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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鱼(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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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雨夜,雨丝缠缠绵绵,难舍难离,下得十分细腻婉柔。

  白站在阳台上,揉了揉眼睛,手捧着笔记本,另一只手则在记录。

  白专心致志地写着,不合时宜的敲门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清风乱翻书尾,染上几滴雨点,烧开了一点点黑斑。

  白打开门,对方身子先软了,向前倒了下去,白赶紧拢住他。

  “黯?”

  对方上半身赤裸,身体有些冰凉,有许多疤痕,头发沾染了水渍,十分乱。

  但这一切都是树干上的小枝节,真正引人注目的是黯的鱼尾,虽是银蓝色,但覆盖着一点点血花。白赶紧把他拖进屋里,地板上显现出一道分明的血痕。

  不过这些都得稍后处理,现在最紧要的是黯。见他嘴唇发白,白打了杯热水给他喝。

  他有千言万语的困惑,但还是先关心地问了句,“你还好吗?”充斥着不安忐忑。

  视线还是离不开他的鱼尾,这简直超出了他的认知。

  虽是心中万般嫌弃,但床可比沙发酥软多了,白吃力地把黯抬到床上,使得黯靠着床头柜旁,方便喝水。

  他怎么变成了美人鱼???他的双腿呢???他经历了什么???

  但对方并没有应答什么,连热水都是强灌下去的。

  按理是这件事,与之朝夕相处的格尤伦先生或许知道点端倪。

  “呃…?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白第一次见着情景,暴躁的脾气都懵没了,手足无措。

  黯有气无力地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接着对方稍稍前倾,蜻蜓点水般碰上了白的唇间,又收了回去,虚弱地躺在床上,气息薄弱。

  白眼睛都睁大了,对对方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惊讶得语无伦次,立刻起身撤出了老远,手擦擦嘴巴,气得来回踱步。

  他刚想凶黯,抬眼一看,对方早已陷入了睡梦中,在雨声中显得分外安逸。

  如果不是这带血的鱼尾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要把对方拎醒且甩出门外!

  气愤是真的…欣喜也是真的…

  他生平第一次见到美人鱼,即使对方是自己讨厌的人,但他对美人鱼的喜爱是这些不可比拟的。

  可惜这条美人鱼的鱼尾似乎有点问题。

  明明一周前,黯还不是这副模子,这会儿阙大变样了。

  如今网上关于美人鱼的最新研究,还停留在格尤伦的报道上,时间将近一年了。

  而格尤伦,目前是黯的老师,两者之间,总有联系。

  白思付着,觉得好气又好笑,。

  但黯又睡着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白可不敢轻举妄动,如果鱼尾上的血凝固的话,清理更不方便。

  他叹了口气。

  待黯再次苏醒的时候,白就静静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他的旁边,在笔记本写着什么。

  白心细,马上发现了对方醒了过了,这会黯睡眼惺忪,一脸无辜的模样,如果白没有被亲的记忆还能好好说话,但事实是,他居高临下,恼羞着看向黯的眼神十分怪异。

  “请解释一下吧。”

  这会儿可逃不了了。

  黯的确是条实实在在的美人鱼,不是拼接,不是药物作用,不是基因细胞修改,生来并非如此。

  生来不是。他本来类似普通的人,但两三年前情况突变,他首先发现自己的身体慢慢长出了鱼鳞,接着双腿也有些变形,最后变化成一条美人鱼。

  一般人说,小孩儿不记事,黯却记得格外清楚。他的母亲也是个普通人,姿色不错,在她的早些岁月里,是个逍遥自在的小女孩。

  但好景不长。

  在科技刚发展起来,变异物种刚兴起的几年里,生物技术还没有像这样成形的隐私的公司专门研究,还没有受到严格的法律管控,一些学者就经常拿此去进行五花八门的荒诞研究。事故不发,人们的恶劣行为是不会停止的,甚至出现了与人有关的研究

  直到最后闹出了人命,才遗憾得停止,爸事情压下去。闹出人命的就是黯的母亲了。

  被一位生物学者抓去进行变态的美人鱼研究,服下各种色味怪异的药剂,和变异的鱼种杂交。

  不得善终。

  黯作为一个成功幸存诞下的孩子,在许许多多实验体失败死亡后,显得他格外的稀有珍贵。

  刚是个婴儿的时候,就在实验台上被插满药剂瓶,数据库实时进行身体检测,但三年过后,黯还是像个普通小孩一样。

  癫狂的研究者可不会无条件地供养这没用的小孩,本来想把对方掐死,但是突出变故,提前锒铛入狱,当时场面一度混乱,执法者也没发现这个幼小的小孩,毕竟逃脱了研究者的研究,还有政府的观察追踪,这可不太好不到哪里去,黯也溜了出来。

  本来以为这十几年的平安无事会换得他长久的安稳,但在他成年之后,鱼的基因在他身上像诅咒一样显现。

  黯之后发现了有许多与自己有共同遭遇的人鱼,他们都不愿意踏居大陆,只愿意定居大海深处。

  在黯年幼的时候,还是他们收养了他。

  同时,有了被发现的风险。

  “所以请你收留我。”黯装可怜地说,摸着并不存在的眼泪。

  白将信将疑,同意了。毕竟他也可以用美人鱼进行研究…

  黯拍拍鱼尾,表示高兴。

  “感谢你帮我清理伤口。”黯郑重地说。

  也不怕伤口撕裂…

  美人鱼…应该放浴缸里吧…?白狐疑地想,盯着那条鱼尾。

  被看久了,黯有些羞耻,摸摸鼻子,尴尬地猜出来对方的意图:“我需要你抱我去浴缸,不然我要脱水死了。”

  白:“…”死皮赖脸。

  幸好睡的时间不久,否则就成为睡美人了。

  抱是不可能抱的,黯最终是被拖着去的,这待遇已经很不错了。白不得不重新打扫地板,以及湿漉漉的床单。

  白像个杆子似的拿起花洒,没有感情地淋着黯,“你什么时候才会变回人形?”

  “等我的能量补充完。在那时,我的鱼尾变做一双腿来到你家,已经过渡耗竭能量了,回复需要很久…”

  由此推知,出差第一晚白听到的怪声不会是这人在浴缸里泡吧…?

  白不想回忆。

  “能量是什么?怎么才能回复?”

  黯坏笑道,“你想知道?”

  白回想起那个吻,一阵鸡皮疙瘩冒起来,还是算了吧。

  黯因为是变异体,对生物极为有天赋,这也是他为什么工作如此出色,一骑绝尘的原因。这个公司符合他的口味,黯就自信地提交了入职信。他早有了解,公司的晋级机制,去到格尤伦先生的实验室,这对他颇有好处。

  当然,他也发现了白,奇妙的心灵感应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白听完黯的自述,评价道:“我认为这种现象和孔雀开屏一个性质。”

  黯:“…”

  黯眨眨眼。

  海洋馆那次事件,美人鱼真的有出现,那就是黯,救了白。

  所以为什么白的手环频频失灵,是黯使一点小手段,开个海螺,对它进行干扰。

  听说是救命恩鱼,即使后面黯干的事情那么恶劣,都不能阻挡白的为之动容:“海螺究竟是干什么的?”

  “人鱼的信物,一位人鱼首长给我的,根据意志,可以自动绑定一个人进行探查监听,干扰定位,求偶…等功能。”

  白猛然一个花洒砸向黯,水花四溅,无语地摔门走了。

  自动绑定…?所以送给白只是图个仪式感?

  ——

  待白醒来上班时,黯已经离开了。之前在同一个公司,黯每次都是准时卡点上班,白还以为他是懒惰那款。

  幸好,黯没有白吃白住,还舍得买早餐。

  每当晚上时,白总能看见黯血淋淋地拖着鱼尾回来,很是疲惫。

  “既然格尤伦先生是研究美人鱼的,那为什么不去找他帮忙呢?”

  “当然是因为我更喜欢你啦。”

  白:“…”

  偶尔的时候,黯的能量回复不过来,就会请假,在白的家里躺着。白有时候也会和黯一起躺,看看电视。

  这会黯才刚复原人形,白还是第一次见,从腰至低,慢慢地变化,褪去鱼尾,露出雪白的大腿,实在是奇幻,只是场面不大雅观…

  “白,你的手出现了很多鳞片,”

  比他见到的第一次还要多。

  白提着遥控器换台,袖子被撩了出来一角。

  白漫不经心地说着:“哦。”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黯拽住了他的手腕,白受什么刺激般立马缩了回去。白皱起眉头,眼睛上上下下视线落在对方身上。

  “刚才你是受到了神经反射吧?这几天我都有注意,你的手长出了鳞片。”

   白见事情揭穿,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嗯哼,被你传染的。”

  黯还僵持不下:“可以给我看看么?”

  “不可以。”白一语反驳道。

  黯执意要看,在心中耿耿于怀,一直嘟囔着,白听得要厌倦死了。

  白的手臂上有一道道细小的鳞片,像银河般魁丽又惊悚,鳞片生长的地方就有血痂。如果单是一两处,不会叫人介意,但他密密麻麻地生长着,恐怖如斯。

  白的神情一脸淡然,一点也不自知,似乎对痛觉已经习惯了。

  “怪不得你夏天爱穿长袖。”黯感叹道。

  白好笑地反驳道:“穿衣风格与这无关。”

  走在路上,露出手臂会随机吓死一位行人的吧。黯心里想道。

  接着,白就被顺势推到,他骂骂咧咧地扶着沙发壁爬起来,被黯死死按住,动之不武,白选择用力掐黯的肉。

  白的腿被提起来,一整个又摔在了沙发上,虽套着袜子,足底还是不明传来骚痒的感觉,因为黯在用另一只手摸索他的脚。

  白没好气地用着力踹了几下,但还是被黯定住,没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别动,你的腿不疼吗?”黯皱着眉头问道。

  “你怎么不先问问我?”白阴阳了一嘴,他的姿势可谓是十分怪异。

  “问你你又不同意。”黯怼道,歪理邪说乱打一通,竟生出几分冠冕堂皇来,“你的小腿和足腹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鳞片,你的感染躯化怎么这么严重?”

  走起路来像踩在刀刃上的,被荆棘刺挠。

  白生气没理他。

  黯放下了白的腿,理所应该地被踹了一脚。他无怨无悔地把白扶起来认罪。

  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被你传染的呗。”

  但这是这血痂像是很久以前的了,大概是气话。

  白摆出一副不爱撒谎的模样,无可奈何地解释道,“你想想我是干什么的?每天做什么实验你就明白了。”

  很有道理。

  白无语地作势要弹对方脑门。

  然而黯却不大高兴,难道他那句玩笑话真被放在心上了?

  白也没辙,劝黯赶紧麻溜去上班。

  天天如此,白每天帮黯用棉球涂酒精擦鱼尾情理伤口,甚至有一天还缠上了绷带。等黯复原后垫着脚蹦蹦跳跳的样子莫名触发了白的笑点,逗得他哈哈大笑,黯在一旁幽怨地看着。

  而今天也是,一天又一天。

  白拖得心力交瘁,即使白住的地方离公司远,又离市中心偏僻,荒郊野岭的,黯每天都这么找过来,想想这其中的苦,时间长了也会引白质疑。

  “我想,不只是人鱼脱水而出血那么简单。”白心里有了个底,看黯是否还愿意伪装了。

  对方继续愿意演下去,白也没有办法。纸包不住火,白只希望捅破纸那天不会让两人太过难堪。

  黯感觉一阵阵发痛,白都能感觉鱼尾微微起伏的抽搐,但黯还有心思开玩笑:“我是一条濒危动物,你可要像螃蟹壳一样好好养我。”

  真是狂妄自大。

  “哦?”白勾起嘴唇

  角,“我要是拿你做实验呢?”

  “乐意至极。”

  白忍不住白了黯一眼。

  “我可不稀罕你,拔个鳞片就行。”

  黯也照做了,学者们总爱做研究,黯自发觉得理解白的心理,便送了一块自己的鳞片,并担保没怎么副作用。

  白虽然表面推辞,实际还是收下了,他又惊又喜。

  黯幽幽地说道,“你要是喜欢,这个东西就当我的租房费了。”

  “才不要。 ”白别过头,没理他。

  他表明他是有原则的。

  有时候白抬头仰望天空的时候,黯也会像一头小狗凑过来。

  “你在看什么?”

  “星星。”白看星星的时候总是很专注,也分外安静,语气柔和了不少,不会和黯拌嘴。

  “星星已经看不到了。”黯也学着白抬头仰望,但天空黑漆漆一片,连月亮也没有。

  白日雾气弥漫,也未曾见过太阳。

  “能看见的。”

  白在睹物思情吗?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夏天的蝉鸣,蛙叫都隐匿不见。

  它们早就不见了。

  白撇撇嘴,破天荒地没生气。白这地方还有一个小阁楼,黯第一次发现。白拿起一个爬梯爬上去,打开天窗,黯目前爬不上去,白就把望远镜端下来了。

  陈旧又老土的款式,搁置了很久没用,依稀能看清一点点星斑。

  黯眯着眼看天空很是疲惫,揉了揉眼睛,又进来了望远镜带的尘土,眼睛都要红通通了:“你放了多久啊?”他不禁问道。

  “我没用过,买的二手货。”

  “那你买它干什么?”

  “收藏。你眼睛瞎了看不见借你用用。”

  黯可以看出来,白的心情又不好了,妙语连珠地说了一大堆话。

  行吧。

  他像个委屈小狗,撅着嘴,孤零零地看望远镜。

  黯:“我从小就没看到过星星。”

  白撇嘴,“我也没见过。自科技发展以来,星星便藏在云雾后了。”

  人待久了,就爱聊点哲学问题

  黯:“还有蓝水,酸雨,感染体,变异体,超自然灾害…科技发展带来的弊端。”

  白:“嗯。希望有一天世界能康复吧。”

  白看着眼前的小美人鱼,莫名有些怜悯。

  黯:“很快了的。”

  ?

  伴着雨声,有几分助眠的态势。

  黯藏了个底:“到时候再说。”

  黯有一次半夜睡醒了,发现白还在办公桌前拿着望远镜看着一些标本。

  和每次自动加班的情景交叠。

  似乎也是,黯每次找到白的时候,这个人总能准时打开门,揽他进屋。

  …工作狂是这样的。

  白把笔记本放床头抽屉里放好,停滞了一秒,发现黯把海螺放回去了。

  他仔细摸索着海螺,发现它的纹路色泽和黯身上的鱼鳞一致,但这海螺的确像天然的大自然的奥妙大抵如此。

  

  直至一天,黯满身是血,掺杂着许多粘液回来,以及白刚碰到的时候被电麻了一下,事态的严重性才出来。

  白一打开门,风雨就洒了进来。

  那天晚上电闪雷鸣,把窗户振得发慌。风有排山倒海之势,仿佛要把世界吹倒,雨下得很大,豆大的雨点疯狂地恐吓着大地。拜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或许真实情况相差甚远,但留在他记忆里的就是这副画面了,那副情况危急的样子。

  白冷淡地问道:“你们在做人体实验?”

  黯没有力气般的摇头。

  “科学家们真是有献身科学的勇气。”白嘲讽道。

  黯此时处于生死临界点,完完全全昏过去了,根本没搭腔。白也哑口无言。

  此次期间,黯做了个扑朔迷离的梦。

  那是他到达新研究所的第一天,他礼貌地敲了敲门。大厅回廊,没有人应答。即使前公司已经提前报备通知这儿的人了,对方必定是知情的,只能是太傲慢了一点儿也没有要招待的样子。

  黯在门口等了许久,一个人便来了。满身矜贵,举止优雅,和白带一样的眼镜,只不过是银边的。

  黯发现了,这种款式很流行。

  后来那个人介绍他自己——格尤伦。

  格尤伦先生打开门,琳琅满目的蓝色圆柱体箱装着各种各类的生物,悬念漂浮着,还有许许多多电导线。

  格尤伦先生一脸忧色,伸出手以示歉意:“请饶恕我带着手套与你握手,抱歉,让您久等了。”

  黯说着没事,礼貌回握,并介绍了自己。

  “我已了解过你,我的助手。无论你在前公司的状况如何,在这里务必抛掉过往,”

  黯点点头,跟随着格尤伦参观他的实验室。像小鸡仔刚破蛋壳看到世界那样,黯也是如此拘谨又好奇。

  等到黯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彼时天早已经破晓。黯浑身酸痛,干涩地说道:“白,你起这么早啊?”

  白实在是有个疑问,难道半人鱼的肌肤和普通人不一样吗?每天泡一个晚上,皮肤不会软化么?

  白站在洗漱台旁边拿着自动牙刷刷牙,漱口,洗把脸,转过头淡然地说:“我每天都起这么早。”

  “今天你再不上班的话,格尤伦先生怕是要着急了。”

  白说完这句话,就出了浴室,在厨房里忙活着。

  “我请病假了。”黯解释道。

  “只怕不是人鱼病的事,你在躲着他?”白随口一说,正中靶心。

  见黯沉默,白打开了电视机。

  在浴缸里隐约透露着电视的光亮,依稀能在杂音听见辨别几个模糊字节。

  白略一挑眉,调大了音量。

  [插播新闻:格尤伦学者对美人鱼的研究有新进展!]

  滚动字幕和声音并行。

  白淡淡地喝了一杯早上豆浆,“我看出来的。”

  …

  屋子里静得可以听见风吹琴笛的声音。

  “人鱼先生,你不解释一下么?”白慢悠悠地开了口,但他并没有看向黯,还在专心致志享用早点。

  黯这一年里可谓是兢兢业业,每天都在格尤伦的身边工作,两人渐渐熟络了起来,黯也认了格尤伦先生爱迟到的个性。

  一天,格尤伦先生玩弄着试管,五彩缤纷的药品液体梦幻地碰撞着,飞溅起美丽的颜色,那好像是从许多变异生物中提取的色素。

  “黯,你觉得这颜色像什么?”

  “神话传说里的彩虹,五色石,银河。”

  格尤伦先生摇了摇头,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他连连啧了几声,情绪平静得像终止了的心电图,并没有什么起伏,但下一秒,格尤伦的手就松开了,试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摔裂在地上,各种扭曲变形的颜色线条蔓延到两人的脚边。

  格尤伦先生有意为之,他冷漠地破坏了这个他们一个月的提取成果,并把矛头指向了他的助手。

  “我觉得,这更像是人鱼尾。”

  格尤伦先生始终穿着白大褂,他从袖口中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张照片,随心所欲地放在桌面上,桌面上残留着液体的痕迹,慢慢地渗透照片,变得黏腻。

  那张照片,是格尤伦先生所拍摄的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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