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两人又去到了无常镇，上一次来时楚晚宁还是小小一个团子，当时墨燃顾及他太小不能熬夜，不能东走西逛，太多东西不能吃，所有当时没有几天就回去了。

如今楚晚宁也长大了，墨燃侧过脸去看他，华灯初上，楚晚宁捧着刚刚买来的糕点一边吃一边看着街景。

楚晚宁似乎真的把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都给抛之脑后了，他带着墨燃下山，没有让人跟，然后找了客栈要了房间，出门游玩，吃饭……是楚晚宁带着墨燃走，墨燃全程跟随楚晚宁的安排。

楚晚宁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一副乖巧十分的模样。

墨燃看着他一切正常的模样却时刻担心着他崩溃。他知道的，楚晚宁会比他更痛苦。

他们走到河边，看着河中灯光闪烁着，两人对视才想起今日有灯会，大家都在放河灯祈愿。

楚晚宁看向买灯的老人，上前买了一个最豪华的宝塔灯。

墨燃心中的踏仙君傲娇因子开始作祟，他努力想要表现得正常，“买这个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孩了。”

“我想要玩，放一个吧。”楚晚宁又向老人要了纸笔写下愿望。

“写的什么？”墨燃又忍不住去偷看。

“不告诉你，说了……就不灵了。”楚晚宁现在有种哄孩子的感觉。

两人将河灯放入河中，墨燃看着灯越飘越远突然生出一种虚无感，他和楚晚宁也像是那灯一般，漂浮不定，他怕没有定数。

晚上回到客栈，墨燃将逛了一晚上买的东西放在桌上，楚晚宁点燃了蜡烛，朦胧灯光照亮了二人的脸，墨燃将东西放好后走向楚晚宁，从后面抱住他。

楚晚宁沉默着没有回应，一整天，他似乎一直都是正常的，和墨燃说话，和墨燃逛街，看花灯，放河灯，甚至在回客栈的时候他们还买了一壶梨花白准备回来喝。

可是现在他被墨燃抱着，突然就害怕起来。

或者说他其实一直都在害怕。

他转过身将脸埋进墨燃胸膛里，手指紧紧抓住了墨燃后背的衣料，用力到发白。

墨燃摸他的头，不敢问怎么了，因为他当然知道原因。

楚晚宁压抑着发出一两声呜咽，“墨燃……墨燃我不想睡，今天晚上不要睡觉了行不行？”

他怕进入了梦境就陷进回应里，知道了真相就不敢再说，“我不恨你。”

墨燃将他搂紧了，低下头吻他的泪，“好，我们不睡……”

楚晚宁被打横抱起放在床上，蜡烛摇曳着流泪，窗外似乎下起了雨，模模糊糊地楚晚宁想起放入河中的花灯，下了雨它会不会被打翻？

那这样愿望还能不能实现？

不容他再想了，墨燃细细密密的吻落下印在他唇上，“我爱你，楚晚宁，我爱你，你知道吗？”

楚晚宁闭着眼睛不敢看他，眼尾却滑落一滴泪被墨燃拭去。

“我知道……”他小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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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燃眼眶猩红地看着他，“楚晚宁，你恨我吧，别不要我……”

怎么会不要你呢？

永远都不会的。

楚晚宁按住他的后脑下压吻住他，少有的主动，他学着平时墨燃的样子吻回去，咬破了皮也不肯停下来。

墨燃抚摸他的脸颊，“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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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逐渐模糊，楚晚宁死撑着不肯睡去，他在墨燃耳边说，“我爱你，不管发生什么。”

“我都爱你。”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底气说出这句话。但是他敢确信，他永远爱他。

最终意识被拉进了回忆的漩涡，楚晚宁先睡去，墨燃看着他，温柔落下一吻。

事情真的发生时他竟是平静的，他把楚晚宁抱在怀中，平静地等待着回应对他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