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世子,世子!辰时了,快起来,该准备去赏花宴了!”
声音犹如远方来恍若隔世。
哪来的声音,他不是被宴遇一刀捅死了吗?
心脏就像死时一般,一抽一抽的疼,痛彻心扉。
“世子,你醒了没有?”
盛凌缚迷迷瞪瞪睁开眼,红色的床幔,熟悉的被褥。
晓春在门外急声催促,“世子快醒醒别睡了,再睡要赶不上赏花宴了!”
赏花宴?他这是重生到赏花宴了?
回想起上一世的遭遇,心里打了个寒颤。这一世他绝不会重蹈覆辙和宴遇有交集。不仅自己死了,还害死了爹娘和兄长。
“世子?”
“进来为我洗漱。”
晓春这才推开门进来着急忙慌的收拾盛凌缚,嘴上叨叨,“世子可还头晕?要不要再喝一碗醒酒汤?”
“晓春姐姐不必了,我头不晕了。”
盛凌缚决定了,既然这次宴会避开不了,那无论如何都要避开宴遇。
看着这满池荷花,盛凌缚默不作声走到犄角旮旯待着,不再去热闹地方。
他整日同那些世家纨绔子弟待着,难免被认出来。
“呦!盛凌缚,今日怎么不穿你那红衣了,你不天天穿吗?差点没认出来你。”
“啊,小缚儿你在这啊,我找你好久了,你怎么躲这犄角旮旯来了?”
“是啊,是啊。”
盛凌缚尴尬一笑,“我这不是穿腻了,换个颜色嘛。”
一袭白衣衬的人乖巧可爱,再配上一双鹿,瞧着人畜无害。
“刚来,正准备找你们呢。”
“走走走,太子在那,我们去看看太子长什么样!”
季鸣麟拉着盛凌缚就走,盛凌缚如遭大劫,他一点也不想去看宴遇,那张脸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上一世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的人。
“我、我不去,我头晕要休息一会,你自己去吧。”
“头晕?小缚儿你昨晚回去没喝醒酒汤吗?”
“喝了,我还头晕。”盛凌缚拉着季鸣麟撒娇道“哥哥,我不去我要休息,哥哥~”
季鸣麟最见不得他撒娇了,一撒娇就心软了。
“那行吧,你在这好好休息,小爷去看看,马上回来!”
其余人也走了,盛凌缚走到近处凉亭坐下,观望远处水上喧嚣的凉亭。
红莲绽放,清风徐来,正合适吟诗作画。
太子在凉亭中与 谈笑风生,人人都想与他攀谈几句。
“殿下,不是说有玉花楼花魁一展舞姿吗?为何……没看见?”
玉花楼花魁跳舞可不是一般人能看见的,千金难求。
“自是有的,莫要心急。”
“此等好风景不吟诗作画可惜,有谁可愿大展身手。”
寒暄到了午时,才渐渐入座。
盛凌缚找了个偏僻位子入座,季鸣麟在他旁边位子坐下。
“真的不坐前面一点吗?坐前面看太子殿下更清楚,你昨日不还说要一睹太子殿下容颜吗?”
“哈哈哈,季鸣麟我们又不会吟诗作画,坐前面献丑吗?”
“哼!不知是谁说昨日要一展风采献舞,惊艳所有人!”季鸣麟酸酸道。
他也就瞧过几次盛凌缚跳舞,还是偶然撞见。自己三番五次求他,他都毅然决然拒绝了。
“你别说了!”凌缚慌忙去捂季鸣麟的嘴,凶神恶煞“那是我喝醉了,你再说我就打你了!”
季鸣麟看他眉头皱起,丝毫不觉得凶,反而觉得可爱紧。像只炸毛的猫儿。
附和的点头,给炸毛的小猫顺毛。
随着美人的起舞,将气氛推向高潮。
“兰姑娘好舞技,犹如天仙下凡。”
“兰姑娘再来一舞。”
“我等流连忘返”
兰卿望着太子,等待示意。
宴遇挥挥手示意离去。
“兰姑娘舞技精湛,却不是这场宴会的最终主角。不知可有哪位才子一展风采?”
此话一出,坐在前面的几位纨绔可有话了,迫不及待道“殿下,盛凌缚要为您献舞!”
盛凌缚衣袖下手轻颤,心跳如击鼓,震得他耳朵疼。
心里狠不得杀了那几人。用餐前本是要找他们说清楚,却找不见人影。
盛凌缚京城有名纨绔,常年一身红衣,面容乖巧,性格乖张。他会跳舞之事略有耳闻,被不少人诟病,却也是私下议论,无人敢到本人面前议论。
前有一位倒霉蛋,不知死活高声讽刺,不巧被盛凌缚听见,当场将人打了半死。
后有世家子弟心高气傲,当面嘲笑让他献舞。以为自己是世家子弟,盛凌缚不敢轻举妄动,再三挑衅。不曾想盛凌缚不仅敢打他,还叫下人打瘸了一条腿。
在场身着红衣倒是有,但面容不符。顺着那几名纨绔子弟的视线,才找到。
身着白袍,面容乖巧,却神色惊慌,像只乱撞的小鹿。
盛凌缚只好苦笑,他不敢去瞧台上那人,低着头“抱歉,太子殿下,我今日头晕恐是献不了舞。”
“那真是可惜。”宴遇见到盛凌缚最多的感觉便是容貌不错,也不为难他。
殿上众人见了盛凌缚,少不了几人长舌。
一是提起红衣与红鞭,令人第一想起便是京城纨绔“血鞭恶鬼”盛凌缚,可今日纨绔一反常态穿的白衣。
二是血鞭恶鬼会跳舞人人尽知,可没见过他跳舞。
不少人暗搓搓觊觎他姿色。
“盛世子跳一个呗,我们还没见过呢?”
“跳一个、跳一个”
盛凌缚顿时面如菜色。
“哼,小缚儿都说头晕跳不了,你们耳朵聋了是吗?”
其他人还要说,季鸣麟怼的人哑口无言,安抚似的抓住盛凌缚的手。
盛凌缚很感动,他很久没有听到他人为他说话了。但季鸣麟将人怼的体无完肤,恐怕以后会遭人记恨。
他伸手去拉拉季鸣麟的衣袖。
“抱歉诸位,我不适的确跳不了舞。何况在下舞技平平,只是幼时学过罢了。献舞不过是昨日酒后胡言,让诸位见笑了。”
众人见此也失了兴趣,嘴里叽叽喳喳的说这些什么。
见季鸣麟又要去怼他们,紧忙拉他坐下。轻声道“你别管他们。”
宴遇看他们两人窃窃私语,应当是关系极好。盛凌缚的样子也不想传闻中性格嚣张跋扈的血鞭恶鬼。瞧起来反倒乖巧。
他还发现了一件趣事,今日他是东家,盛凌缚一眼也没看他,眸光略过时也不曾看他。像是刻意回避,这不像一个正常盛凌缚的反应。
宴会到了后面,醉的醉,走的走。
“鸣铃,我们也走吧。”
盛凌缚被之前那几个纨绔灌了几杯酒,就被季鸣麟拦下了,却还是隐隐有些醉了。
只记得要离开这里。
季鸣麟在一旁与武夫划拳,似乎没听见。
没得到回应,盛凌缚闷闷生气。
“季鸣麟,季鸣麟!”说着就去拽他,“回家!”
正玩在兴头季鸣麟见是盛凌缚,正要暴怒情绪,一下就消散了。
“不玩了不玩了,下回再来”转头对盛凌缚一笑,“走吧,我们回家。”
某只生闷气的猫儿才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