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re are always truths that cannot be revealed,images that need to be maintained
总有无法揭露的真相,总有需要维护的形象。
本以为我会和那东西一块葬身在土地里,然而我却醒了。我无法确认现在世界的真实性。应该是摔傻了,刚开口便含糊不清地吐出乱七八糟的词汇。
“I don't wanna die……S’il vous plaît,sauve-moi……vater.”
当我睁开眼时,我却是做起身来的。床边有一个姑娘,一头金黄的卷发。她的脸色似乎不大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瞪着碧蓝色的瞳孔看着我。视线向下移动,我才发现我的手握着她的胳膊。立即松开之后,她向后退了几步,脸上的表情没变,但捂着嘴。
我想问问她什么情况,还没开口就先听到了她说话,还十分严肃。
“啊啊啊……是个混血。必须报告给爷爷。”
“嗯?”
说完她直接跑了出去。
“别走……我不是什么混血……”
她应该没有听见,我只好坐在床上,屋中都是些简单的装饰,很多照片,每张都有那个小姑娘。我几乎是看遍了这间屋子,我想要下床走动走动时,姑娘又突然回来。嘴里塞着东西,手上拿着一个南瓜派。
“啦啦啦啦~好吃的南瓜派~我的最爱~”
看见我一只脚要踩下地,她又大喊起来,嘴里却有点含糊不清。
“停下!把脚收回去!”
瞧见她一脸认真地样子,无奈,我只好把腿放回床上。女孩直径朝前走来,最后坐在床边。她手里拿着一块南瓜饼递向我。身上的饥饿感使我按耐不住地吞咽口水,感谢后接过南瓜派便狼吞虎咽起来,她就这样看着我吃,这样,我也没敢再疯狂些。
“果真!睡了三天,一口东西都没吃,肯定很饿。”
三天吗?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混血儿,你怎么会在大半夜滚到菜地里?”
“我……不知道。我不是混血儿。”
她的问题让我清楚了现在的状况,可我依旧要纠正她的错误,我并非是个混血儿,以免她产生什么误会。
“不是吗?可你刚才醒的时候说出了三种语言!”
我摇摇头再次否定她的猜想。
“那你是哪里人?”
“……巴伐利亚”
“巴伐利亚……你是德国人!”
“我不清楚……”
小时候,我总觉得巴伐利亚是完全独立的王国,虽然这句话并没有多少错误,它确实独立,有自己的军队,政治和文化。但在我出生以后,这个国家早已加入并结合成一个新的国家,拜仁也就俨然成了“国中国”,但国家的人依旧强调自己是巴伐利亚人而并非德国人。
她对我很感兴趣,想和我说话。却仅仅是因为我滚到她家的菜田里。幸好被她的狗伙伴发现,要不然现在我的身子早就冷透了,所以那条狗算是我的救星。可能是因为某些身体原因吧,我现在不太想讲话,只能听她在一旁碎碎念。
过了一会儿,门响了。走进来的是一个花甲老人,手提着一个小箱子,渐渐便我们这边走过来,姑娘猛然站起身来,便他跑过去。
“爷爷!”
这是她的爷爷,她的身高还不高,只到老者的腰间,尽力用胳膊环抱。老人揉了揉女孩的头发,一脸亲切。
“多多,病人怎么样了?”
“看起来好多了,看!”
老人走到我的面前,撩开额前的头发,我用手摸了下额头,才感觉到伤口。老人皱了皱眉头,但又很快舒展。
“可别乱动,小心留疤。”
我不再去触碰,他转头又看向自己的孙女,双脚赤裸裸地踩在地板上,嘴边的碎屑也没怎么处理,在房间里又走又跳的。
“菲蕾,快把鞋穿上。”
“不要!我感觉光着脚走路挺舒服的。”
“那你是忘了怎么着凉拉肚子了,那可难受得多了。”
“好吧。”
小姑娘出了房间,屋里只剩下了老者和我,他脸上的柔情还没完全淡下,看着我时依旧慈祥。他仔细地上下看我,眼里满是疑惑。
“孩子,你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到这里?”
“圣保罗医院……我算是逃出来的。”
“逃出来的?那是怎么回事?”
我不再开口,也不能说太多。毕竟我已经见识过那种险恶的人,现在也判断不了他们的善恶。
“好……你先好好休息吧,身上的伤挺严重的,千万不要乱动!”
“嗯,谢谢。”
老人离开后,房间里又只剩下寂静。我被人救了,可总还要回去。他死了,医院里还是说他家里总有人会发现史蒂芬消失,报案之后我还是要回去的,我和他一并消失,他们问我,我该怎么回答?他不该获得死后的体面,他必须承担后果,即使他听不见看不见,他要承受辱骂。
我闭上双眼,开始在漆黑的板子上写下陈述。当我想好了最好的陈述时,听到脚步声,它渐渐逼近,直到感觉有个人此时就在我身边。
“睡着了?盖上被子才好!”
我睁开眼,眼前的人愣住了,手抓的被子也松了松,掉在我的身上。她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只好尴尬地挠了两下脑袋。
“看来,我是打扰到你睡觉了。”
“我没有睡,只是闭着眼而已。”
“啊,我本来是想找你聊天的,看你合着眼,也不好打扰。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菲蕾•莎兰罗。正如你所见,那位是我的祖父,一位退休的医生。”
“你好。”
我伸出右手,她愣了一下,握住我的手。脸上溢满了友好的微笑。
“你叫什么名字?”
“爱尔德•索尔。”
“好的,索尔。你想要见你的救命恩人吗?”
没等我回答,她就兴冲冲地牵着一条狗过来,金黄的长毛,眼神富有灵性,看起来是只聪明的家伙。金毛不算小狗,看见我后直接向我跑过来。我只好去抚摸它的脑袋。
“这是我的朋友,奥托。看来它也很关心你。”
“谢谢你,奥托。”
菲蕾又和狗玩到了一块,这个姑娘是个随心的人,把我直接撂到了一边。我试图吭一声,问问她我不能下床的原因。
“你是否该告诉我,为什么我的脚不能着地。”
她转头看向我,一本正经地对我说。
“因为你没穿袜子。”
“那你为什么可以光……”
我静默几秒,本想反驳什么,低头看向自己赤裸的脚,脚底板上有道深红色的口子,像是还没愈合。