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夜幕降临沼泽。沼泽里的噪音越来越大，仿佛沼泽里的动物在为他一个人准备一场音乐会。
想到这里，桑迪不禁笑了起来。尽管如此，他还是很高兴能被大自然包围。也许这不是他梦想中的样子，但这绝对是一次非常有趣的经历。这一切都很特别。
他看着高高的草丛摇曳，普通的青蛙四处乱窜。一些较大的池塘里有蝌蚪在池边嬉戏。各种昆虫四处飞舞，落在水面上，在水面上形成一圈圈小涟漪。
夜色很美。他好奇这个世界的夜空是什么样子。天色尚早，交错的树枝有些浓密，但他希望星星多一些。他喜欢星星。
Sunday 的理智终于赶上了其他部分，他意识到自己能看得很清楚，尽管白天的光线已经消失。周围的黑暗和阴影有层次，距离越近，他看得越清楚。黄昏似乎并没有打扰他。
他也一点也不觉得困。不知道是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而兴奋，还是因为不死生物的存在。怀着新发现的热情，他从他短暂使用过的庇护所跳了出来。黑暗现在不那么可怕了，也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他的视力是一个巨大的恩惠，他非常享受在这种新的“光线”下体验世界。就好像他正在穿过一幅单色漫画，其中散布着各种深绿色和棕色。浑浊的水偶尔会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被升起的月亮的散光擦过。
桑迪小心翼翼地缓慢前行，不想破坏沼泽中宁静、近乎空灵的夜晚。他一动不动，因为附近黑暗中突然冒出一道道细小的光点，绕着他转了一圈，然后四处散开。
萤火虫？他想。这座城市里没有萤火虫，但他知道它们是什么。
它们发出的光既苍白又恒定，不像他所知道的萤火虫。有些萤火虫发出的光让他觉得很奇怪，与青蛙和石头发出的光很相似。它们有魔力吗？
这些是……咒语吗？
它们涌出，征服了黑暗，从茂密的长草或高高的树枝下飞出。它们在水潭上翩翩起舞，绕着月光照亮世界的点点小点盘旋，然后飞到高空，再俯冲下来。
桑迪恍惚地看着一只神奇的萤火虫从他身边飞过，他几乎出于本能地伸出手臂抓住了它。他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地不去压扁它。它看上去就像一只普通的虫子，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它没有在他的手中挣扎。
这种感觉与其他感觉不同。他内心深处知道这一点。他对这种奇怪的感觉感到厌倦，努力想弄明白这种感觉有什么不同，但毫无效果。他对某些特定事物更敏感吗？
一念之间，他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咒语化作能量流涌入他的皮肤。他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充满了，手指上方亮起一个小光点，悬浮着。这个光点并不比虫子时咒语的威力大多少。他开始咒语时很快，然后又停止咒语，感觉体内的能量正在快速消耗。
他召唤出了金色书页并让它向他展示这份名单。
法术 1/1
萤属
桑迪点点头，然后松开了咒语。它飞走了，但速度比之前慢了一些，在空中飞行时也失去了之前的优雅。他心里升起一丝苦涩。
我这样使用它会伤害到它吗？
这不是一个有用的咒语。当然，甚至比防尘石更没用。他也不喜欢它是活的。这会让事情变得复杂得多。然而，它很美，他花了几分钟悲伤的时间看着小灯在黑暗的世界中闪烁。
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有点好玩，但也有点烦人和奇怪。一旦他经常在咖啡馆和俱乐部上网，事情就变得容易了。只要仔细找，几乎任何东西都有视频。见鬼，在最初几次被人打屁股后，他就从视频中学会了打架。当然，这需要练习，但知道如何正确练习是走向伟大的第一步。作为一个贫穷的街头小孩，和许多与他命运相同的人在一起，他有很多练习的机会。
“下次见到他们，再战！尽可能长时间地战斗。装疯卖傻！脱光衣服！必要时向他们撒尿！你不必赢得胜利就能让别人害怕你。”老鲁德的教训在他脑海中回荡。
回忆起自己每次学到新东西后都会四处挑起争端，这让他忍俊不禁。坚持不懈是其中的一部分。失败只是一堂课，一个机会。要是他早点明白这一点就好了……
桑迪继续穿过沼泽，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的思绪陷入魔法之夜的陷阱或后悔的“如果”思维漩涡中。沼泽里有许多泥坑，由不知名的生物挖出，或因某种原因自然形成。测试不死骨头的坚韧程度不在他的待办事项清单上。他不确定杀死其他人是否会像在石头和壁画之城中一样产生同样的效果。那是一次特别的经历。感觉就像是某种考验。
现在他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感到有点奇怪。雾气笼罩的城市里的尸体对他来说只是电影或游戏中的僵尸。他无法将它们视为有思想、有感觉的人类。有证据表明，其中一些就是人类，就像他一样，但他的思想仍然分离了。
但如果必须杀死一个人……那是他曾经接近但从未完成的事情。这与为了一丁点好处而剥夺尸体复活的第二次机会有什么不同吗？也许没有。
一个声音打破了夜生活的交响乐，让他警惕起来。他停下脚步，蹲下身子，躲在附近的一棵树后面。他那双奇怪的眼睛捕捉到了动静，躲藏的本能开始发挥作用。
一个大家伙从高高的草丛中慢慢走出来，顺着泥泞的河岸滑进附近的水池。那是一只身长有鳞片的生物，桑迪很快就决定不跟它有任何瓜葛。他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再次改变了方向。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又遇到了几只鳄鱼，并设法仔细观察了它们。它们和他在照片和纪录片中看到的鳄鱼没什么不同，尽管他不太相信自己的记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鼻子末端是长长的肉质角状突起，可以支撑鼻孔。这让 Sunday 想起了通气管。希望魔法世界不需要魔法鳄鱼，目前就够了。
几只鳄鱼看上去也病了。它们身上的一些鳞片要么变黑，要么腐烂了，这表明它们并不是沼泽中最可怕的生物。
他们的状况让他有点担心疾病。如果不死生物还能得流感或任何奇怪的沼泽病，那真是太糟糕了。能够感染死者的流感听起来像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躲避鳄鱼和其他比青蛙大的动物，桑迪成功穿越了沼泽，直到一缕阳光宣告清晨的到来。他的身体感觉还好，但思维开始变得迟钝，这令人担忧。如果他的大脑保持人类状态，而身体其他部分却不是人类，那会怎么样？
他还有能量，但他认为在不久的将来，睡觉是一个可行的选择。沼泽没有任何结束或变得不那么……沼泽的迹象。有一次，他召唤了混沌之步，但什么也没发生。要么是他没有正确利用它，要么是这个天赋真的是随机的。后者预示着如果他有这样的天赋，他的未来将遭受很多痛苦。
第一个重大的景观变化是一条大河，它和其他水一样，是绿色和泥泞的。村民们提到过一场暴风雨，所以这可能与暴风雨有关。也可能不是。仔细一看，发现有几十只鳞背龟在河岸边懒洋洋地躺着。河中央有一处迷人的景象，周日很感兴趣，但没有办法近距离观察。一大片水面抵住了缓慢的河水，把所有涌来的泥水分开，保持清澈见底。
又一个驱赶咒语？它要么比我发现的那些咒语强大得多，要么那里有数百块鹅卵石。
贪婪让位于理智，这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于是 Sunday 离开了。还有其他咒语不需要他徒手拿着生锈的长矛与一群鳄鱼搏斗。至少他希望如此。
又几个小时过去了，当阳光变成刺眼的长矛，直线落向地面时，周日开始绝望了。他看到了其他一些咒语、虫子，甚至一片发光的叶子在风中飘荡，但所有这些都消失了，要么是因为运气不好，要么是因为他自己的错误决定。
他不断检查信息，试图更好地理解事情。五项天赋的列表浮在他面前的金色页面上，半透明而飘渺。魔法的化身。难道他不能得到别的东西吗？一种获取正确方向的天赋，或者一张该地区的地图。
他停下脚步，皱起眉头，死寂的心里燃起希望，轻声说道：“地图。”
金页变得空白，墨水慢慢开始蔓延。不是文字，而是线条和简单的标记。地图中央出现了一个小圆圈，上面有一些粗略描绘的房屋，墨水从那里慢慢流出，形成一条细线。这条线有时会重叠，但远离了他所认为的村庄。它大部分没有重要的标记，只有几棵树粘在上面。有一段蓝色墨水可能是河流，但它只是露出区域边缘的一条小线。页面的其余部分仍然是空白的，仿佛被战争迷雾笼罩着。在画出的线条的最末端有一个小小的银点。
这是我走过的路吗？这可能就是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地图上显示的是我目前所见的，其余部分都是空白。这对于避免绕圈子来说很好，但我仍然想知道这片沼泽是否有尽头。我想，总比没有好。
地图给了他继续前进的动力。如果他至少能侦察一下这个区域，他就能活下来，或者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扎营。他差点决定在那里过夜的那棵倒在另一棵树上的树上也画了两条线。现在离这儿很远，但这是一个很好的标记。
又一个小时后，他再次来到河岸。看了一眼地图，他确信这是同一条河。虽然他用过很多地图，但线条就是线条。这一次，它们不像以前那么清晰，而且似乎没有鳞片，所以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水比顺流而下的水面平静得多。然而，它看起来很深而且很危险，所以一时兴起就过河是不可能的。
这次没有空地。为了测试一下，他把一个防尘咒扔进了水里，它沉了下去，什么也没发生。
桑迪摇了摇头。他感到无聊、精神疲惫，而且受够了所有的泥土、嗡嗡声、嘎嘎声和奇怪的植物。他原本以为大自然很棒，但也许在屏风后面看会更安全。
下一秒就证明确实如此。
旁边的水突然翻腾起来，他勉强向后跳起，摔倒在地。巨大的嘴巴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合拢，只咬住了他的嘴，只剩下空气。
一只鳄鱼，或者某种非常相似的动物，站在他面前，一脸茫然。它比他迄今为止见过的任何动物都要大得多。
这只鳄鱼的角奇怪地向一侧弯曲。这只怪物吸气时发出喘息声。桑迪没时间进一步检查，就滑入泥浆中，慌忙撤退。鳄鱼再次猛扑上去，将其整个壮丽的身躯都从水中扯了出来。
第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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