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我便多了一名贴身婢女。
“请王妃赐名。”面容清秀的女子跪在地上道。
我把玩着腰间的银铃，仔细端详了她片刻：
“原来叫什么名？”
“清渔。”
“就它吧。”我站起身朝外走去，“别跪着了，随本宫去赏莲。”
……
莲性高洁，不染尘污。
我立于池边，冷不丁问道：
“你说，若是我现在跳下去，说是你意图谋害我，长公主会如何处置你？”
“王妃，口说无凭。”
我转身，猛地扇了她一巴掌。
清渔很快跪在了地上：
“王妃恕罪。”
我看着她，后退两步，逃也似地回到了房中。
温久，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
我只是，想破坏点什么，想做些令上官岁费心的事……
可清渔并没有做错什么，她救了我。
我拈了两块桂花糕。
罢了，让她回去歇着吧。
我没让婢女们跟着，独自一人沐着月光去了园中。池子不远处有座小假山，我躲在假山后，平复几下心情，刚要过去，余光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上官岁。
她不是一早便出府了吗？何时回来的？
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我默默收回了迈出一半的腿，屏息看着两人。
长公主不知同清渔说了什么，下一瞬竟直接抱起了她。
清渔并未抗拒，甚至还勾住了长公主的颈脖。
眼见她们要离开，我再忍不了了，从假山后出来，叫住了她们：
“长公主！”
清渔瞧见是我，原本羞涩的表情显出几分僵硬。
长公主倒是面色如常地放下了她，后者许是跪得久了，踉跄了几下才勉强站稳。
我控制住发颤的指尖，朝她伸出胳膊：
“抱我。”
我不想听解释。
我要她选我。
只选我。
长公主终是将我抱回了房中，唇齿相交间，我止住她愈来愈放肆的动作，脸色潮红着问她：
“清渔怎么办？”
长公主细细地吻着我，闻言随口道：
“杀了。”
我沉默着，任她继续。
上官岁，你的温柔和偏爱，又有几分是真。
传闻南国长公主，荒淫无度，饮酒作乐，到底是真是假？
不重要了。
骗子。
……
伤势渐好。
又过了几日，长公主终是整顿好了北国百姓，得了空闲带我出府游船。
或许命中多顿，我们又遇上刺客了。
长公主将我推到船舱内，笑意晏晏：
“别怕。”
说完便掀帘出去了。
打斗声，落水声，女人的尖叫声，孩子的哭声……不绝于耳。
我闭眼捂住耳朵，清晰地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冰凉的指尖附上我的手背，我颤颤地睁开眼----是浑身沾血的长公主。
她无声地摘下我腰间的银铃，熟练地打开了它。
中毒了吗……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试图夺过半开的银铃。
长公主虚弱地闭了闭眼，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药，然在意识到是我后，又释然松了手。
“红瓶里的，是毒药……取、取白瓶里……”
她以为我要喂她吃解毒药。
我险些笑出了声。
我只是想夺走她的药罢了。
不过如今我改变主意了。
我要让她，吃下我亲手喂给她的毒药。
长公主伏在地上，痛苦地吐着黑血。
我坐在她身侧，替她细细整理着凌乱的发丝。
“阿久……”
我的笑容愈来愈大，视线却一阵模糊，嘴角刚尝到苦涩的咸味，下一瞬又猝不及防喷出一口鲜血。
死了……
哈。
我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发疯般地捡起地上的白瓶，倒出解药试图喂给她。然药丸怎么也喂不进去。
我只得含住药丸，胡乱地半撑起她冰凉的身子，凑上她的唇。
泪水混着不知是谁的血水在口腔中堵塞，我最后也没能将解药喂给她，倒是那半开的银铃，又被我重新挂回了腰间。
我蜷缩进她的怀中，满足地合上了双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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