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归于平静,白寂展露流年眼前。
忽有几分落寞填堵他的心头,流年长叹一口气,嘴角不再留有那抹微笑。
他朝天边伸出手,突然的,他感到手心被冰冷的雨水打中,愈渐的,那雨从零散的几滴变得更加聚集、猛烈起来。
大雨突临,他却并未因刻意躲避而奔逃,而是缓步独行于雨中。
一路上,他沉闷无声,步伐显露沉重,好似每一步都承载着无尽的思绪与压力,漫无目的前行,只是因为他总需要这样的时间去思考什么。
不知多久,那大雨稍有安分,一片奇怪的建筑也出现在流年的视野中,他怀着忐忑靠近些,意识到这是一片墓地。
一棵矗立着的乌桕树分外引人注目,它枝干蜿蜒如龙,呈现深邃的黑色,而那整树的叶片则被血红色浸染,于那阴影的笼罩下,赫然立着几块墓碑。
经久,流年开始依次擦拭那些墓碑,他俯身蹲下,指尖轻抚而过,清晰字印显露而出,上面均是他已死亲人的名字。
直至最后那一块较新的墓碑,上面赫然刻着他爷爷的名字,流年眼中吐露着复杂的情绪,大拇指微微颤动着,嘴中小声呢喃着什么,可那悲伤却是无声。
他起身走到那乌桕树旁,小心搬起一块石碑插入土中,他心中如此陈述:这,将会是自己的归宿。
正逢此时微风四起,流年的衣角飘然抖动,他的嘴边早已悄然翘起,与那风一样,轻悄地,无声倾诉着思念。
流年闭上双眼,一手半握着拳抵住那胸口,他于此致上祝福,于这埋骨之地,孤独的魂灵得以“重生”。
在那气息的微叹间,梦境如薄纱般层层消散,再度睁眼时,他仍躺在那熟悉的怀中。
悠织已然熟睡,但她的手仍轻抚着流年的鬓发。
流年一脸茫然,四处观察,差异于梦境的特别感受,让他明白自己身处现实。
(“但如果她在的话,应该还在梦镜才对。”)
他斩钉截铁,如此反驳上言。
流年开始沉思,顿时间,他汗毛矗立,他意识到一个问题,此次苏醒与前次一样,当他睁眼时,总会躺在悠织怀中,但依“神明”所言,他们只应在梦中相见。
流年轻悄着动作起身,无论是“神明”的诓骗,还是另有其原因,他都不愿再对此过多思虑。
流年见得自己的衣物仍留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未对此多想,他心中仅留有去洗个热水澡的念头。
正要动身,他的目光却又被沙发上如泥酣眠的悠织夺去,忆起往昔,无不是名为悠织的少女守着他睡着的画面,可如今却恰好相反。
借着不会被发现的想法,他竟鬼使神差,轻悄着动作向前,伸手轻抚熟睡少女的头顶,流年细细品味这般奇妙的感受,未出几秒,他竟又自顾自地害羞起来,或是联想到以往被安慰的画面,他逃避式地走开了。
……
水蒸气和泡沫充斥的空间内,水流淌过的声音断续回荡。
时间的分秒流逝间,流年终于从浴室走出,在走向客厅的拐角,奇怪的物体猛地与他相撞。
倒地的声响下,他顿感疼痛。
当他再度睁眼时,眼前所见,让他慌了神。
“唔咕……柚子?”
他见得自己被悠织压在身下,并且奇怪部位的活动空间仍在被挤压。
(“太老套了吧!?这又是什么经典剧情?”)流年暗自吐槽道。
“呜……疼……李叔?”
与流年不同,悠织并未显得慌张,而是表露茫然,未从方才情形缓过神的她,眼神中显有几分不知所措。
气氛在顷刻间变得尴尬,二人相互凝视,却久未吐出一字一句。
“柚子……那个,可不可以先从我身上起来?你压到我……”
流年终是开口,沉默就此被打破,但取而代之的是……
“嗯?什么……?”悠织仍在无意间蠕动,她毫无察觉地问道。
正是下一刹,她终于注意关于下身感受到的奇怪的变化。
“——呜欸?……诶诶诶诶诶!?”
悠织表露几分惊愕与慌张,脸颊浮现红晕,急着从流年身上跳起。
“抱歉李叔!我马上起来!”
……
就是这样,二人正坐在沙发的两端,气氛因刚刚的事情变得愈加尴尬。
“……是流水声把你吵醒了吧?柚子有事要找我吗?”流年率先开口道。
“没什么事……不能找你吗?还有,李叔能不能把我的名字叫对……”悠织答复道。
她脸颊泛着微红,目光飘忽着,往日对流年“嚣张”的调戏态度已然不在。
眼看气氛又陷入尴尬的境地,流年连忙开口道:“抱歉…各种方面都是……果然我还是去死比较好……”说罢,他脸上神情顿时变得阴暗。
悠织见此,神色表露几分慌张,连忙向流年的位置靠近,并说道:“别露出可怕的表情啊,李叔活着我就很感谢的说!”
她用力晃动流年的肩膀,流年却仍摆着一副死鱼眼。
悠织停下动作,好似思考颇深地扶住下巴,顷刻间,她的唇角勾勒出几分笑意。
她轻笑着,作戏般问道:“李叔要是真感觉抱歉的话,是不是该答应我的一个请求呢~?”
流年未注意悠织奇怪的语气,只是点头嗯声,仍是一副“濒死”之态。
“那~不是意外地抱抱我,好吗~?”
戏弄的话语,让流年霎时间完全清醒,他试探着,一再重复询问,却无不得到同一肯定答复。
下一刹,他抓住悠织的腰部,将她整只放到腿上,悠织顿时胡乱狂叫起来。
“啊?——啊诶!你还真抱啊!?”
悠织神情显是慌乱,凌乱的吐息,在此刻听得尤为清晰。
“不是你让我抱的吗?!意外的高攻低防属性?”流年吐槽道。
未再过多理会,他的双臂继续压缩悠织腰部的活动范围。
悠织时刻保持着倾斜的姿势,直至她终于瘫下,二人相拥在一起。
流年内心已然紊乱,这绝对是他做过最大胆的举动,好似杂音从世界消失,只剩二人心脏的鼓动仍能明显感应。
他细细品味这一感受,任凭时间分秒流逝,却也浑然不知。
“李……叔?……”悠织轻悄呢喃着。
“嗯?……什么?”
“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