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眼中落下一滴泪,他站起身慢慢走近梵音,伸出手想触碰却又不敢,手悬在半空中。
梵音似是有所感应,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宫远徵,四目相对。
她看见了宫远徵眸中的歉意和心疼,梵音好不容易平复了一点的情绪,又再次袭来鼻子一酸,嘴巴一撇,直直的扑到了宫远徵怀里委屈的哭了起来。
宫远徵想回抱住梵音,但手在空中僵了半天,才缓缓回收,将梵音揽进了怀里。他的下巴抵在梵音的头上,用手不断的轻抚着梵音的后脑勺以示安慰。
宫暮尘看这两个人相拥的场景,苦涩的笑了一下。垂眸掩去所有的情绪,转身退出房间并关上房门,悄无声息的走了。
俩人就这样抱了好一会儿,直到梵音的哭泣声渐渐变小然后恢复平静。她才将埋在宫远徵怀里的头抬了起来,眼眶通红,眼角还挂着未落的泪水,像一只红眼睛的兔子。
宫远徵低头看着,满眼心疼,他用手拂去梵音因为泪水而粘在脸上的发丝。他低声的说了一句:“抱歉。”声音低哑带着自责和难过。
梵音直直的盯着宫远徵的眼睛,从他那漆黑如墨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张口声音带着些许嘶哑问道:“公子,你喜欢的,究竟是谁?”
还没等宫远徵回答,她又继续说道:“是温柔乖顺的梵音,还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宫远徵伸出手指轻轻擦去梵音眼角上的泪,叹了口气温柔的笑着:“胡说,你怎么会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梵音:“我...”
宫远徵温柔的抚摸着梵音的脸:“梵音,不要用别人的错误去惩罚自己。”
梵音落下一颗晶莹的泪珠,刚好流到宫远徵的手上,宫远徵用手指拭去,他认真的为她抹去脸上的泪痕,温柔的笑着:“从今往后,你不用藏在面具之下,不用再带着仇恨继续活着,你只为你自己而活。”
梵音感觉心里某一处东西被触动了,如果说之前她的心一直是一潭死水,那么现在这水开始有了涟漪。
梵音嘴角微微上扬,温柔的笑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好。”
两天过后
一切似乎又恢复如常,宫远徵的身体养好了一大半,终于要开始启程赶赴第三关了,三人收拾好行李告别了月公子往花宫赶去。
花宫
由于花长老及其继承人都已在当年大战中身故,后来花氏族人由强者继承长老之位。如果说族中第一强者是长老,那么这第二便是守宫人。因此要成功锻造出刀刃,并打败守宫人并非易事。
到了花宫之后,宫远徵一行人见到人之后有些吃惊,新继任的守宫人竟是一位看起来未及弱冠的年轻姑娘,那姑娘一身绿衫裙摆灵动飘渺,看起来很是清丽可人。
宫暮尘最先开口问道:“姑娘是这花宫的守宫人吗?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那绿衫姑娘看了宫暮尘一眼淡淡回道:“是,花听晚”
随后他看向了梵音眼口闪过一丝惊绝,自从那天之后,梵音的确没有再带着面具。即使是一身普通的侍卫禁装但是穿在梵音身上,就像是什么上好的料子制成的一样,令人无法离开视线。
花听晚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嫉妒,不是艳羡。而是一种敬畏,因为差距太大,明白永远也无法超越,无法接近之时,人能产生的便只有敬畏。
梵音朝她友好一笑,花听晚愣了一下,闭了闭眼,赶忙移开视线。看向宫远徵朝他开口道:“你是来参与试炼的吗。”
宫远徵点点头:“是。”
花听晚:“随我来”
走了进去,这是一个类似于石洞的地方,两旁石柱插着各式各样的刀,而中间则是练铸台,后面是一个大火炉,想必就是锻造所用的,离得越近越感觉到热。
三人正新奇的四处看着,宫远徵突然看到铸台旁边,一块大石头上写着“以人祭刃”
宫远徵瞬间蹙起了眉头,手指着那石头:“这是什么意思?”
花听晚平静的回答:“公子,这第三关便是要用千年玄铁铸造出一把刀刃,然后用它斩断这里的任意一把刀。”
宫远徵见她并没有回答,他蹙着眉有些无语道:“我是问什么叫以人祭刃?”
花听晚突然邪魅的笑了起来:“当然是字面意思,要铸成此刀必须以人祭养。你要用谁呢?是你后面那个长得很漂亮的绿玉侍卫嘛?”
宫远徵向退后了一步,挡在了梵音面前,目光坚定的看着花听晚:“不可能,我不相信我哥哥和宫子羽会用人命来祭刃,如果真的要用人命,那我宁愿不过这三关”
花听晚一挑眉:“没意思,你怎知他们没有用人命祭刃?”
宫远徵勾唇笑了一下:“我了解我哥,他不会。至于宫子羽一个那么重情的人,这种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他回头看着深情的梵音:“而且,如果没有她,我也不会走到这儿”
梵音则是温柔一笑,眼中有泪光闪过。心道:好小子,果然没辜负她,算她没看走眼。
花听晚看着两人会心一笑点了点头:“好吧,你也算是个有情义之人,那么就开始到铸刀吧,什么时候铸好了再来找我。”
花听晚看向梵音等人:“其他人跟我走,只能留公子一人在此,如果铸不成,那即试炼失败。”
梵音看向花听晚有些担忧的开口:“我留下来伺候公子,不帮忙也不行吗?”
花听晚摇摇头:“不许有任何外人在场,否则视为试炼失败。”
梵音点头叹了口气,转身握住宫远徵的手:“那..公子千万不要逞强,一定要注意身体,你的伤还没有好,不行的话,放弃也没关系的。”
宫远徵回握住梵音的手安慰的拍了拍:“放心吧,我一定能过。”
花听晚看着两人抿了抿唇,宫暮尘在身后一脸菜色。他和花听晚视线视上,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花听晚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不要再耽误时间了,该走了。”说完她便向着门口走去。
梵音则是松开了宫远徵,不舍的转身离开,但还转头说了一句:“公子要照顾好自己啊”
宫远徵笑着点了点头,三人走出了洞口,只留下宫远徵一人在石洞内。花听晚转身按下了旁边的按钮,洞门缓缓关闭。
梵音看着她疑惑问道:“为何要将公子关起来?”
花听晚答非所问:“他没事的,你放心吧”
梵音蹙起眉仔细思索着她这话的含义,花听晚看向梵音:“姑娘跟我来。”
宫暮尘刚想跟上,花听晚便拦住了他笑着说道:“这位公子,你的住处在对面。前方是女客院落。”
宫暮尘了然一笑,拿出骨扇在胸前扇了扇:“好吧,我走。”于是花听晚便叫来了几个下人,带着宫暮尘走了
等人走远,花听晚才带着梵音去了女客院落。
房间内梵音看着花听晚淡淡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花听晚浅浅一笑道:“姐姐真是聪明,你放心吧,洞门关上是为了防止外人进去。”
梵音道:“还有呢?”
花听晚疑惑歪头:“什么?”
梵音蹙眉:“你把宫暮尘支开,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花听晚一挑眉:“宫暮尘?宫门前山还有别的后人?”
梵音垂下眼淡淡回道:“等远徵公子出关之后,你们就会知道了”
花听晚眸中带着几分狡黠,探头过来直直的盯着梵音:“姐姐,你长得可真好看”
梵音抬起眼对上花听晚那双水润的眸子,伸手捏住了花听晚的脸蛋眸中闪过一丝冷光:“你也不赖嘛。”手指微微用力。
花听晚吃痛蹙眉,抬手试图推开却纹丝不动。她瞪大双眼,有些惊恐的看着梵音,声音有些发颤:“姐...姐姐。”
梵音唇角一勾眸中染上了几分戏谑,松开了手:“没工夫陪你玩,把石洞打开。”声音清冷
花听晚眼中涌出几分泪花撇着嘴委屈道:“这...这不合规矩,若是强行打开,你家公子的试炼就失败了。”
梵音蹙眉目光冰冷的看向花听晚:“你确定他会没事。”伸手抚上了花听晚的脸庞,手指一路往下慢慢滑到了脖子处,带着隐隐的警告和威胁。
花听晚用力的点点头:“姐姐放心。”脖子处的皮肤激起了一阵颤栗。
梵音眸中冷气散去瞬间变得温柔起来,她笑着说:“别紧张啊,我只是太担心公子,妹妹理解的吧。”
花听晚紧抿嘴唇,点了点头。
“铸好这把刀,要多久?”梵音看着远方,目光幽深的问道。
花听晚低头回道:“说不准,快则十天半月,慢则三四个月也有可能,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刀的品质,能否斩断石洞中的刀刃。”
梵音悠悠叹了口气:“你走吧。”
花听晚抬头看向梵音见她神情忧伤,开口安慰了几句,然后转身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