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听见。”
师父掏耳掏耳朵,然后开玩笑似的说。
汪浚熙笑了笑,并不在意,师父经常这样爱跟小孩一样的耍赖皮。
。“浚熙啊,天天下山都给带糖葫芦回来,你看阿铭都被你宠成什么样子了。”
说着师父看了一眼正舔着糖葫芦的陈浚铭。
汪浚熙“师弟嘛,当师兄的自然要宠着来。”
汪浚熙“对了,师父,给您的茶。”
汪浚铭把茶包递给师父,师父看了一眼,拆开捏起一小撮闻闻,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不错,还是和韵茶楼的普洱比较正宗。”
汪浚熙“这您都闻得出来啊。”
汪浚熙瞪大了眼睛,原来自己每次去哪买的茶师父心里都一清二楚,那前几回为了偷懒,自己偷偷在路边小商贩买的……师父岂不是也知道?
想到这,他倒吸一口凉气。
汗流浃背了。
但是师父从未跟汪浚熙提过。
。“是啊,臭小子,所以前几次的茶我都没找你算过账。”
该来的还是来了。
汪浚熙低下头憋笑。
。“下次不许给阿铭带糖葫芦了。”
陈浚铭“为什么。”
陈浚铭撇起嘴看着师父,说来也怪,这小子自打进师门的第一天起就不怕这个老头子,经常跟他蹬鼻子上脸对着干。还偷了他最喜欢的,自己平常都舍不得用的毛笔跑到房顶上。
师父在下面喊着小兔崽子下来,陈浚铭在上面吐舌头。
还说:
“有本事上来拿啊。”
这下可把师父气个半死,一个轻功直接跳到陈浚铭面前,结果这小子又站到房檐边上,可怜巴巴的说:
“师父借我玩个百十年的呗。”
“兔崽子,再过个百十年你师父的骨灰都要散尽了。还有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也不一定。”
从那之后,师门里的弟子都意外的宠爱陈浚铭。
或许是觉得他年龄小,比较活泼,很难得,也或许是觉得他能那样跟师父对着干挺勇敢。
很多师兄们不敢干的事情,陈浚铭几乎都干了个遍。
师兄们:有个替身就是好。
。“吃完赶紧练功去。”
。“两炷香的时间,然后我检查。”
师父说完就离开了,留下陈浚铭和汪浚熙两个人站在原地。
陈浚铭皱起眉头,撇着嘴瞪着师父的背影,然后叹了口气,蹲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嚼着糖葫芦。
汪浚熙很温柔的摸了摸陈浚铭的小脑袋。
汪浚熙“放心,师兄带你。”
陈浚铭“还是师兄最好。”
说着陈浚铭把糖葫芦杵到汪浚熙嘴边,让汪浚熙也吃,但是汪浚熙只是笑着又把它推回陈浚铭那里。
汪浚熙“师兄不吃。”
他每次都是这样说。
然后让陈浚铭自己一个不落的全吃完。
汪浚熙就是喜欢看陈浚铭吃东西的样子,他开心了,自己也就开心。
落日余晖洒在车马粼粼的大道上,此时已是傍晚。
张桂源和自己在军营里认识的兄弟出来喝酒,回去路上还在说着自己当时在战场上的心路历程,和那些自己印象深刻的经历。
几人路过戏院,张桂源看了一眼,脚步就再也挪不动了。
兄弟们之间都是生死之交,当然知道张桂源的心思,于是提出陪他进去听一段。
早已没了空位,几人只好找到一个角落站定。
也可以说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曲戏刚好是张函瑞在台上唱。
张桂源的心跳漏了一拍。
张函瑞化着好看的粉墨妆,他的身后是一把长剑,唱腔凄凉婉转,眼睛被戏院里的光映的亮闪闪的,那是涌上来的泪。
台上的戏子十分投入,想把这出戏唱的完美。
配乐起,张函瑞随着乐曲舞起剑来。身姿轻盈,长剑在空中飞舞,青色的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
“愿乞君王三尺宝剑,自刎君前,免得挂念妾身。”
“妃子不可寻此短见呐。”
“大王啊,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妻何聊生。”
张函瑞收起长剑,和另一个演项羽的戏子周旋。
张桂源在台下看的移不开眼。
他喜欢这好看的如天仙下凡一般的张函瑞,束发初遇,一眼万年。
两人随着乐曲简单过了几招,见时机已到,张函瑞一甩袖子, 唱道:
“大王,汉兵杀进来了。”
唱罢,张函瑞转身抽走项羽背后的长剑,自刎于此。
用长剑抵着脖子时,张函瑞瞟到了台下角落里的张桂源。
四目相对,两个人的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