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盛凌缚都没有出门闯祸,老老实实窝在家中。
这一世没有献舞,亦没有名扬京城,存在感降低不少。太子侍读应当不是他。
却依旧心慌,太子侍读应当会挑大臣之子。而自己父兄在朝作官。
今日圣旨就会下来,他不知道会不会挑中他,但他真的不想去,那些非人的折磨他铭记于心。
不由将身上被子裹紧,好像这样就能心安,减少一丝害怕。
奈何天公不作美。
“世子,世子!”
远的就听见晓春高兴大喊。心中不由紧张。
啪得将门打开,“好消息!你被太子选中作侍读了。”
晓春由心为主子高兴,没有注意盛凌缚如坠冰窟面色苍白。
“还有一位侍读,好像是沈家二公子。世子你认识吗?”
“听说明日就要侍读呢。”
傍晚,季鸣麟娴熟的翻进盛凌缚的院子。
这几日盛凌缚都不出来玩了,今日更是被选当太子侍读。小缚儿一点动静,他都怀疑是小缚儿捅破了天 ,被罚禁足了。
好奇怪,这不过是傍晚,院子里已灯火通明。盛凌缚的门窗紧闭。
万籁俱静。
他一如既往不走正门,翻窗而入。
塌上的小人缩成一团,惊恐的瞪大眼睛。
呆愣了一时后,暴怒而起,拿起枕头狠狠砸去。
“季鸣麟!”
“谁让你翻窗户的!你给滚去出!”
季大公子一个侧身躲过枕头,狼狈四窜。
“哈哈哈,你被吓着了。”抽空转身对盛凌缚贱贱一笑,“哼,走正门。小爷可不是凡夫俗子!”
盛凌缚眼眶泛红,鼻尖有一层薄红。
“小缚儿,你哭了?”
季鸣麟一愣,也不躲了生生挨了好几下,“谁欺负你了?你和我说,我去给你报仇!”
盛凌缚一听鼻头更酸,眼含泪光。不说话,拿着枕头一下又一下砸着季鸣麟。
季鸣麟脑子飞速运转,想到赏花宴李画几人因盛凌缚丢了面,“是不是李画他们几个混球欺负你了?小爷去给你报仇!”
盛凌缚埋头掩面潜然泪下,在季鸣麟怀中摇头。
季鸣麟抱着怀中人,轻拍背。轻声哄道“不哭了,不哭了。你和我说好不好?小爷揍得他满地找牙。”
盛凌缚心里莫名更加委屈想哭,一阵一阵抽泣。
季鸣麟抱着他轻哄,把他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哄出来。
那里又冷又黑,他真好怕。伤口反复撕开,好疼。他一个人困在那好久好久,没有阳光,只有无尽的黑暗,等待他的无尽刑罚。
只有水滴声和鼠虫声。
季鸣麟坐床榻上,轻轻哄着怀中的人,柔声安慰。
盛凌缚鼻头酸涩,一刹那如同孩提,放声嚎哭。
“季鸣麟,我好疼!”
“我在,我在。不疼了,不疼了,以后都不疼了。”
季鸣麟不再问,只是轻声安慰。怀中人嘴里念叨他好疼、好害怕。
哭累了,便睡过去了。
睡着依旧紧紧抓着季鸣麟衣袍。
季鸣麟将人放在床上,有要走的迹象,床上的人就蹙眉低声呢喃。
“别走……别走……”
看的季鸣麟揪心的疼,将紧蹙的眉头柔开,“好,我不走,我一直在这陪着你。”
看着身下人乖巧可怜的模样,心中的种子萌发生芽,随心而动吻去眼角的泪水。
懊恼的躺下抱着同塌而眠。
浑浑噩噩中,盛凌缚好像又回到了那间密室。
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的铁链,紧紧锁着他的四肢。
宴遇提着盏油灯前来,黑暗的房间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密室不小,借孱弱光勉强可见,满屋的刑具。
鞭子、戒尺、红绳……
“想我吗?”犹如情人耳鬓厮磨,热气喷撒在耳边。
盛凌缚顿时寒毛树立,死咬下唇,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
“说话。”
长鞭重重挥下,快要结疤的伤口再次流下鲜血。
在这伤口根本不可能好,宴遇高兴时赏赐的药不过是祛疤膏。
每次都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什么听话不听话,只不过是宴遇寻个借口折磨他罢了。
雪白的里衣早已是暗红色。
四肢被锁起,长鞭一鞭一鞭无可免得落在伤口,真的好疼。
挣扎换来的是更凶狠的折磨。
最后宴遇如同鬼魅,像上一世一样拿着一把匕首插入他的心脏。
“不!不要!”
盛凌缚骤然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让他感到不安。疯了地挣扎。
身体也动不了,就好像回到了密室。
光呢,光呢?!
“蜡烛呢?蜡烛呢……”
“怎么没光了……”
季鸣麟醒了,下意识把人紧紧抱住,按在怀中。
怀中人抖如筛窦,奋力挣扎,嘴里念念有词“光。”
季鸣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什么?”
“好黑”
“蜡烛、蜡烛。”
季鸣麟这才想起,晓春离开时嘱咐他蜡烛燃烬了,记得点上新蜡烛。
“不怕,不怕,我去点蜡烛。”
盛凌缚听到话语声似乎抖得更加厉害,更加用力挣扎。
“小缚儿。”
季鸣麟唤了几遍,怀里的人也没应。
一口咬在季鸣麟的脖颈上,死死的咬住,季鸣麟怀疑他是想杀了自己,但太黑没咬对位置。
“别害怕,别害怕,我是鸣铃啊。”
盛凌缚口中力度松了些,却不放。
季鸣麟抓起盛凌缚的手放在脸上摸。
“我是鸣铃,你摸摸。”
“我在这,别怕。”
脖颈上的口松开了,人却一直在抖。
“别怕,我去为你点灯。”
盛凌缚粘的他更紧了,另一手拽着他的衣袍。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觉的心里甜滋滋的。
一只手抱着人,一手摸黑点灯。怀里人很轻,一只手就能轻松抱起。
虽然是盛凌缚的房间,但他对这里比盛凌缚熟悉。每次来玩弄乱了房间都是他收拾的,盛凌缚坐在一旁骂骂咧咧。
蜡烛燃起,黑暗被驱逐。盛凌缚后知后觉收回了抚摸的手,羞耻低下了头。
他又不是小孩怎么能这么抱呢。
“你、你放开我。”
季鸣麟藏在头发里耳朵悄悄变红,抱的挺顺手。屁股也很软,抱很舒服。季鸣麟见心思埋在心中。
“地上脏。”
有了光他才看见季鸣麟被他咬不轻,还冒着血。咬的很深,不用去疤膏可能会留疤。要是季鸣麟以后娶的媳妇误会了就不好了。
回到床上盛凌缚蒙头躲进被子里。
太羞耻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明日给祛疤膏,不会留疤的,你放心。”
手摸上牙印,脖颈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痛,连带着心都密密麻麻酥了。
心中生出别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