戏姑娘,尽显猥琐。
阿湘上前阻拦:“诶,她不会唱,我倒是会唱呀,我若唱了,那银子是不是归我呀?”
几人闻言又笑起来:“姑娘若是肯唱,我这银子再加一倍!”
阿湘拿过银子,递给老人,阿湘进了包厢,一脚踩在桌子上。
“紧敲鼓来慢打锣,听姑娘给你们唱一首十八摸~”
“诶嘿嘿嘿,好!”
“伸手先摸……头发丝!”阿湘甩手给了左边的人一巴掌:“乌云飞过半边天。”
“伸手再摸脸前边!”又是一巴掌落在右边的人脸上。
那人直接不乐意了:“臭丫头!你找死啊!”
几人直接打了起来,阿湘揪住他们连打了好几巴掌,叫那几个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嘴里还叫嚣着。
阿湘发觉有人盯着她看,一回头,一个长相憨厚的男子正呆呆地看着她。
“怎么?!你也想听曲儿啊!”
“不,我想请你吃饭。”
阿湘还真就坐了下来,小二上了一道菜。
“姑娘你快常常,这道银针鸡片是用名茶君山银针和鸡片同炒的。”
两人也算在吃上达成同识了。
“在下清风剑派曹蔚宁,不知可否请教姑娘芳名啊?”曹蔚宁扭扭捏捏的。
“啊……我叫……”
“臭丫头!就是那个臭丫头打的我们!”刚刚那三个流氓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了。
为首的倒是有些礼数:“在下岳阳派弟子祝邀之有礼了。不知是何人在我五湖盟地界寻衅滋事?还请给个说法。”
阿湘拄着脸笑笑:“啊呸,说法?你们怎么不去向那个被你们调戏的姑娘要说法去呢?”
祝邀之有些不可置信:“调戏?!六子,怎么回事?”
那叫六子的便是方才流氓三人组中的一人,他明显有些心虚:“没有的事,都是他们胡编乱造的。”
曹蔚宁突然开口:“诶,祝兄,我作证,是这位小六君先调戏民女的,这位姑娘才出手相救”
“曹少侠,失礼了。”
阿湘闻言有些疑惑:“少侠?叫的倒是挺亲切的呀,祝……少侠是吧?原来你们江湖上讲义气就是这样的,见色起意,见义不勇为的是吧?呦,原来你们五湖盟培养出来的人就是这副德行的呀,厉害厉害厉害。”
祝邀之直接被说的无地自容,跟她解释起来小六不是门内弟子,并发话一定会严惩,又恳请曹蔚宁不要告诉他师父,得到肯定才悻悻离去。
阿湘得知曹蔚宁与岳阳派的人很熟悉,如今又住在岳阳派,便开朗起来,说他这个朋友交定了。
温客行拉着江明笙也进了这酒楼,三人进了酒楼坐下后,周絮将筷子横在茶杯上,又放了一颗蚕豆在上面,小二大老远看见就走了过来,像是与周絮对什么暗号一样,不过最后好像什么也没问出来。
温客行问他什么意思。
“温大善人,这江湖中的切口你不知道?”
温客行微微一愣:“我怎么会不懂?我就考考你。”
江明笙听的一头雾水,什么切口?跟暗号有什么关系?温客行知道?他知道什么了?
周絮看到楼上的阿湘和曹蔚宁喝的那叫一个欢快:“呦,你家白菜被猪拱了啊?”
“啊?”温客行和江明笙一起发出疑问,他们两个顺着周絮的目光向上看去,温客行看的脸色越来越黑,江明笙直接“噗嗤”笑出来。
温客行抄起桌上的扇子就向楼上走去。
这边两人浑然不觉,还笑嘻嘻的喝酒呢。
“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飘飘兮若流风之飞雪。姑娘,您这个湘字委实佳妙呀。”
“你怎么这么好掉文啊?我知道有一个人他一定跟你聊的来。”
“当真?”
“当然,他也很好吃,也很好咬文嚼字。”
“我看未必!”说曹操曹操到,温客行低沉的声音传来。
阿湘见主人来了,开心极了,给他介绍起来:“这位呢,是清风剑派的曹蔚宁,岳阳派的座上宾呢。”
温客行冷漠的扫视着曹蔚宁。
“湘姑娘,这位是?”
“这是我家主人。”阿湘的脸都快要笑烂了。
不知为何,曹蔚宁闻言笑起来:“你是丫头啊!”
“怎么了!瞧不起丫头啊!”
“不不不,丫头好,丫头好,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哪位武林前辈的徒儿,或是贵人家的千金呢,我还担心……”
“担心什么?”
气压越来越低,温客行漠然道:“我管你是清风剑派还是中风剑派。”他顶开贴在他身上的阿湘,坐了下来:“你和我们家阿湘很熟吗?”
“不熟不熟,我们刚认识的。”
“既然不熟,那他的熟人来了,还请您行个方便,圆润的走远点。”
曹蔚宁面露尴尬:“是在抱歉……抱歉”就灰溜溜地走开了。
阿湘也坐在了曹蔚宁刚刚坐的地方:“主人,什么叫圆润的走远点?”
“滚的文雅说法。阿湘,你从哪认识的这么附庸风雅的半吊子?九歌和洛神赋都背串了,能把屈原给气活过来。”
“屈原是谁啊?关他什么事啊?”
温客行招手示意她凑过来。
阿湘拄着桌子将身子往前凑,温客行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反正不准你跟这个没文化的臭小子来往,听见了吗?”
阿湘揉着耳朵,委屈道:“我觉得他挺有文化的啊,比我有文化多了。”
“跟你比?切。”
阿湘转移话题,往楼下望去:“怎么就看见那个姓江了的啊?那个痨病鬼呢?他去哪了?”
“你关心他做甚?怎么?想让他做上门女婿啊?”
阿湘连忙摆摆手: “我才不敢呢,他呀,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实际上没人看着他的时候,那眼神比鬼都可怕!还有那个江明笙,咦~凶狠的样子直接都不藏了。”
温客行轻笑:“是吗?那你还问他们?”
“我觉得因为他们在的时候,你更像个人。”
温客行闻言沉默了。
“还有那个江明笙……我总感觉你在透过她看叶姐姐,主人你是不是……”
楼下突然传来声音打断两人的对话,原来是曹蔚宁的荷包不见了,付不了钱。
阿湘和温客行赶下楼,阿湘想给他付钱,温客行直接伸手管周絮和江明笙要荷包。
“你自己的呢?”
“唉~,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了眼。方才我在街上看见一个俊秀书生,他还冲我笑了笑,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曹蔚宁闻言也附和道,说那人是方不知,也偷了他的荷包。
阿湘一时没认出周絮,走上前仔细端详:“啊!痨病鬼!”
阿湘伸出手摸了摸周絮的脸:“你这个是真的啊。”
温客行得意道:“怎么样,你家主人的眼光好吧?”
阿湘的手还没收回去,温客行打回阿湘的手:“收回你的爪子。”
“阿絮,怎么我一摸你就要打要杀的?她摸你就任她摸。”
“你要是个娇俏的姑娘,你也可以。”
江明笙凑上来:“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摸?”说着就把手伸了过去,周絮笑笑,这又给温客行一点小小的打击。
“荷包。”温客行再次催促道。
江明笙摇摇头,将荷包递了出去。
“呦,想不到我们阿笙还是个小富翁呢。”
周絮打趣道:“明笙,老温要是还不上,就拿这丫头抵债。”周絮指指顾湘。
“主人!不用她的,我们有钱!”阿湘将荷包再次拿出来。
“阿湘,你再把爪子伸出来,我保证你不但有钱,还会有难。”
温客行将银子给了小二:“把你们店的好酒好菜整治一桌上来,这位小姐和公子爷阔绰的很,断不会打那笔墨回报的主意。”
“好嘞爷!雅座有请!”
温客行掂掂江明笙的钱袋,笑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