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温客行大老远就看到矗立在三白山庄门口的江明笙。
“咱们阿笙是不是特意等我啊?”
“自作多情。”
“对了,有个东西要给你。”江明笙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手微微一松,一枚精致通透的玉佩悬挂在她手上。
温客行拿过玉佩,又看了看江明笙:“给我的?”
“嗯,我看你许多衣裳上面都有竹子图案,我就亲手给你刻了个竹子玉佩,背面还有你的名字呢。”
温客行转过玉佩,背面是“温客行”三个字。
“喜欢吗?”
“嘿嘿,喜欢。”温客行直接将玉佩挂在腰上。
江明笙突然注意到温客行的腰上还挂着个琉璃甲。
温客行发觉江明笙盯着自己的腰看,他也低下头看。
“你说要打个绦子真就打了?”
“当然啊,对了,我也有个东西要给你。”温客行拿出那玉簪。
江明笙看到一震:祥云锦纹簪……他怎么这么轻易将如此重要的东西给别人。
温客行扶住江明笙的头,为她戴上簪子:“这是我很重要的人给我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美玉配佳人。”
“既是重要之物,为何轻易给我?”
“因为你也很重要。走啦!”
江明笙慢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取下簪子,将手覆上,江明笙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真的。
------罗府-----
巨大的“喜”字挂在房间各处,殷红的绸缎拧出花来,格格不入的是旁边的棺材,上面也挂着“喜”字,但却是白色的绸缎。
两侧的笼子里是各门各派的徒弟,邓宽也在其中。
开心鬼、无常鬼、食尸鬼和急色鬼早早地候着。
“诶我,看见那么多红色我都饿了。不是,这疯婆娘能不能快点办事啊?办完我好吃……吃东西。”食尸鬼有些结巴。
无常鬼微微掐指:“食尸鬼,稍安勿躁,还未到良辰吉时。”
急色鬼拿着小扇子开始调戏薄情簿的小丫头们:“姐姐,姐姐,辛苦了。”
开心鬼见状阻拦他:“诶,急色鬼,那疯婆子就快来了,管住自己一点。”
开心鬼又去吓唬正在看主位贵妃塌的食尸鬼。
“诶呀!不是,干什么啊?”食尸鬼真就被吓了一跳。
“看什么呢?”
“管我看什么,我看又怎么了?”
“再看着椅子也是我的。”
“呸!不是,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呀?”
“信不信我宰了你?!”
“你再……你再说一遍!”
“薄情簿主到!”通报的声音打断两人。
一长长的红绸飞来,在贵妃塌前落下,一朱衣白发的女子出现在了贵妃塌上,端坐着。
开心鬼狂笑:“喜丧鬼,你这排场摆够了吧?不过……你总叫着哥几个陪你玩过家家,这也不是个事儿啊。你要是戏瘾真那么大………嘿嘿嘿嘿嘿嘿……自个摆台,自个唱去!”
喜丧鬼用绸缎打在开心鬼身上,开心鬼吃痛:“疯婆子!”
无常鬼打断了他:“开心!行了,喜丧鬼,你跟他一般见识干吗呀?吉时已到,快些行礼吧。”
喜丧鬼也松了口:“那行吧,赶紧把我们的新郎官请上来吧。”
“有请新郎!”
穆云歌双手被帮着,嘴里塞着布条,被黑白无常一左一右押上来,扔在地上。
“有请新娘!”
柳千巧捧着一个东西,上面覆着红布缓缓走来,客席上的急色鬼看到柳千巧不自觉地挂上几分猥琐的笑。
柳千巧走到跪着的穆云歌身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撤下红布,俨然是个灵位!
“峨眉弟子莫燕婉之墓”
给穆云歌吓得跌坐在地上呜咽着。
柳千巧继续主持:“断剑山庄少庄主穆云歌与峨眉弟子莫燕婉两情相悦,互许鸳盟。今由薄情簿主喜丧鬼作为冰人,诸位恶鬼作为见证,恭喜穆莫两姓联姻,永结秦晋之好。”
喜丧鬼盯着穆云歌拍手鼓掌。
“天上人间,永不分离。一拜天地!”
随着柳千巧的话音落下,白无常上前扣住穆云歌的脖子就往地上狠狠一按。
“二拜高堂!”
又是一按。
“夫妻对拜!”
白无常将穆云歌扭向灵牌的位置,穆云歌拼命向白无常摇头求饶,牵动锁链哗哗作响。
白无常直接无视他,又死死一按。
“礼成。”
(一个穆云歌轻轻地碎掉了~)
----岳阳-----
周絮坐在酒楼喝酒:“小二!”
“来嘞!爷,有何吩咐?”
“你们这乌程酒啊,妙得很,给我再来一壶。”
“对不住了爷,跟您说实话吧,这厢房里坐着来自湖州的大贵客,他把小店里的乌程酒啊都定走了,要不给您来点别的?”
“行。”
“好嘞。”
门外,赵敬和沈慎领着成岭往楼上走,成岭注意到楼下的周絮,边走边回头:那个人怎么有点像师父?啊……只是身材像,师父可没他那般俊俏。不知道江姐姐和师父温叔现在去哪里了。
周絮目送张成岭上楼:傻小子。
------罗府-----
薄情簿的小丫头们将笼子里的人们放出来,众人齐刷刷跪在地上。
人群中的一人观察着恶鬼们,突然出生:“你们是什么家伙!知不知道本少侠是谁!”
柳千巧将飞镖扔出去,送那人去见了真鬼。
“忘了先说规矩了,我没叫你们说话之前呢,不许开口。谁开口谁先死。反正今天你们当中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这儿,我们倒无所谓是谁。嗯……这位壮士,你看起来很见多识广的样子,你可知道我们家主人为何有薄情簿主这个名号的?”
柳千巧盯上一人,那人颤颤巍巍说道:“薄情簿主喜丧鬼,杀尽天下负心人。”
柳千巧微微一笑,又扔出飞镖,那人直直倒地:“呀~答对了,不过还是要死,我不是说过了吗?没有叫你们说话之前不许开口,我问你,可没叫你一定要回答呀。”
“穆云歌骗得莫姑娘以身相许却翻脸无情,害的莫姑娘吊死于断剑山庄之下,这件事情,既然被我们家主人知道了,今日便要主持这个公道。”
众人被松了绑,站在红圈内。
“凡是她做主办的喜事,必定要在负心汉的亲友中邀请十个人来做客,今日你们十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至于是谁能活到最后,就凭各位的本事了。那各位少侠,期待你们的表现咯。”
邓宽闻言不顾一屑:“别怕,大不了便是一死,咱们万万不能坠了岳阳派的威名,众位兄弟,咱们跟他们拼了,他们这是在故意折辱我们取乐!”
邓宽见众人犹豫不决,恨铁不成钢:“你们在想什么,他们……他们这是在故意离间!就算我们真的只剩一个人,这群恶鬼会遵守他们的承诺吗!”
无常鬼反驳:“诶,小子,此言差矣,青崖山恶鬼什么坏事都做,食言而肥的事绝对不做。恰恰和你们这些说话不如放屁的大侠截然相反。呀~不过话说回来,啊哈哈哈,你们现在还有的选吗?”
柳千巧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我没有说明白吗?你们当中只能活一个人。”
人群中突然有人动手,动一发而牵全局,所有人都动起手来,互相厮杀,真是好一出大戏!
“住手!你们都疯了吗?”
“上啊,打吧!”
邓宽的组织耐不住无常鬼的催促,如魔音一般萦绕在众人耳旁,令他们如狗一般不择手段只为苟活。
无常鬼笑着,食尸鬼也发觉出趣味:“我~我去,这有意思啊,喜丧鬼,我就佩服你们这些聪明人啊,就冲那个狗咬狗的精彩,老子就愿意陪你走、走一辈子,做你的小跟班,嘿嘿。”
邓宽拼命阻拦,却无济于事。
另一边,沈慎和赵敬又讨论起来。
“堂堂镜湖大侠张玉森,是何等要强的人,怎么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不中用的孩子!若活下来的是老大老二,那也算后继有人,可这孩子……”
“幼子难免娇养了些,毕竟他生下来这些年天下太平,也没经历过什么风浪。”
“二哥,你真信他所说什么都不记得?”
“他一个孩子能骗我们什么呀,你想多了。”
“你知道吗?张家两个侄子,死前曾遭凌迟,四哥他是……自己击碎了自己的天灵盖。”
此刻,成岭就站在门外,继续听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如果鬼谷顺利得到琉璃甲何必大费周章?一定是他们找不到琉璃甲苦苦逼供!四哥和孩子才遭这么大的罪呀。”
赵敬红了眼眶:“四弟……”
“你还相信他什么也不知道吗?就是不知道这孩子中了什么邪,对我们这等疏远和沉默呀!”
成岭默默离开。
“行了!别说了,我心痛……”
“光心痛有什么用!”
----罗府----
众人中早已死了大半,邓宽为了护住他的同门也大打出手,他再回头望去,他的师弟早已没了气息,其他人全倒在地上。
无常鬼拍手叫好:“好的很呐”有洋装哭泣:“这这这……这武戏看多了,还真没什么机会看这种兄弟情深的文戏。好好好!你别说,今儿这个幸存者我看着还算顺眼,名门正派中也不全是孬种!”
喜丧鬼则笑笑:“还有两个人。”
果然,地上一个还在吐着血的,突然睁开眼睛,从腰间拔出匕首,向邓宽刺去。
他刺中了邓宽,却也被邓宽毙命,邓宽也吐血倒在地上……
-----翌日-----
岳阳派掌门高崇面见韩英:“韩大人。”
“高大侠有礼。在下天窗统领韩英。”
“韩大人从晋州不远万里来到此地,所为何事啊?”
“咱们开门见山吧,在下此次来到南方,是为了调查琉璃甲之事,高大侠贵为五湖盟盟主,若有所知,还请不吝告见。”
“琉璃甲只不过是区区江湖传闻罢了,韩大人不可偏信呐。”
“明人不说暗话,别搪塞我,高大侠如肯将琉璃甲所知全盘托出,天窗念你一个人情,往后和五湖盟常来常往,还有许多合作的机会,否则……”
“久闻天窗威名赫赫,有影无踪,有进无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今日一见韩统领果然名不虚传。既然天窗无所不知,那韩统领为什么因为琉璃甲来找高某呢?岂不是有些浪得虚名之嫌?”
韩英有些不悦:“听闻五湖盟在四处寻找镜湖派的遗孤?”
“这是我五湖盟的家事,不用别人操心,至于琉璃甲嘛……高某一无所知,韩大人如果无事,请回吧。”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天窗在西北或许可以一手遮天,可高某脚下踩的是岳阳城,头上顶的是当今天子。韩统领如果想留下来吃酒,那也应该是五湖盟请你!你是请回呢?还是留下来吃酒呢?”
韩英怒极反笑,转身离去。
高崇看着韩英离去的背影想:晋王怎么会知道琉璃甲一事?成岭他们就要到了,必须干净迎他们入城,以免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