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一场恶战之后，锦歌楼的客人不减反增，个个磕着瓜子端着果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拍手叫好。

而这一出荒唐的闹剧，并未结束。

季元启道:“你们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一股奇异的曲香，不知从何处起，于无声息问。弥漫了整个锦歌楼。

“这、莫非是——”

客人说了一半，瞬间起手捂住了口鼻。

客人甲:“就是断魂香!那说书先生前两天的五剑下明山里才讲过!这种香只要人一闻，时间到，很快毒发身亡!”

此言一出，周围有不少客人也学是他捂住了口鼻，还有人开始往外面走。

记史:“这哪是断魂香，他肯定是记错了了。先生原话是‘新香闻之若玉山海常，五步之内必毒侵五脏’，我都记着。”

“这你也记？”

季元启白了记史一联，放大了声音。

季元启道“:要我说，这一定是炒瓜子的香味!”

“而且是至少大火爆炒了半刻钟的!”

“你是有多喜欢吃瓜子啊——”

宁漾无奈地转身看他，却发现季元启正一边说着，一边向他使眼色，将他护在身后，压低了声音。

季元启:“这香味我好像在哪闻到过，有古怪，小心。”随后眨眨眼，示意宁漾告诉花云中。

话音刚落，那一缕异香骤然浓烈了起来，之后一袭粉黛裙裳便自阁楼上娉婷而下。

月怜:“不知贵人临楼，有失远迎。”

喧闹的锦歌楼，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一笑百媚生的女子身上。

月怜:“宁学子，云中郡主，季家少爷，有礼了。”

宁漾:我也有份？？？

女于微微欠身，畔若秋水，由香教人，勾得满堂看客心猿意马。

女子就相一笑，细语温柔地替宁漾解了惑

月怜:“我是这锦歌楼的主人，月怜。方才是我楼中人失礼了，和了诸位的兴致，我愿以舞为偿，向诸位赔不是。”

月怜?不就是是书院制香课的先生嘛。

宁漾想道。

月怜笑而不语，抽身示意乐师奏乐，随即折腰点足，舞得婉若游龙翩若鸿，为得众人不知身在何处。

宁漾也沉醉在这场盛宴中，全神贯注的看着月怜的舞。但这曲子的旋律，他似乎在哪听过?

听着耳边的旋律，曲香之中，他的眼前浮现出以前的画面……

仿佛是宁漾儿时的一段时间，宁漾的兄长带他离开家，去到某个华府之中，处一场月下的盛宴。

那是在熙王府?

他心头猛地一跳，不知是否因为方才季元启提了熙王，才会让他想起这些遥远的过往。

世人皆知十一年前的熙王案。那时，美誉天下的贤王熙王爷，竟被指认为靖安之难中的通敌之人。

靖安之乱，是大景之痛。许多人，都死在那场变乱之中

而这世上没人敢相信，当时奋勇沙场、至大景于外政铁骑之下的熙王，会是那个通敌者。

而兄长带他去熙王府赴宴的日子，不到一年、熙王便被告发……

关于那场宴会，他所能记得的不多、无非是丽王妃簪着的牡丹，她抚琴时的旋律。

当时，好像还有……花云中！对，就是她！她与她的哥哥也在。

宁漾猛的看向花云中，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两人相对无言却又心领神会。

原来，早就认识了啊。

宁漾:也多亏兄长认识的人多了。

一旁季元启仿佛更加不高兴，他道:“宁漾漾，还有花同砚，走吧，我们回明雍。”

连美妙的曲子都不能俘获季元启，看来他是真的生气，宁漾道了声好，与季元启与花云中一同离开锦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