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迪并不完全相信老鲁德的诸多教诲。他足够聪明，知道事情并非非黑即白，个人经历会扭曲他看待世界的角度。知道是一回事，不允许自己变成那样又是另一回事。
自从 Sunday 重生以来，他经常会想起那个老混蛋。他是不是有一部分在用这些记忆作为锚，害怕自己会迷失在被赋予的不死生命中？
鳄鱼在河上转了几圈，炫耀一番，然后把他带到了对岸。阿滕爬了回来，抱住了一棵树，逗得周日咯咯笑起来。这个人现在看起来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桑迪扑通一声跳到了泥地上，确定自己的双腿不再发抖后，对着目瞪口呆的人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大鳄鱼那可怕的嘴巴似乎不再那么可怕了，桑迪拍了拍它嘴巴的一侧，让这个巨大的生物发出一种可以被理解为咆哮的喉音。
“我知道你心存感激，胖子！谢谢你载我。你一会儿能再帮我一下吗？”
鳄鱼张嘴又合嘴。桑迪不确定鳄鱼是否理解他的话，但这个世界充满魔力，对吧？他决定冒险一试，哪怕只是为了让阿滕感到恐惧和困惑。如果人们认为你疯得可怕，而且能和史前大小的怪物说话，他们就不太可能跟你作对。
“怎么……？他的角也没问题……”人类结结巴巴地说。桑迪骄傲地鼓起勇气，然后咳出了更多的沼泽水。味道很糟糕，但可以忍受。他尝过更糟糕的东西，老鲁德的烹饪就是其中之一。
“有些事情最好还是保持神秘感，”桑迪笑着说。这是个很好的练习，因为到时候他会传播关于自己的谣言或故事。他决定自己需要某种天赋，一种能吸引人并让人们认为他比实际更出色的气质。一场为大众而表演。
阿滕看着那条大鳄鱼轻松地滑回水里，它的角骄傲地伸向天空。那人一言不发，转身继续跋涉。星期天就到了。
沼泽这边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这并不令人意外。照到他们身上的光线正在减弱，宣告太阳的落山。阿滕皱起眉头，加快了脚步。周日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对他来说，白天和黑夜都一样。
天色几乎完全黑了，他们才抵达一小片空地。萤火虫成群结队地飞了出来，桑迪再次凝视着它们，看着它们在树叶和高高的树枝间翩翩起舞。现在他已经成为一名真正的法师，他发现的 Lampyria 咒语在他手中会不会更加闪耀？它还会受伤吗？
阿滕一边回答着问题，一边开始行动，然后用手抓住其中一盏灯。结果发现那只是一只普通的萤火虫，于是他放开了它。难道他分不清它们吗？他分不清哪些是萤火虫，哪些是咒语。不过阿滕似乎没有同样的感觉，他花了几次尝试才抓到了正确的那只。
不久之后，一个光球照亮了沼泽的夜世界。它比桑德第一次尝试制作的要大得多——大约有保龄球那么大。那是柔和的光线，使阴影舞动起来，给沼泽带来了另一种美。
桑迪差点问出这个咒语是否没问题，但他控制住了自己。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咒语毕竟是工具——精华可以成形并拥有各种能力。如果他的想法不同，那就意味着每次使用飞蛾时，他都在杀死它们。并不是说他特别喜欢虫子，但这个想法让他很不舒服。此外，它们以他自己的精华为食，现在他让它们休息了，它们似乎茁壮成长。
阿滕继续说着。他们好像在绕圈子，桑迪开始怀疑这个人是否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的咒语肯定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幻影坠落对他来说是一种幸运，但它仍然只是一个虚弱的东西，会让他的目标一时感到困惑。他还没有尝试过。
突然间，他被强烈的欲望所控制，于是他就这样做了。他感觉自己就要摔下去了，脚下的地面消失了。一时的分心让他感到一阵下沉。就像他盲目地走下楼梯，却发现比实际的楼梯还要多一步一样。
如此简单的效果，却在几次战斗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他想知道它是如何起作用的。其背后的确切科学原理是什么？很容易将其视为魔法，即使有人给出解释，他也相信他无法理解。但这并没有阻止他思考。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着迷。
砰的一声，就像一个橡皮球高速击中一棵树。多么奇怪的画面。
“就这样！安静点！”阿滕兴奋地低声说道。
咒语能听见我们来找他们吗？为什么要保持沉默？
他默默地跟着他们。声音再次从他们附近的一棵树上传来。周日，他们看到一些碎片飞了出来。几秒钟后，一个棕色的球从它卡在树皮里的地方射出，发出嗖嗖的声音击中了另一颗树，发出了同样沉闷的声音，树皮也碎了。球没打太深。
那是咒语……？看上去很奇怪。它没有发光，也没有任何奇怪或神奇之处。它只是一个橡皮球击中树木。我们怎么接住它？！这个白痴在干什么？
阿滕脱下衬衫，用双手抓住它，他动作很快，蹲在咒语的轨迹下方。桑迪注意到大多数密集的树木上都有洞。咒语已经独自玩弹球游戏了，不知道有多久了。奇迹是它没有夷平沼泽或已经耗尽自己。桑迪的脑海里有太多问题没有答案，他只能叹息一声，跟着这个白痴人类。他想看看会发生什么。
而所发生的事非常精彩。
当咒语再次直线射出时，阿滕双手抓住衬衫，跳起身来，试图将其击倒。他差点击中，脸朝下摔倒在地。桑迪默默地笑了笑，但没有阻拦。他注意到球在飞行时在旋转，每次击球后都会稍微改变方向，以免直接飞到两棵树之间。
人类站了起来，表情如磐石般坚定，再次等待。他投射出的光芒仍然漂浮在他上方，照亮了周围的树木，让 Sunday 可以以最佳视角观看这场演出。
咒语再次射出，阿滕跳了起来。这次他的时机把握得更好，但这对他不利。球击中了他的侧面，让他翻倒在地。肋骨断了吗？桑迪不想为了治疗这个愚蠢的人而暴露飞蛾。
值得庆幸的是，阿滕看上去没什么事，只是有点喘不过气来。
“你不帮忙吗？！”他恼怒地问道。桑迪耸耸肩。尽管他很喜欢这个咒语，但他觉得阿滕会接受的。不过这很诱人，尤其是在看到它的效果之后。他曾经被橡皮子弹击中过一次，被一些无聊的混蛋当作移动练习靶子，而那块瘀伤已经成为传奇。
“我觉得你没事，”他说。咒语发出的声音比他预想的要大一些，下一刻，咒语就朝他射来。它听到我的声音了？！它降低了角度，桑迪不得不趴在地上躲避它。他听到头顶上传来嗖嗖声，一秒钟后，他听到身后树倒塌的声音。
他毫不犹豫地站起来转身。球再次飞出，他立刻抓住了球。双手并用虽然稍微减轻了力量，但球还是击中了他的胸部，把他摔倒在地。但他没有放手。他趴在地上，用全身的重量把球压住。
它挣扎的力气比 Sunday 预想的要大。就好像他试图搏斗一只小而凶猛的动物或一个狂暴的孩子。咒语静止了几秒钟，就在 Sunday 即将放松的时候，它向前猛冲，迫使他伸出双臂试图抓住它。它设法把他拖了一英尺左右。Sunday 呻吟着，停了一会儿。
“接住！”阿滕尖叫道。他几乎已经到达周日，因为盯着这一奇观浪费了几秒钟宝贵的时间。
“什么？！”桑迪反驳道。
“吸收你的灵魂空间！利用它！他妈的做点什么！”
魔咒再次平息，桑迪用脚尖推开，整个身子撞上去，仿佛那是一颗实弹，而他扮演的是英雄。手榴弹向上射出，把他抬离地面半英尺，但他坚守住了。他重重地摔在地上，主要是膝盖和下巴着地，但地面很软，他只感到些许疼痛和自尊心受挫。
“我是唯一一个这么做的人，你这个混蛋！”他大喊道。
Sunday 感觉背后有一股重物落下，将他体内的空气全部压了出来。这个白痴……他妈怎么了？！
“你在干什么？！”
“我们不能让它跑掉！我没有地方！”阿滕反驳道，扭动着身子让情况变得更加尴尬，让桑迪呻吟起来。
他没有空间？他有干旱期、光，还有其他东西吗？
咒语再次向上射出，桑迪呻吟着。他夹在阿尔滕和咒语中间，别无选择。幸好咒语的威力不足以严重伤害他。像我这样的亡灵混蛋会受伤吗？
“什么意思，你没有空间？”你这个撒谎的交换泥袋。
“我已经满负荷了！能承受两级一级魔法就已经算是超水平了！你能承受更多吗？！”
妈的！是吗？
“不？”
“快点！”
那太好了！你会求我把它还给你！愚蠢的——等等，我为什么生气？我想要这个咒语，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哈！拿着，你这个人类垃圾。我要他妈的夺走全世界，让你给我擦靴子！不，那是错的。那是奴隶制。我们不做那种事。也许我会发明资本主义，这样我就不会为奴役人民而感到难过了……
桑迪像以前一样伸手去拿咒语，但这一次，他遇到了一堵可怕的墙。他的本质被咒语的狂暴本质击退并折磨。二元性预兆很容易就接受了他，就好像咒语一直在等着他一样，而幻影坠落也不是问题。
但这小东西却不屈服！
桑迪用力推，直到他的牙齿被压得紧紧的，他听到了牙齿发出的吱吱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用力，但感觉很好。
“他妈的，为什么花了这么长时间？你是想让我拉屎吗？！”阿滕在上面喊道。
“我正在努力，你这个没用的白痴！”
桑迪更加用力。最后，咒语失效了，他感觉到它从手中消失了，变成了精华，涌入他的灵魂空间。它当时就在那里，四处弹跳，试图摧毁这个地方，但徒劳无功。飞蛾们毫不在意，在桑迪核心的顶部飞来飞去，而紫色的微粒不断下落，下一刻又恢复原状。
咒语是多么奇怪的东西。
桑迪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从我身上下来！”他咆哮道。
“好了吗？”
“是的，它现在正试图从内部摧毁我。”
阿特姆滚到一边，拍拍桑迪的后背。“干得好。”
桑迪翻身坐了起来。他的肋骨疼得厉害。“你说的干得好是什么意思？如果我不在这里，你的计划是什么？你没有地方吗？！”
“这是一份礼物，”阿滕说，让周日变得空白。“给你一份保险。我不是战斗法师，我想要一些目前无法实现的东西。光现在将作为占位符。你帮助了我和拉努恩，很明显你关心珀尔的遭遇，即使你试图隐藏它。你不像通常的上层不死生物。你是个好人。起初我希望向吉舒寻求帮助，但你知道那会导致什么……”
所以现在你把所有的筹码都押在我身上。桑迪保持沉默。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最大的伤害。他认为自己是一块空白的画布，可以让观察者只看到他想要的东西。似乎他的新身体缺乏控制力。一切都失控了。
“那么，怎么样？帮助让村庄成为 Pearl 的安全之地。我保证，只要我能保证，她就会过上好日子。”
“你只是想要她的血能给你带来的东西。”
阿滕点点头。“是的，我也想要这个。为了保护她，也为了保护我自己。”
依靠我的感知情感，并希望我陷入困境并感到欠你一些东西。
“我会看看我能做什么。如果你在策划，我发誓我会让那条怪异的咒语猛击你的嘴巴，直到你只能用吸管吃沼泽水和汤。你想让我揍那些混蛋还是怎么样？”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认为这是一些人所需要的。”
我至少同意这一点。有些混蛋常常需要的就是有人打他们的脸。包括我。
第二十七章 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